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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拜占庭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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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聖城,高原 第9章 大漩渦

第八卷 聖城,高原

第9章 大漩渦

然而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回去后卻看到,他的那個突厥軍仆,一個好運氣的混蛋,居然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呲牙咧嘴,被幾名馬弁和騎兵架著往回跑著:皇帝的箭簇把木扎非阿丁的箭袋給摧毀了,但這也保住了他的命,「我的肋骨,我的肋骨!」木扎非阿丁的側腹,顯然被威力巨大的鏟子頭箭簇給刮傷了。
雙方都使用了錯誤百出的地圖沙盤,並且在濃霧裡行軍發生偏差;
「別廢話了,把快銀換上薩賓娜。」高文大喊道,「看見那個披著紫色斗篷,頭頂鎏金盔的將軍的嘛!他就是科穆寧皇帝。」
「他可是紫衣公主的父親!」突厥軍仆嘴上猶豫著,但手頭早已快速將靈活的反曲弓給鉤上了弦,並將騎矛插在馬鐙環中,拈起三支箭羽搭上去,對著皇帝急速射擊。
四角鏟子頭的大箭,咆哮著飛來,木扎非阿丁的身軀被射中的瞬間抖動了下,高文看到他背負的箭囊,被鏟子頭貫穿,碎片和箭矢四處炸裂式地亂飛,「木扎非阿丁!」高文眼紅著大喊m.hetubook.com•com道,看到軍仆翻身落馬,這會兒快銀在兩名馬弁地抽打下,急速朝自己馳來,高文怒吼著從薩賓娜的背上,躍上了快銀的背,接著鬆開韁繩,一手提著蒺藜鏈錘,一手從快銀的馬鞍懸袋裡抽出柄騎兵斧,迅捷如電,沖開普洛尼亞騎兵的重重阻隔,和十余名騎兵如尖刀那般,奔著皇帝殺來!
「什麼?」木扎非阿丁看著戰場外圍氣勢洶洶,帶著許多箭手和斧手逼迫而來的那位黑鬍子將軍,原來他就是帝國的皇帝啊,在馬背上好有氣派和威嚴——主人也真是彪,敢和這樣的至尊人物對抗死斗。
雙方都在同一時刻對小安條克進軍;
雖然後來安德奧達特·尼西塔斯在書卷里,對於這場「小安條克堡會戰」(其實並非這個命名並不妥當,因為堡壘還在兩軍近三十古裡外,而此刻廝殺紅眼的雙方也顧不上去奪取小安條克了)記錄簡略而充滿傳奇色彩:
「我的預備隊!」御營前暴躁如雷的阿萊克修斯,和退和圖書回去的高文,幾乎同時喊出了這句話,但得到的回答也是相同的,「陛下(大主保人),我們無預備兵可用。」
日影開始西斜,在雙方血戰的中核方位,各自精銳騎兵都付出巨大傷亡,人馬更是疲累不堪,於是便同時吹響了號角,往後暫退數百尺,重整隊伍。
「射他!」高文起身,對著繼續拉弓的皇帝喊到。
幾名普洛尼亞私兵步行著,企圖將高文扯下馬背,結果高文人馬一體,舞動手裡的鏈錘,這是他從諾曼騎士勞爾那裡得來的技藝,橫著砸去,一排普羅尼亞私兵農奴顱骨盡裂,武器全毀,全被打倒在地嗚呼哀哉,接著高文的快銀便像刺破乳酪的利刃般,踏著翻滾的屍體橫穿而過。
直奔到自己的御營處,皇帝才氣急敗壞地打了響動的馬鞭,這會兒整個御營內到處都是敗兵正在重整,唯一保持陣列的,就只剩下皇帝的「遺孤弓箭禁衛隊」了,「對著那個騎銀白色戰馬的惡獸,射擊!」
高文軍隊的結果,是抵達了條無名河流,而地圖上這條河和*圖*書流卻明明白白註明是小安條克堡所在地;
「惡獸!」阿萊克修斯在交錯追逐的人馬當后,怒聲高喊道,接著舉起自己的重弓(箭術是拜占庭皇族必備的技藝),切齒里拉滿了弓弦,對著高文就是一箭,高文乃至能看到對方的箭簇在半空里急速旋轉,他急忙低頭避讓,結果盔頂的紅手羽飾再度被射飛。
真準備舉弓射出第三發的皇帝,見到高文凶神惡煞,鬚髮憤怒地張開,連頭盔都不要了,舒展著雙手如剪刀般,朝自己襲來,頓時有些心慌,便急忙將弓擲下,握著腰間的雙劍柄順著斜刺里縱馬避讓。
皇帝的侍衛們也背著弓箭,不明所以地與皇帝一起奔逃,而後紅手騎兵士氣大振,突破了普洛尼亞騎兵們的牆式防線,整個戰鬥又演變為一場大混戰。
皇帝軍隊也好不到那裡去,也迷了路,一萬人進入了個幾乎沒有遮蔽的曠野,並且和高文的隊伍在猝不及防下相遇。
結果皇帝帽盔上的羽飾,也被射飛。突厥軍仆的第二箭,射中了名內衛騎兵,第三箭則斜著hetubook.com.com射斷了皇帝身後的大旗索,旗頂上的矛尖折斷掉落。
箭矢接著如旋風驟雨般而來,高文和伴同的騎兵們連沖了兩次,也沒有得逞,快銀胸前的掛鐺也插著幾根彎裂的箭矢,高文只能飲恨撥馬退回去。
阿萊克修斯雙腿夾著馬腹,不讓這畜生在驚恐中亂竄,接著回身射出了第二箭,這根箭皇帝選取的是四角鏟子頭箭簇,夾雜著他的憤怒,「這是為死去的安娜射出的」,瞄準的卻是捍蔽在高文身前的軍仆。
但更為傳奇的橋段,卻不是安德奧達特這位沒有親自參加戰役的人用筆所能盡述的。晌午第一個時辰的第二分,整個戰場達到了殘酷白熱化境地:中核方位,高文的千名紅手騎兵正和皇帝的混編隊伍——禁衛箭手、瓦蘭吉亞衛隊、普洛尼亞騎兵和扈從農奴廝殺在一起,皇帝據說親自策馬衝鋒,並對著高文連發數矢,以報刻骨之恨;而在這個兵器和馬匹組成的熔爐外圍,是高文的兩翼大矛陣,和皇帝的重裝矛手隊在激烈交鋒,一方要突入進來,一方則是決死捍守和*圖*書;更外圍,則是皇帝的兩翼輕兵們,在最外圍的兩處高阜箭發如雨,勢如飛蝗;整個戰場成了血腥旋轉的屠場大漩渦,吞噬著所有參与者的性命,誰都在包圍對方,誰又都在企圖突圍,誰都渴望擊殺對方的主帥,誰又都在拚死護衛著己方的首腦。
流矢雨點般朝高文射來,他已經接連陣亡了三名身邊的旗手了,普拉吉特受了傷退回,接著帕爾尼也中箭退回,木扎非阿丁雖然甲胄上連中數箭,但還在英勇捍衛著大主保人,他的一面盾牌已千瘡百孔扔棄了,這位便又單手操起一根騎矛,左右刺殺圍堵上來的敵兵,「主人今日你有有意偏袒歌利亞,讓他留在野營子城不出戰的嗎?」
交錯劈砍的長戟和斧頭當中,高文胯|下的薩賓娜筋疲力盡,血染甲衣,四足不斷在打彎顫抖,但整個戰局則還處在僵持角力環節——普洛尼亞騎兵採取的是「一騎夾兩人」的戰術,重裝鎧甲騎兵夾在中間,兩側各傍一名武裝農奴私兵,持盾揮斧,前後連亘數列,和紅手騎兵就像兩面牆般鏖戰不休,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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