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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后，在殿堂邊角處幾名匠師正在照著畫師繪出的彩畫刻版，準備將其大批印刷在塞琉西亞紙上到處張貼於國度的各木紮上，讓百姓都看見，她和丈夫是如何喜愛羊這種可愛的動物，羊毛、乳酪、羊角和羊肉都是寶貝，都會給飼養它們的農夫帶來回報，牛也是一樣。

「你說的我也清楚，但你說養牛好養羊好，但總不能叫你的紅手兵們去騎著牛騎著羊上戰場。」安娜嗔怪說道。

「三年內，我們邊蠶食邊鎮撫消化這些地區，這樣所有的突厥人都等於被我逐出了安納托利亞。隨後剩下的敵人就剩馬拉什的亞美尼亞王國，還有……」高文言語還沒說完，安娜溫軟的孕軀就貼在他的臂彎處，扶住他的手指，將匣子里剩下的紅色棋子一字排開，直從伊科尼烏姆，連到了尼西亞、布魯薩，而後最後顆擺在了君士坦丁堡的位置。

而安娜本身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她扶著后腰努力從長榻上站起身軀，表示馬政的密和_圖_書議告一段落，而後實施就行。隨後披著長發的她走到了廳堂正中的處四角長桌上，這個長桌是特製的，青銅的腳，加固的鐵架，在桌子上是個巨大的地圖水銀盤，將整個黎凡特、安納托利亞、色雷斯、大保加利亞、達爾馬提亞、伯羅奔尼撒海陸的河流、山脈、道路、城市、要塞都清晰地濃縮其中，幾乎就是所知半個世界的具體而微者。

「嗯，這七萬人將所有高原和領國的馬匹集中圈養的話，一半人免稅耕作畜牧養活自己，一半人專司牧馬養護，制定合理的獎懲格式，再加上國庫的津貼，一年最起碼可出一萬匹新馬，其中戰馬足有三千之多。這樣三年內自支足夠，其後可以開始盈餘。」看起來高文還是對這種養馬方法非常自信的，既不耽擱農業生產，也能讓專業的牧民將戰馬的育種率和成活率提高。

「十五人上下。」

有點陶醉地看著這一切的安娜，從桌子旁的匣子里取出幾個和圖書澤諾棋的棋子，細心地擺在開塞利、拿撒、伊科尼烏姆所在的位置上，這樣紅色的棋子顯得越來越多，它們佔據了大半個奇里乞亞、整個塞琉西亞和卡帕多西亞，還有小半個羅姆高原，形狀就像是怒形於色，正奔著聖海賓士的公牛。

安娜的想法是採用自新會派遣監督員，督促邊民連保，按村莊分配定額，按年收取馬駒。

在剛才繪畫里長時間充當模特的高文有點疲累，但他也不好掃興，便凝目看著這個大銀盤，低聲對妻子說：「沒什麼特別的，既然可以通過伊科尼烏姆商路和西奧多羅確立貿易關係，那麼也沒必要順著皇帝的想法，在錫瓦斯高原斗得你死我活——我們再度派遣密使團去阿馬西亞，大家和和氣氣地均分錫瓦斯高原和梅里克的領地不是更好？查爾迪亞給西奧多羅，錫瓦斯城也可以給他，我們要凱撒利亞、梅利泰內，這樣大家都沒有利益衝突。」言畢，高文也從匣子當中取出幾枚和_圖_書紅色的澤諾棋子，擱在了他剛才所指的位置上，這樣在安娜看去，幾乎半個安納托利亞都變成了片紅色。

「那倒不必，其實可以改良馬種，但其不是短時間內能有成效的。倒是伊科尼烏姆聚居的原羅姆人可以利用起來。」高文這才點破了答案。

「既然如此，一匹馬駒的牧養折算下，又需要多少農夫？」

原來，在新征服的高原地帶如伊科尼烏姆、開塞利之地搞小麥種植是不合地理的，所以正在推廣稷麥的同時，安娜還親自下達命令：大力鼓勵畜牧產業的發展，當地高原地區有的是適合牲口放青的地區和草料，在稷麥地邊界中還輪種了貓尾草、三葉草、苜蓿等優良的飼料植物。

「沒錯，他們都是天生的牧民，這種事情對他們而言就像德意志蘭人揮動鋤頭耕地那樣自然簡單，足以保障馬駒生育和存活的效率。用免稅和獎勵的辦法驅使籠絡他們，在伊康、伊科尼烏姆、小安條克還有整個卡帕多西亞組建和*圖*書數個大型牧場，配合稷麥、苜蓿屯田地的就近供應，讓突厥人聚居而依，每年育牧取馬交付給軍隊營地，就像對待鹽戶那般，這樣比強行讓農民們連保牧馬要有效得多。」

安娜笑起來，「下一步的戰略該如何？」

所以安娜才找來畫師，讓他繪出自己和高文手捧羊羔的淡彩畫，來給高原上的邊民和農夫做出個表率。

這話讓安娜陷於沉思，接著她測算了下，「如此的話，動員起來的突厥牧民可有七萬人。」

安娜皺皺眉頭，「叫那群突厥人養馬？」

不過高文最為著意的還是馬匹的牧養，在結束繪畫后，兩人難得走到了垂著帷幕的內室，共坐在一面長榻上，並且勸退了周圍的侍從和使女，開始就這樣的話題夫妻倆先展開密議。

高文沉吟了下，將手背在後面從長榻上站起來，在廳堂地板上踱了幾圈，啞然失笑，接著否決了安娜的想法，「我從義大利渡海在安納托利亞征戰至今，紅手師團的戰馬更迭數輪，耗費了大和圖書量的金錢。養護一匹騎兵戰馬，通常等於兩到三名步兵的費用。然後安娜你可以計算下，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一名步兵大約需要多少農夫來供養呢？」

「也即是起碼五戶人家才能出到這樣多的男丁。」高文嘆息著，「另外馬匹是最嬌弱的動物，一旦不順就會立刻生病死亡，這也是至今塔爾蘇斯國只在郵驛、聖俸模範農莊和道路運輸上採取馬匹幹活、耕作的原因所在。那你便不難想象，這五戶人家牧養個馬駒，大人孩子都得繞著馬駒轉，便基本等於大部分農活都得荒廢不暇，遠不如養牛那樣的省心省力，這樣用『連保馬政』搞下去會激發民變的，基本等於個蠢政。」

一隻小手撫著肚子，另外只小手開始測算的安娜很快就報出答案，「以前需要十個農夫的產出，才能供應一名重裝步兵薪資、口糧、鎧甲、頭盔、手套、武器和皮革衣物。現在整個塔爾蘇斯農業改革進展很快，慢慢縮減到了七名農夫便可供應一名重裝步兵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