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牛有道就奇怪了，「我告訴她怎麼了？」

管芳儀一把拉住了他，還非說不可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不攪和也攪和了。你想想看，她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告訴她真相又如何？只要她知道了真相，就不難過了，事情不就過去了，很簡單的事情嘛。」

牛有道指去，「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一會兒，腳步聲來，隨後門「咣」一聲被推開了，管芳儀大步入內，雙手后甩，施法關門，直接衝到了牛有道跟前，「姓王，你什麼意思？」

現場一片寂靜，鳳若男站那也是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句話不對又惹惱這位小姑子。

牛有道：「她當著眾人的面喊我，說不定會惹來懷疑，如今她大鬧一場正好掩飾。她若知道了真相，情緒轉變異常，容易讓人生疑，既然要演，就讓她真了去。」

可真相，鳳若男實在是難以啟齒，那叫一個一臉為難。

「嗯？哦，好好。」醒悟過來的傅君蘭立刻繞開桌案快步走來。

雲姬瞪眼：「你罵誰呢？」

噼里啪啦的，將商朝宗那邊的暗中交代給詳細說了遍，一口氣說下來，把商淑清剛才大鬧宴場的事也說了。

「什麼什麼意思？」牛有道被問的火大，指著她，「不知現在什麼情況嗎？不知道盡量避免直接碰面嗎？你毫無顧忌直接闖來想幹什麼？都不怕事大是不是？」

商淑清不想哭的，也不願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哭，她是有良好家教的人，可眼淚就那麼莫名其妙的緩緩流淌了下來，腦海里是茅廬山莊那個人屹立的身影，她不敢相信和-圖-書，那麼無所不能的人，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鳳若男不知想到什麼，回頭向呆怔的傅君蘭揮手，「傅公子，那個，你先陪郡主回去。」

說到這，突目光一閃，扭頭看向後院方向，「都是那個賤人乾的好事，我找他算賬去！」

管芳儀瞪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幸災樂禍是不是？再笑，牙給你敲掉！」

雲姬冷眼瞅來，「別瞎指，我可沒招你惹你。紅娘，別理他，這傢伙今天吃錯了葯！」

管芳儀怒了，「你連她也不相信？」

咣當！後腿撞上了酒宴長案，鳳若男難以再退了，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而對方也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讓她如何能再騙下去？

誰知商淑清猛然轉身，快步到鳳若男身後長案前，俯身一抓，雙手一掀。

「你裝你的就是，我們不嫌噁心，反正我們都習慣了。可人家侍奉了你十多年，是條狗也得念些情分吧？你再沒良心也不能害人家啊！你不知王府那邊勸了她多久，下了多大的工夫才讓她鬆口答應嫁人的，王府那邊怕了，怕她知道牛有道的死訊會鬧出什麼波折來……」

管芳儀呵呵，「我說王大爺，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那丫頭要嫁人了，要嫁的漢子今天都領來給你看了，模樣好，人斯文，挺不錯的。王大爺，那丫頭找個合適的人家不容易，那丫頭對你什麼心思你別說你一點都不知道，就你那老謀深算的勁，不知道才怪了。也是，你多厲害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誰比你更會和圖書裝糊塗？」

回頭看向沒入夜色中的身影，鳳若男呼喊，「清兒，清兒，你去哪？」

踩著一地殘餘踱步的管芳儀嘆了聲，揮了揮手，眾人都退下了。

看到她這反應，商淑清不傻，反而很聰慧，懂了，明白了，顫音道：「也就是說，那個王嘯說的是真的！」

許老六頓時無語，慢慢退開了。

「為什麼都騙我？」商淑清環顧眾人，最後又盯上了管芳儀，痛聲道：「紅娘，清兒跟隨道爺十余年，再不算茅廬山莊的人，也勝似半個山莊的人。難道就因為清兒相貌醜陋，不討人喜，連祭奠的資格都沒有嗎？」揪住了胸口衣服的雙手在顫抖，已是極度哽咽，近乎崩潰！

牛有道沉默了。

管芳儀：「那丫頭這一回去，怕是要傷心的夠嗆，你難道就不想補救補救？我這裡有補救的辦法，你想不想聽？」

見管芳儀被逼的如此狼狽，許老六快步上來了，說道：「郡主，這不關我們的事……」看向了鳳若男，想說是王府那邊的吩咐，並非他們想隱瞞。

管芳儀：「喲，我沒生氣，你倒先生上氣了？」

傅君蘭呆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許老六無語止步。

管芳儀鄙夷一眼，又嘆道：「都說紅顏薄命，我以為只有漂亮女人不知輕重才會難得善終。可這丫頭啊，打小長成這個模樣，生在天潢貴胄人家，卻享不了那個福，一輩子自慚形穢，也真是有夠命苦的！」

「哦哦哦……」回過神的傅君蘭也撒開腿就跑，結果發現自己居然追不上鳳若男一個女和圖書人，情急之下腳下一絆，竟被門檻絆倒，摔了個狗吃屎，慌忙爬起又追，很是狼狽。

牛有道直接就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毫不猶豫拒絕，「不想聽！」轉身就走。

管芳儀反應了過來，發現自己可能說漏了嘴，改口道：「除了雲姬還有誰，連自己手下都管不好，不是賤人是什麼？我說你跟著我幹嘛？喜歡看女人吵架是不是？滾！」

牛有道也愣住了，待管芳儀罵完了，方徐徐道：「為何不早告訴我？」

管芳儀急道：「王妃，快去跟上，不要讓郡主出事。」

牛有道斬釘截鐵道：「不行！」

「好，失陪了。」鳳若男抱歉一聲，立刻快步追去，路過傅君蘭身邊時，順手扯了一把，「你還呆這幹嘛，還不去追？」

商淑清推雙手，推開了她胳膊，不讓她靠近，問：「嫂子，為什麼要騙我？」

牛有道冷冷道：「我內疚什麼？」

被壓迫在牆壁前不敢動彈的管芳儀也紅了眼，艱難搖頭道：「郡主，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鳳若男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她挺著胸直接頂來，牛有道抬手在她額頭上一推，「你瘋了吧？」

「清兒，這不是騙你，這也是為你好！」大庭廣眾之下，鳳若男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些家事也不好外揚，尤其是當著傅君蘭的面。

碗碟酒盞亂飛，叮鈴咣當，長案被她直接掀翻了，嚇得傅君蘭不敢靠前了，有些傻眼，一向斯文端莊的郡主這個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商淑清步步逼近，「嫂子，長嫂如母，清兒一直很敬重您，清兒不和_圖_書信您會騙清兒，清兒今天只要您一句真話，道爺在聖境是否安好？」

「你，還有你！」指了管芳儀，又指向雲姬，牛有道又指向外面，「還有那個猴子！我就奇怪了，我身邊怎麼儘是你們這樣的奇葩？一個個都活的不耐煩了，一個個都不怕死了是不是？」

閣樓窗口，雲姬回頭，提醒道：「紅娘氣沖衝來了。」

牛有道現在大概明白了雲姬之前的話，為何知道茅廬別院的人傾巢而出後會引起商淑清的懷疑，他死了，茅廬別院的人離開紫金洞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之前就覺得不對勁，鬧了半天，敢情問題出在所有人都對商淑清隱瞞他死訊上。

王嘯？管芳儀與許老六對了一眼，她明白了，剛才這位郡主借故出去方便，應該是趁機找那個王嘯去了。

管芳儀一把拉扯上他，推搡道：「你要不要這麼冷血無情？她都這樣了，你還忍心利用她？」

許老六臉一苦，「我又招誰惹誰了？」

發泄了一通的管芳儀也安靜了一會兒，不過之後又補充了理由，「你肯定是要躲著她的，我哪知道她一來就能盯上你，按理說你們不太可能照面搭話，可就是活見鬼了，誰能料到？你們這邊沒打招呼，可偏偏就你們這邊出事了。唉，陰差陽錯的，這都能撞上，這丫頭什麼命吶！」

許老六呵呵道：「這不是給王府那邊擋刀么。」

「喲，我告訴你什麼呀？這種事你讓我怎麼跟你這個罪魁禍首說？就你那自命清高的勁，什麼鬼心思都悶在肚子里轉的勁，我犯得著讓你鬧心嗎？」管芳儀極盡諷刺和_圖_書之能。

「傅公子，此事與你無關！」商淑清淚眼模糊的盯著他，勒令停步的氣勢。

丁鈴噹啷，商淑清踩翻了地上的碗碟，大步離去。

牛有道抓住了她的手腕，發出嚴厲警告，「那也比你們一個個都慘死的強！」

所謂「賤人」指牛有道，什麼王嘯說的，不就是牛有道說的么，不是那張嘴哪會搞的這麼尷尬。

雲姬愕然，隱瞞牛有道死訊的事她還真不知道，沒人跟她講。

「少轉移話題！」管芳儀扒拉一手，直接將牛有道指指點點的手給打了下來，兩手叉腰，冷笑連連，「是不是又發現人家姑娘好了？是不是發現人家要成親了又吃醋了？是不是想存心攪黃人家的好事？是就直接說出來，沒關係，老娘見識過的男人比你走過的橋都多，你們男人的那點小心思我懂，說呀，說出來我也好幫你是不是？」

那無聲淚流、兩眼淚光的樣子，看得鳳若男揪心，上前一步欲抱她，「清兒！」

「喂！」管芳儀忽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內不內疚？」

可許老六卻不知，跟上了，「哪個賤人？」

踉蹌後退兩步的管芳儀頓露彪悍，「誰瘋了？你自己說，是不是你告訴她的，牛有道已經死了？」

「老六，給我閉嘴！」管芳儀喝斥一聲，並揮手一下。

管芳儀仰望星空，「被指責兩句能有什麼事。唉，想當年老娘也是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人，一身的修為，今天竟被這凡夫俗子的醜丫頭給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招誰惹誰了。」

走到門口屋檐下時，許老六又迎了過來，「大姐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