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狼穴
他們的嫡子還在就行了！
楊慶笑眯眯地說道。
抄江浙士紳？
南京的勛貴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他的基礎，他能遷都南京，就是因為這裡有那些與國同休的勛貴。
感慨著黃澍那為民族融合而努力的傳奇一生，楊慶返回到他的狼穴……
這些人是他的根基。
然而……
他連抄鹽商也都只能抄西商。
的確，楊慶猜得沒錯，晉商各家在揚州的，充其量都是分支，但其家族全都在山西，他們如果出賣其他晉商，後者遭到崇禎的清洗，那麼結果就是他們在山西的家族同樣遭到其他晉商家族的清洗，無非就是土匪滅門而已，他們在這裏保後者，不但他們的家族不會有危險，而且還會獲得其他家族的感激，然後張家的榮華富貴依舊可保。
張四維的那個曾孫悲憤地指著他。
話說楊慶辦事還是他放心的。
那六人全都仇恨地看著他。
他除了晉商暫時也沒有別人可抄。
「爵爺，您看這個行嗎？」
既然沒有法律禁止，那你們彈劾個屁。
畢竟每天晚上那些野狼的嚎叫都回蕩在南京城，再加上他拿犯人喂狼的恐怖傳說，這座依然還在改造中的官署不可避免地成為南京百姓恐懼的所在，過去經常路過的賣菜小販徹底絕跡了。就像楊慶說的，北衙所在的這段街道完全變成恐怖禁區，隔著十幾丈都能感受到那陰森恐怖，順便還破壞了秦淮河的旖旎，可想而知那些畫舫上文人雅和-圖-書士吟詠風月時候突然耳畔一聲狼嚎是多麼煞風景。
如果說那些勛貴是他在南京的政治基礎，那麼這些士紳就是他在南京的經濟基礎了，抄這些人的結果就是大明朝廷經濟崩潰，而且後者也不是好抄的，他要抄江浙士紳就得面對左良玉清君側的二十萬大軍，另外還有沿海各地官員的群起響應。
根本就沒有嘛！
楊慶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諸位，想必你們應該明白你們的結果，不用幻想會有人營救你們了，你們很清楚是誰要弄你們，無論你們招供不招供，結果都是抄家滅門。但皇上念你們祖上是名臣，所以才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把那些同黨都供出來，並且當堂指正，那麼你們就可以得到赦免，然後和你們的家人一起遣送回原籍，最多也就是個禁錮而已。可你們居然不領情，這就未免太傷皇上心了，話說你們為什麼這麼傻呢？你們就算死保那些同黨，結果也一樣是滅門，相反你們把他們都供出來，卻可以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我實在想不出你們有什麼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楊慶笑眯眯地說道。
然後他從手下那裡拿過一桶熱氣騰騰的豬血，直接潑在了多爾袞的石像上。
緊接著他臉色一厲，把一份名單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
他現在要的不是張家這幾個主要成員招供他們走私，他們走私已經算證據確鑿，抄張家時hetubook.com.com候抄出一堆可以算鐵證的東西，他或者說崇禎現在要的是這些人把所有晉商都拖下水，然後憑藉他們的口供來一場大獄。一個張家根本滿足不了崇禎胃口，實際上剛吊起他的貪慾，崇禎要的是揚州所有西商的財富，這是崇禎想要實現擴軍，想要完成他的京營六軍的唯一辦法，除此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短期內弄到一筆巨款。
大門前當初從山海關帶來的，那個給他一起活剮鰲拜的劊子手，指著門前兩個銹跡斑斑的鐵籠子問道。
這還是因為西商的根基已經算是被毀了，他可以獲得徽商的支持，而徽商後面實際上是江浙士紳，是南方籍官員，他可以利用南北官員間本身的矛盾來實現目標，否則的話他連西商都不敢抄。哪怕是皇帝，他也不是想抄家就抄家的，尤其還是這種對一個利益集團的抄家，如果不是西商的基礎被毀，地盤落在李自成手中，就像當初在北京的時候，崇禎要是敢抄晉商那結果就是咱大清和蒙古各部王師南下，宣大軍喜迎王師，為王師前驅直搗北京。
他緊接著很開心地說道。
儘管有御史憤而彈劾，但依然沒有什麼用處，崇禎隔著遠又根本聽不見，再說楊慶願意在衙門養什麼寵物是他的自由，大明律哪一條規定不能養野狼當寵物了？
他就是抄海商還得冒鄭芝龍割據福建的危險。
為什麼我們錦衣衛天天在那裡住著就沒和圖書有一個害怕的？堂堂七尺男兒被狼嚎嚇尿褲子，就這還有臉提？那孔夫子周遊列國時候，別說野狼，估計就是老虎都遇著過，人家孔夫子都泰然處之，你們這些徒子徒孫們居然被一聲狼嚎嚇尿褲子，簡直就是儒家之恥！
北衙已經在民間被稱狼穴。
這個閹狗真陰毒。
抄勛貴？
那六人臉色同時一變。
據說一位外地士子初來乍到不知道還有這種刺|激，摟著妓|女吟詩時候突然狼嚎響起……
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吧！
楊慶恍然大悟般說道：「你們其實是害怕老家的親人遭到其他晉商家族的報復！」
楊爵爺明明奉公守法好不好！
他們都是聰明人，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樣的結果，他們在揚州的資產就逾百萬，那他們老家的地窖里藏著的更多，崇禎要他們的銀子，李自成當然也喜歡他們的銀子，如果楊慶給李自成蠱惑一下，尤其是渲染一下他們家族的豪富，那本來就在北方到處抄家的李自成要能忍住才怪呢！崇禎的確沒有能力滅他們家族，可李自成完全有這能力啊！這個老土匪都不知道滅了多少家了，晉商雖然投降得快暫時躲過這一劫，但那是李自成不知道他家族有幾百萬兩銀子啊！
他還能抄誰？
「還沒招嗎？」
楊慶問手下。
楊慶笑眯眯地說。
「害怕了嗎？」
「不錯！」
那手下說道。
此時他坐在刑室內，面前六個吊起來的男人，這是張四維的一個曾孫和和-圖-書五個玄孫，這是在揚州的，實際上張家多數成員在蒲州，估計這時候已經投降了李自成，至於其結果這邊也不是很清楚。
你們自己膽小罷了！
或者也可以說炫耀，反正御史是沒理由因此而彈劾的，這也是大明的赫赫戰功啊！
「閹狗，想殺就殺，何須惺惺作態！」
其中一個大義凜然地說。
他也就在南京敢抄晉商。
犧牲他們，保全的是家族。
更何況他們這些人通常都會把妻兒留在老家，在揚州被抓的不過是些姬妾和庶子而已。
「諸位。」
他一邊欣賞著一邊說道。
「啊，我明白了！」
而且這還是因為他身邊有楊慶這樣的惡犬，可以迅速實現他的意圖不用擔心出意外。
「你，你……」
這些石人下面是空的，底下是接入秦淮河的排水溝，多餘的血直接落下去流走了，除了石人身上和籠子上沾的，其他地方不會留下，否則長年累月這樣干最後把自己大門變成糞坑他也受不了，實際上多潑些時間久了變成腐黑色也就不用再潑了。
楊慶說道。
楊慶滿意地說。
「你們或許不知道，我與李自成的關係其實也很不錯。」
結果居然嚇尿了！
李自成要是知道的話，不把他們張家一鍋端才怪呢！
另一個冷笑道。
好吧，那些御史也乾脆放棄了繼續彈劾，既然不能阻擋，那就選擇與狼嚎相伴吧！
「爵爺，這些傢伙硬得很。」
那麼剩下還有誰？
「如果皇上給秦王m•ｈｅｔｕｂook•ｃom.cｏｍ一道聖旨，要求秦王協助錦衣衛查辦張氏家族的叛國案，然後我再給李自成去一份私信告訴他在你們家抄出多少銀子，我想李自成會奉旨的。」
畢竟山西已經不是崇禎地盤，崇禎沒能力把他們在山西的族人也一起抄了，這些世家大族並不在乎個人的生死榮辱，他們真正在乎的是家族的延續，和家族的延續，家族的輝煌相比死幾個族人不值一提。
「害怕就把這些人統統給我放到你們的通敵叛國名單里！」
籠子里各有一個受刑的石頭人在無語問蒼天，其中一個剮了一半，而且形象就是照著鰲拜，這也是為了顯示爵爺赫赫之功，而另一邊的形象則是多爾袞，只不過做大字被吊狀，渾身都是雕刻出來的鞭傷，下面自然只剩一個蛋，這也是告訴來別人楊爵爺究竟對他做過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
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楊慶心滿意足地進了衙門。
「他們不是硬，而是對外面還抱著希望，他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咱們不敢對他們用酷刑，硬扛著就是保所有晉商，這些晉商和他們後台的官員肯定會想辦法營救，但要是按咱們的要求賣了這些人，那麼也就不會再有人救他們了。」
這兩個石頭人也算是楊慶對自己光輝歲月的懷念了。
「這樣就更完美了！」
「閹狗，你就別做夢了，我們關聖故里，世代忠義，豈會為虎作倀牽連無辜！」
擾民？
哪怕這個根基已經腐爛，但終究還是朱家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