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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卻笑道：「親厚？你阿敏哥哥平日里不也與黃台吉那個混賬東西親厚么？」

自己跟黃台吉和代善等人畢竟不是親生兄弟，雖然說位置在這兒，可是自己永遠也不如代善和多爾袞一般，都是一個爹生的，這種關係很要命。

崇禎皇帝卻是呵呵一笑，接著道：「朕之前調取了你的履歷，你與趙愛卿一般，都是萬曆年間的武進士，天啟七年因為違抗了軍令，功過相抵之下才削職為民的？」

阿敏卻是憨厚一笑，並不答話。心中卻是暗罵這代善不是個東西，什麼事兒你扯上老子幹什麼？

崇禎皇帝嘿了一聲，笑道：「都是些慣出來的臭毛病罷了。我中原王朝自古以來就是推行王化，可是這些貨色們啊。」

孫祖壽卻是沒有任何的意見。

見趙率教還想再說些什麼，崇禎皇帝卻是乾脆的擺手道：「五軍都督府不日就會有調令下來，趙愛卿準備一番后便進京罷。」

多爾袞卻是早就聽說過黃台吉一旦離開這東西之後的模樣，更是不敢沾染，現在就連代善在吸食福壽膏的時候，多爾袞也是離的遠遠的。

老子又不是看中你手裡的那點兒軍權了，也不是玩什麼兔死兒烹的把戲，你擔心個毛線啊。

見阿敏也表了態了，代善才開口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們了，回頭我再找莽古爾泰商量一下，總之咱們得把性命和身家富貴保住了才是。」

崇禎皇帝懟完了建奴，又安排完封賞之事後，便晃晃悠悠的回京城去了，心中為著自己的聲望又提高了一波而高興。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斟酌著道：「朕有意在京師設講武堂，雖然一些兵書什麼的是不缺的，但是像趙愛卿這般實際的戰陣經驗，卻是書上沒有的。因此，朕打算讓趙愛卿卸去軍中之職，改去講武堂執教，不知趙愛卿意下如何？」

沉吟了一番后，崇禎皇帝才接著道：「趙愛卿勿憂，朕的意思么，是讓趙愛卿在和圖書講武堂中單獨講授騎兵對戰之道，至於其他的一些科目什麼的，自然有其他教員來講。趙愛卿一個人擅長於騎兵對戰，那也只是趙愛卿一個人罷了，可是若傳授出百個千個如同趙愛卿一般擅於騎兵的將才，那才是真正的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了。」

如果不能，那不管換誰上來，不都得防著你以後再來這麼一出？到時候你有幾個腦袋跟他們斗？」

代善見兩人都是應是，才接著道：「今兒個喊你們過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說說大汗這次出兵的事兒。」

如果趙率教是洪承疇或者老吳一樣的，自己明確的知道有污點的人也就算了。

難得的，崇禎皇帝居然用了這般口吻對一個臣子說話。

從始至終，阿敏就一直沒有開過口。

代善點燃了一泡福壽膏抽了幾口之後，才嘆息道：「哥哥我是不成啦，現在沾染上了這東西，離不了了。阿敏，還有多爾袞，你們兩個可千萬不能沾這個東西，記住了么？」

趙率教就差沒直接說你老人家還是另選賢能吧，這事兒我老頭子干不來。

但是趙率教卻讓崇禎皇帝很頭疼。

對阿敏的態度心中有些沒底的代善將目光投向了阿敏之後，開口道：「阿敏呢？」

只是人折進去一萬余騎，東西卻是半點兒沒來回來，除了這大部分都帶傷的五千余騎。

尤其是人的身體，一過五十，氣血便開始衰敗，趙率教在戰場之上到底還能不能活下來？

別說是打下了明國蠻子的地盤，所以派兵駐守去了。

多爾袞卻是不爽的道：「那又如何？黃台吉畢竟是大汗，我們又能有甚麼辦法？再說了，雖然說是八王議政能廢立大汗，可是咱們真就能成事兒？」

揮退了所有的下人之後，多爾袞才上前一把抱住了布木布泰，嗅著布木布泰的頭髮，開口道：「玉兒？你怎麼來了？黃台吉沒注意到？」

但是趙率教卻不知道崇禎皇帝在京城的官員和-圖-書們心目中是個什麼樣兒的存在，聽到崇禎皇帝的話后，也只是躬身道：「請陛下吩咐。」

阿敏和多爾袞心中皆是一凜，暗道一聲正題來了。

代善接著道：「自從上一次黃台吉那混賬聽了範文程那狗奴才的話，非要去打蠻子京師之後，你莽古爾泰哥哥心中就已經不爽了很久了。這一次更好，黃台吉自己帶著一萬六千騎去了蠻子那裡，卻又是個損兵折將的下場，你莽古爾泰哥哥心中豈能不急？只是黃台吉那混賬畢竟還沒有把腦子給抽傻，如今先行找了莽古爾泰和杜度，估計也就是打著穩定汗位的主意罷了。」

如果說大明的士卒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混吃等死，連軍餉都拿不到，遵化城能守多長時間？

代善嗯了一聲，答道：「哥哥我是不成啦，被父汗廢掉的太子，哪兒還有什麼資格去爭去搶這個汗位？你阿敏哥哥不用說，肯定也是不成的。至於你么……」

大佬您還是痛快點兒，別嚇唬人了……

見兩人都沒有答話，代善乾脆把話挑明了道：「我大金是個什麼情況，你們哪個不知道不清楚的？說不客氣點兒的，這就么點兒家底，能經得起幾次這般折騰？如今大汗吸食這福壽膏成癮，神智已然不清，若是這般放任下去，只怕我大金國的好日子不多嘍。」

如果說建奴的兵力再多一些，這一次到底是把建奴懟跑還是被建奴懟？

這傢伙不是武進士出身么，官職和金銀財寶一類的東西給出去，扔進軍隊之中，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換成京城的官員們在此，估計一個個的早就感動的熱淚盈眶了——不人頭滾滾的就是好事兒了，還商量？

嘆了一聲后，崇禎皇帝又接著道：「一個個的三分人樣沒學會，七分獸|性卻是根深蒂固！罷了罷了，以後掃平了這些垃圾也就是了。先不去提他們。」

如今已經十五歲的布木布泰卻是一把推開了多爾袞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冷著臉問道：「你是和代善他們聚在一起了罷？商量如何推翻黃台吉？」

好一個商量！

可是趙率教身上，自己還真沒發現有什麼污點。

其實對於孫祖壽的封賞也好辦的很。

一萬六千騎出去，回來的只有五千余騎，剩下的呢？

多爾袞卻好奇的道：「怎麼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全折了進去。

再讓這麼一個老人替自己征戰疆場，崇禎皇帝覺得自己那點兒為數不多的，僅剩下的一些沒有餵了狗的良心還始隱隱作痛起來。

但是趙率教卻是率領四千精騎從山海關跑到了遵化來懟建奴。

崇禎皇帝笑道：「那也是天啟七年的事兒了，罷了。這一次孫愛卿散盡家財以聚兵勤王，朕心甚慰啊。」

這他娘的才是關鍵好不好！

孫祖壽拜道：「陛下英明，草民有罪。」

趙率教蛋疼無比的躬身道：「啟奏陛下，臣雖然是萬曆十九年的武進士，可是卻從來沒有教過人的經驗，冒然為之，只怕會誤人子弟？」

本來就不爽黃台吉許久的代善和阿敏等人就更不爽了。

從阿敏府中告辭了之後，多爾袞原本想著再找多鐸和阿濟格商量一番，卻不曾想在府中見到了另一個等待自己許久的人。

多爾袞道：「如果，莽古爾泰也站在咱們這一邊，共同廢掉了黃台吉的汗位，那這大汗之位由誰來做？」

這種鬼話騙不了人。

頓了頓之後，崇禎皇帝又接著道：「朕最看重的，是孫愛卿這一番毀家紓難的忠敬之心。朕有意讓孫愛卿進入新軍之中行走，不知孫愛卿意下如何？」

虧本虧大的了黃台吉狼狽不堪的跑路了，戰敗消息也沒有封鎖住。

崇禎皇帝卻不死心。

可是你想想，黃台吉當這個大汗，他敢動你么？不把他逼急眼，你這位置就是穩的。

多爾袞嘆了一聲道：「莽古爾泰哥哥還算是好的，讓他當了大汗，起碼我們兄弟不用活的這般小心。」

孫祖壽連m.hetubook.com.com忙又拜道：「陛下過獎，罪臣惶恐。即使沒有罪臣聚兵勤王，想必那建奴奴酋也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

其中原因只要一想就能想到，必然是為了保證京城不失。

趁著黃台吉連夜召見莽古爾泰他杜度，代善和阿敏多爾袞等人也聚在了一處。

左右屋子裡邊也沒有其他人，便是連個伺候的奴才都沒有，因此多爾袞也是把話直接說開了。

多爾袞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問道：「是又如何？」

先通知一聲，你同意了，就這是商量，你不同意，那就執行。

你用腦子想想，阿濟格和多鐸肯定是站在你這邊兒的，他不先拉攏你，他也開口么？

但是黃台吉就高興不起來了。

孫祖壽早就已經被削職為民，此時卻被崇禎皇帝稱呼為愛卿，其中之意，不問可知。

自己散盡家財來懟建奴，原本也沒想著邀買什麼名聲或者再搏個一官半職什麼的，純粹是出於看建奴不爽而一時衝動——東夷西戎南蠻北狄，自己看哪個都不順眼。

多爾袞道：「那就依代善哥哥的話，咱們兄弟不求別的，能活個安穩就好了。」

代善嘆了一聲后才道：「大汗此次出兵過於莽撞，一萬六千騎出去，卻僅僅回來了五千騎，剩下的呢？」

阿敏憨厚的一笑，開口道：「代善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罷，畢竟這汗位跟小弟也沒有啥關係，只要能保得住這一身的身家性命，我老老實實的聽吩咐就是了。」

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別說是大明了，哪怕是後世，也是該退休遛鳥了。

再說了，就算是真箇誤人子弟又咋了，大明這麼多人呢，誤上幾個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這一次很可能就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一次趙率教陣亡的戰爭。

代善嗯了一聲后應道：「不錯，正是如此。如今黃台吉越來越剛愎自用，眼看著已經有了廢止八王議政的念頭，若真箇讓他成事，你我兄弟只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趙率教無奈的躬身和-圖-書應是，崇禎皇帝卻接著對孫祖壽道：「孫祖壽？」

布木布泰卻冷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代善明顯是拿你當刀子使喚，你看不出來么？」

眼見著孫祖壽安排完了，崇禎皇帝才接著吩咐道：「此番迎擊建奴，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從上到下，有功者賞，有過者罰。其令，遵化巡撫與遵化總兵程之義統計各方功過，文臣報至內閣，武將呈至五軍都督府審批。封賞不日便至。」

可是你們把他給廢了，你能當上這個大汗？

阿敏心道老子才不像你們兩個蠢貨一般，每日里吸食這麼多，怎麼不吸死你們算了——老子每天就一泡，美的很。

代善嗯了一聲后反問道：「如何不能成事？八王議政，你我，你阿敏哥哥，加上肯定會站在咱們這邊的多鐸和阿濟格，咱們就有四個人了。只要再拉上莽古爾泰和杜度，這事兒就差不多了。」

布木布泰冷笑道：「怎麼了？黃台吉一回盛京，我就知道代善必然會來找你商議這事兒。

嘆息了一聲后，代善才接著道：「咱們兄弟幾人之中，其實我最看好的是你。可是父汗走的早，若是晚上幾年，說不定這汗位便是你的了。只是如今卻也由不得你我兄弟了，唯今之計，只有將莽古爾泰推上汗位才行。」

其實想想也不太可能封鎖的住。

您老人家都乾坤獨斷了，還讓我說什麼？所謂的商量一番就是這麼個商量法兒唄？

阿敏沒有出聲。

多爾袞卻撇嘴道：「杜度還好說，可是莽古爾泰呢？他可是四大貝勒之一，又向來與黃台吉親厚，可不是那麼好拉攏的吧？」

趙率教心中簡直是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

誤人子弟怕什麼，既然要弄個講武堂，就不能只讓你自己去教不是？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教員們一起滴。

想了半天之後，崇禎皇帝才開口道：「趙愛卿，朕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

孫祖壽聽到崇禎皇帝喊了自己的名字，便趕忙上前拜伏于地，答道：「草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