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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皇帝嗯了一聲道：「那順天府呢？也沒有什麼安置？養濟院一類的呢？」

平均到每個州府是一萬人的話，這就是五千萬？

等兩人趕到酒樓的時候，酒菜已經重新布置了一桌，原本的都已經撤掉了。

但是現在沒用了，啥生意也都沒得談了——人都死光了，難不成讓人跟鬼去談？

就近尋了個酒樓坐下之後，崇禎皇帝就低聲吩咐道：「傳許顯純過來。」

看著扭扭捏捏的大臣們也沒有什麼食慾崇禎皇帝也是稍微吃了幾口就命人把酒席撤了下去，重新把茶水端了上來。

按照最低標準來算，大明有五千個州府是沒問題的吧？

崇禎皇帝很想罵人。

暗自蛋疼不已的崇禎皇帝再一次選擇了出宮去散散心，而且故意沒有帶上皇后和宜妃等後宮妃子——上次自己被打臉的事兒再讓這幾個小娘皮知道了，還不得承包她們在崇禎十三年的全部笑點啊！

你說這自己喜歡的菜要不要去夾呢？不夾是不是不給皇帝面子？自己想要喝酒的時候能不能敬皇帝一杯？會不會被認為是有意灌醉皇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中開始揚揚洒洒的漂落幾片雪花，這些似乎是無家可歸的百姓就互相靠在一起取暖，或者隨便鋪開不知道哪兒來的破被子往身上一蓋就算是完事兒了。

而且這些人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有意無意的在順天府不遠處晃悠，從來不遠離，沒地方住的人已經開創性的打起了地鋪。

這他娘的，比後世還要誇張的京城景象，真的是大明崇禎十二年的年末？

就像是後世有句話說的那樣兒，無所謂忠誠，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代價不夠高。

向著崇禎皇帝見禮之後，崇禎皇帝便指了指椅子道：「都坐下，今兒個一邊吃一邊商量事兒。」

許顯純從來的路上到酒樓，都沒有想明白自家的大老闆為什麼會這麼著急的把自己傳喚過來，而且臉和-圖-書色還這麼陰沉。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坐下說。」

面對著崇禎皇帝的問題，許顯純想了半天也沒能給出一個具體的數字：「少爺，各地州府像這樣兒的百姓有多有少，多的數萬，少的幾千上萬。而我大明州府何其多？一時之間也沒辦法統計出個確切的數字出來，最起碼也得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統計出來。」

怎麼大明還開了歷史的倒車了？

其實在場之人中，除了崇禎皇帝以外，剩下幾人都不太喜歡吃這頓飯——跟皇帝一塊兒吃飯，壓力山大啊！

所以你打算把鍋扔給我們三個來扛是不是？

匆忙趕來的許顯純一看崇禎皇帝那陰沉無比的臉色，心中就打了個突——錦衣衛最近沒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吧？就算是幹了也都是在大明之外，皇帝陛下應該也不會在意的吧？

而自己這種天子親軍，跟這些文官大佬們的關係向來都是敵對的——廠衛要是和文官系統搞到一起去，崇禎皇帝會怎麼處置？

而且溫體仁和郭允厚也不像許顯純一樣可以快馬趕過來，速度自然就更慢了一些。

許顯純的心中正在胡思亂想，崇禎皇帝卻指了指酒樓窗外的對面牆根處，淡淡的道：「那些百姓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雖然有失偏頗而且一杆子打翻了所有人，但是畢竟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原本就已經略顯擁擠的京城在這麼多人忽然之間湧入之後，越發的顯得擠了。

戶部這幾年是有了些結餘的銀子，自己的內帑裏面銀子也不少，可是有個蛋用？

多好的勞動力啊！

像這種需要執行查詢操作的事兒，由於沒有計算機一類的好東西，崇禎皇帝也只能選擇了問許顯純——誰讓錦衣衛是掌握情報的呢。

崇禎皇帝道：「一年？兩年？然後看勞動的表現決定他們分配的土地面積大小？」

那自己家的話事人為什麼一副別m.hetubook.com.com人欠了他幾千萬兩的模樣？

問題是，不是說從故宋的時候就已經高度城市化，然後自由職業和小手工業者大行其道嗎？

論到大明之外的動向和滲透，雖然達不到像在大明境內這麼厲害，可是周邊那些番國的動向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有遠一些的小國家，還有那些西夷那邊的進度比較慢一些。

總之，跟其他人一起吃飯是各種舒坦，跟皇帝一起吃飯就是各種彆扭。

工部尚書薛鳳翔，鐵道部尚書洪承疇，外加交通部尚書張瑞圖這三個傢伙不是整天吵吵著人手不夠用，搶人大戰的官司經常打到內閣去么。

但是就像是洪承疇說的那樣兒，成本的支出可就大了去了！

因為崇禎皇帝突然之間覺得沒有了這些蠻子，海上似乎少了很多樂趣，而且把南海艦隊拴在了西崑崙那裡，眼下來說並不是很符合大明的利益。

想了想之後，崇禎皇帝乾脆道：「如果給他們更高的工錢呢？」

又是在一片無聲的沉默之中飲了幾杯茶后，崇禎皇帝才開口道：「說說吧，外面的這些百姓究竟該怎麼辦？」

就連崇禎皇帝也感覺彆扭——跟這些大臣們一起吃飯，遠沒有帶兵遠征的時候一起吃飯那麼隨便。

現在自己的眼前就有十倍于彼的青壯可以利用，當真是彼其娘之！

許顯純略微有些蛋疼的道：「少爺，這些人都是有手有腳，有的還拖家帶口，養濟院不收這些人。至於順天府，現在也過是每日里施些粥給他們，勉強讓這些人餓不死罷了。」

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壺示意許顯純倒酒之後，崇禎皇帝便再次低聲向著身後吩咐了一句：「命薛鳳翔，洪承疇和張瑞圖過來。」

崇禎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是打自己臉呢？還是打大明朝廷的臉呢？

這下子好了，不用打了，一千多萬人總該夠他們用的了吧？

就像是崇禎十二年年末的浙江突和圖書然間暴雨一樣，戶部是不是得拿銀子出來賑濟？內帑是不是得拿銀子出來收買人心？

許多附近賣著烤紅薯或者其他小吃的百姓，看著這群人也只是搖搖頭，卻不過來做生意，只是將略帶著些渴望的目光投向往來的行人身上。

誰知道崇禎十三年以及十三年以後是個什麼鳥樣？小冰河氣候一直持續到哪年來著？

洪承疇等人到了之後，就見崇禎皇帝一臉悠哉的正在跟許顯純小酌，三人的心裏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是，大明現在也不著急對那邊用兵啊。

想了想還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解決方案，崇禎皇帝乾脆吩咐道：「今兒個先把這個酒樓包下來吧，然後去傳溫體仁和郭允厚過來。」

五千萬人裏面去除老弱和女人不計，剩下的青壯男子總得有個一千萬到兩千萬之間吧？

在弄死西班牙的蠻子之前，其實應該跟荷蘭的蠻子們好好談一談關於勞務輸出這筆大生意。

既然涉及到的是這些百姓而不是錦衣衛本身幹了些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那就好辦的多了，撐死了被訓斥一頓，真正難受的是戶部還有順天府的那些個官員們。

指了指椅子示意三人坐下之後，崇禎皇帝便再一次指向了酒樓面對牆根處的那些百姓：「三位不是總喊著人手不夠用么？這不是現成的？」

問題是，這麼多年加起來弄到的蠻子又有多少？在俘虜那四十萬韃靼人之前，這個單位最多最多也就是百萬！

洪承疇斟酌著道：「少爺，現在我們招些人手倒不是招不到，但是來的大部分都是有田有地的普通百姓，打算趁著農閑之時賺些銀子。對面兒的那些百姓，現在全都老老實實的等著順天府的安排，或者說他們就是想等著順天府能給他們分到土地，別管是哪兒的都行，就算是遼東或者奴爾干都司的也行。至於說去做工，這些人基本上都不打算去，因為他們覺得沒了土地不安穩，願意和-圖-書去做工的了了。」

眼前這些百姓也是一樣，給的工錢少了不願意，那再多給一些呢？是不是就願意了？

一再擴充之後的皇家學院真的就是一個吞金巨獸，大筆的銀子投進去，很多時候連個響都沒有聽到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洪承疇沉吟了一番后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這麼一來，這些人做工的期限？另外，這事兒還需要跟戶部那邊協商，單憑工部、鐵道部還有交通部，根本就無法決定這麼大的事兒？」

許顯純的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獨自出宮的崇禎皇帝忽然之間就發現這京城的人口多了很多。

崇禎皇帝聞言，也不禁是老臉一紅。

洪承疇和張瑞圖還有薛鳳翔互相對視一眼后，才小心翼翼的道：「少爺，工錢給的更高，這支出的成本可就太大了啊？」

這還是他娘的最低標準……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卻又將話題轉回到了這些百姓的身上：「假設說，官府給他們承諾分配土地，然後先讓他們去做工呢？」

就怕自己家的皇帝又抽什麼瘋，讓人不得安生！

原來鐵道部跟工部為了搶蠻子，人腦子都快打成狗腦子了，為的不就是幹活的苦力多了，自己部門的工程進度能加快，好在皇帝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洪承疇向著崇禎皇帝拱了拱手后，苦笑道：「少爺，我們三個早就打過這些人的主意了，可是根本就不成。」

說到監視百官，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崇禎皇帝想要知道廣東一個知縣晚上吃了什麼東西，在哪個小妾房裡睡的，所需要的也僅僅是情報來回傳遞的時間。

許顯純的話說完，崇禎皇帝的臉色就已經不是黑那麼簡單了，而是陰沉的快要擰出水來了。

崇禎皇帝的臉色更黑了。

朕有一句麻賣批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許顯純的動作很快，錦衣衛想要清場一個酒樓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尤其是在這些蠻子們並不介意把自己的同胞也給賣和_圖_書豬仔當苦力的時候，這筆生意就更應該有的談才是。

崇禎皇帝突然之間有些想念那些西班牙和荷蘭人了，雖然這些人的統一稱呼是佛朗機蠻子，代表著半獸人，可是崇禎皇帝還是想他們了。

躬身行了個禮后，許顯純小心翼翼的道：「少爺？」

如果把工錢翻倍，肯定會有大量的人願意去做工，甚至於不需要翻倍都可能會有很多人願意。

這種沒了土地不安穩的思維就算是到了幾百年後還是一個鳥樣兒，只是從土地變成了房子，然後催生出一批天朝式丈母娘，抬高了房價。

許顯純應了，半個屁股小心的挨著椅子坐下，就靜靜的等著崇禎皇帝開口。

麻賣批，光是自己看到的順天府跟前就這麼多的人，其他地方的呢？其他的州府會有多少這樣兒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斷燒錢無度的皇家學院……

頭疼不已的崇禎皇帝再一次揉了揉額頭之後，才開口道：「朕估計外面這樣兒的百姓應該有近千萬之數，甚至於更多，就這麼閑置著，實在是可惜了。」

向著崇禎皇帝微微拱手示意之後，許顯純才小聲道：「少爺，那些百姓都是原本的逃戶或隱戶一類的，如今雖然從新上了籍，一時間卻又沒有土地划給他們，更沒有地方讓他們蓋起房子，因此這些人就賴在了順天府不走了。」

崇禎皇帝好奇的望向了洪承疇，等著洪承疇給自己一個解釋，或者待會兒自己給他一個解釋？

但是指望一個初中時期起物理化學和數學就很少及格，高中讀的是職高，大學是五本專科院校的程序猿皇帝去給皇家學院指一條明路出來，明顯也是不太現實的事兒……

至於王承恩命人去找溫體仁和郭允厚的速度，可就沒有這麼快了——從內閣諸部的辦公地點趕到離著順天府不遠的這家酒樓，需要的時間不是一星半點兒。

心中吐槽了一番后，洪承疇才斟酌著道：「要不然，請溫管家過來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