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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太遠，不想去，大臣們就算是集體降智也不可能同意自己出海去探索未知之地。

莫卧兒？那邊現在正在上演三國演義，自己一旦過去，會不會催生出什麼不可知的變數出來？

所以王國興沉默，作為剛剛接任不久的錦衣衛指揮使，王國興還做不到像許顯純那樣兒自在，畢竟許顯純伴架的時間有十六年之久，而自己剛剛上任還不滿一年。

像許顯純這般善終的，在整個錦衣衛的歷史上都找不出來幾個！

第三任算是戰死的，可是第四任錦衣衛指揮使紀綱，這個將《永樂大典》總裁官解縉置於雪地凍死的狠人，同樣沒什麼好下場。

再者說了，自己又何必去關注這些小事兒？有這個時間，倒還不如關心皇家學院和欽天監報上來的消息更為重要。

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之後，劉文炳乾脆又爬了起來，回到書房去寫起了奏章。

王國興對於許顯純的交待記的很清楚，而且牢牢的記在心裏：「我們這些鷹犬，就是藏在黑暗之中的惡魔，為了主人可以犧牲掉一切，無論是誰，包括自己。但是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何時，無論什麼情況，主人的意志永遠是第一位的，不要妄自揣摩主人的意思，也不要隨便自作主張，除非有一天主人需要你自作主張。還有，陛下曾經說過一句話，廠衛的名聲如果好了，才是廠衛最大的背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慢慢理解。陛下心善，便是老夫這般雙手沾滿了血的鷹犬都能得到善終，這樣兒的主人不好找，老夫也不希望你背離了主人，不得善終。」

拿起王國興呈上來的情報，崇禎皇帝慢慢的翻了起來，王國興則是一言不發的站在書桌不遠處。

去北山那邊懟毛子，一路上全部是陸路，不用經過海上，安全係數要大的多，而這時候的天氣應該是北山那邊一年之中最溫暖的時候了，也不用ｍ•ｈetｕｂｏｏk.ｃom.com像冬天那麼難熬。

王國興躬身道：「是。按照最近傳回來的情報判斷，便是如此。甲一等人到現在都沒有情報傳回來，微臣為了他們的安全，也沒有主動去聯繫他們。」

張獻忠恨恨的呸了一聲，吩咐道：「通知各艦，清點各艦物資還剩下多少，然後讓各艦千戶來見我。」

瞭望手只穿了一條短短的褲衩，赤著身子便爬到了桅杆之上，前後打量一番后才揮動著旗幟打起了旗號。

氣急敗壞的舵手一邊操控著船舵以躲避風浪，一邊大喊道：「別喊啦！」

三個機構掛著同一塊牌子，都叫錦衣衛，但是錦衣衛內部已經開始稱呼為內局外局還有儀仗隊……

根據皇家學院和欽天監的記錄，崇禎十三年開始到崇禎十七年的春天，最冷的時候是崇禎十四年和崇禎十五年，而不是崇禎十六年。

就像毛驤，第一個擁有了錦衣衛指揮使頭銜的人，一手掀起了整個胡惟庸案，牽連了多少人命？他自己的下場又如何？

凱申物流大隊長手底下就曾經有過德械師和教導大隊這一類的編製，提前幾百年被沈顥這傢伙折騰出來用到倭國，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坑表哥就沒有問題了，畢竟表哥沒一個好東西不是……

然而搞事情也不太好搞，主要是沒得搞，整個大明現在無論是內部環境還是外部環境都安穩的一批，自己能上哪裡去搞事情？

新樂侯自然就是被崇禎皇帝派到了奧斯曼那邊的勛貴之首，負責整個蘇伊士運河的重啟事宜，理論上來說，除了錦衣衛之外，整個奧斯曼那邊就是新樂侯說了算。

德川家光道：「縱然我倭國武士再如何比那些白奴更強，然而卻又如何去得了那些白奴所在之地？」

沈顥笑眯眯的道：「既然沈某這般說了，便是因為新樂侯曾經有書信與沈某，言說那極西之地的白奴極多，然則和*圖*書苦於沒有人手，致使蘇伊士運河的開鑿速度極慢，問沈某可能從貴國尋一批武士，讓他們去尋找勞工。」

因為欽天監報上來的消息讓崇禎皇帝很開心。

把九州島打理好不算什麼本事，有著大明作為後盾又有主政一方的經驗，朝中好友和門生故舊也不算少，這麼大的資本要是打理不好九州島才是笑話。

大明的艦隊從來沒有試過脫離了海岸的遠航！

這回虧大了，被那個狗皇帝連嚇帶騙的給趕到了這什麼奧斯曼，吃的喝的都不如意，堂堂新樂侯混的比之大明百姓還不如。

如今已經在海上航行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中途倒是發現了幾座小島，但是上面並沒有什麼人活動的跡像，想要從島上獲取補給，估計還要派人上島，很麻煩。

就在崇禎皇帝打算去北山那邊帶著劉興祚等人搞事情的時候，張獻忠正在船上破口大罵，而且罵的是崇禎皇帝的爹：「賊老天，你接著來啊！看爺爺怕不怕！」

就在沈顥想方設法的坑著德川家光時，新樂侯劉文炳在埃及已經開始指天畫地的罵娘了——如果不是擔心被錦衣衛的人知道，劉文炳更想罵崇禎皇帝。

想了想，崇禎皇帝還是把現任的錦衣衛指揮使王國興給召進了宮中。

舵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向著張獻忠喊道：「大帥，您可別喊了！您這嘴太邪乎了！」

你丫是不是專門坑親戚的？你殺了你自己的親叔叔就算了，連姑表兄你也坑？莫非是怪我家沒有表妹與你？

沈顥這個混賬東西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雖然貪花好色了一些，但是這也不算是什麼太大的毛病，比起阮大鋮和馬士英這兩個傢伙來說，沈顥才是更應該入閣的那一個。

張獻忠這才悻悻的閉上了嘴巴——大海航行靠舵手，船上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舵手，否則的話一旦舵手起了壞心思，整個艦隊就算是玩犢子了。

ｈetubｏｏｋ.com.ｃｏm崇禎皇帝點了點頭道：「不聯繫他們是對的，且讓他們自己做主罷。將這些情報送去中極殿，命中極殿大學士及其手下之人擬個條陳給朕。」

唯一有希望搞事情的莫卧兒去不成了，難道自己要去奧斯曼那邊？

這些事情都沒有意思啊，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出去搞事情，怎麼對得起自己平頭哥的身份？

過了半晌之後，才有旗號回復了過來：「兩艦炮艦因為彈藥爆炸而沉沒，海上找不到士卒的影子，估計已經全部葬身海底，還有六艘船艙進水，正在緊急排水。一艘補給艦上的物資基本上全部報廢，另一艘上面的物資也所剩不多。」

當然，小冰河時期想要過去肯定沒有這麼快，說不定還需要幾十年甚至於上百年的時間才行。

……

北海艦隊被東海艦隊和南海艦隊這兩個老大哥給欺負的久了，早就打算玩一出大的——在報呈五軍都督府並且得到了批准之後，北海艦隊打算派出一支探索性質的艦隊，由庫頁島北海艦隊基地出發，一直向東航行，看看天地的盡頭到底是什麼地方。

還有這破運河，挖的速度怎麼就這麼慢？十幾萬的人難道還比不過十幾萬的豬？挖了四年都沒挖通，難道真要讓本侯在這裏待上個十年八年的？

雖然崇禎十六年最低溫度比之崇禎十五年最低溫度僅僅有不到一度的回升，但是這無疑是一個好的消號。

八艘戰艦，四艘補給艦，因為這該死的風浪一下子就失蹤了兩艘，還有一艘補給艦的物資全部報廢，這就意味著能夠原本計劃的航程被大大縮短，甚至於影響到這一次的遠航計劃。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風浪才算是漸漸小了下來，張獻忠也顧不得船艙里狼狽至極的樣子，吩咐眾人收拾船艙之後便匆匆忙忙的衝到了甲板上。

錦衣衛現在已經徹底的被拆分成了三個機構，第一個是大明情報局，指揮使關步hetuboｏk•ｃom.ｃｏｍ，負責的是對內，第二個便是王國興擔任指揮使的軍事情報局，負責的是對大明之外的一切活動。

王國興應了，便轉身帶著情報往中極殿而去，崇禎皇帝卻沉默了下來。

轟隆隆的雷聲將舵手的聲音壓了下去，張獻忠掏了掏隱隱有些作痛的耳朵，又接著喊道：「什麼？你說啥？」

自己在大明整整待了三年！人生又有幾個三年？

拿著劉文炳的奏章，崇禎皇帝呵呵一笑后便扔到了一旁——還百十萬的勞工？你咋不去搶！整個大明現在都缺勞工，什麼時候輪到奧斯曼那裡先叫喚了？

但是這傢伙能在自己想出來控制倭國的軍權之前就提前玩出了一出教導隊和明械師的把戲，還是讓崇禎皇帝忍不住對他高看一眼。

這回虧大了！

再然後，崇禎皇帝就有些閑不住了。

但是，最坑爹最難熬的時候都熬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還會這麼難熬嗎？想想都知道要比現在好過的多！

劉文炳是崇禎皇帝親舅舅的兒子，真正的跟崇禎皇帝是姑表親，說起來還曾經有過一段童年的友誼。

哪怕是之前去懟呂宋和爪哇，其實航程都很近，包括新明島，其實都沒有脫離陸地太遠，最多也就是十幾天的樣子。

奏章的內容很簡單，主題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奧斯曼這裏缺人，十分的缺人，最好能再弄個百十萬的勞工過來，要不然運河修建的太慢，只怕會耽誤陛下的大事。

最丟人的是馬順，居然被一群文官活活的打死在朝堂之上，算是把錦衣衛的臉面都給丟光了。

似乎是被張獻忠的話給激怒，原本就已經陰暗無比的天氣頓時更加陰沉了幾分，一股數丈高的大浪便向著張獻忠所在的旗艦拍了過來。

別搞笑了，奧斯曼那裡雖然說已經接近歐洲，但是整體上的環境還是差的很，讓表哥新樂侯在那裡就行了，自己去幹什麼？找罪受？

張獻忠眯著眼睛瞧了半天，扭頭吩咐道ｗww•hｅｔuｂｏok•cｏｍ•cｏm：「打旗號，讓他問問其他各艦的損失！」

其後的錢寧，江彬，個個也都算是狠茬子，然而下場如何？

第三個沒有任何變化，指揮使還是魏良卿，更多的還是負責護衛和儀仗這些。

王國興對於許顯純的交待記得很牢，因為王國興自己心裏也清楚，錦衣衛這種鷹犬機構就是干黑活臟活的，一旦不需要的時候被拿出來當替罪羊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冰河時期是不是快要過去了？

更關鍵的是，就算是自己去了，也沒得仗打，撐死了也就是跑到工地上看一看，還有被奧斯曼人攻擊的風險。

然而就算是劉文炳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崇禎皇帝居然會把自己扔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來。

崇禎皇帝將情報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之後才放了下來，然後問道：「按照錦衣衛的判斷，莫卧兒三國再互相攻伐幾年，便會後繼無力？」

不同於民間只是大概的看一看溫度然後再決定怎麼穿衣服，欽天監可是每天都會記錄下來溫度以供來年再進行比對。

這三年裡，自己除了批閱奏章就是在後宮裡面創造下一代，或者時不時的溜出宮去晃一晃，最遠最遠也就是跑到奴爾干都司去避暑，跑到安南布政使司的行軍去過冬，然後呢？

王國興這個人跟許顯純差不多，都是那種不苟言笑之人，或許是因為在黑暗中遊走慣了，刀刻斧削的臉一旦笑起來，簡直能嚇死膽小的。

而崇禎皇帝開心的原因就與此有關。

恨恨的呸了一聲之後，劉文炳才無可奈何的躺在椅子上面躺屍。

琢磨了半晌之後，崇禎皇帝才最終決定往北去。

第二任錦衣衛指揮使蔣瓛，一手炮製了藍玉案的狠人，同樣被賜死。

自從崇禎十三年的時候折騰出了溫度計還有氣壓計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大明再記錄溫度便有了一個明確的數值，甚至於民間都開始大量使用溫度計。

崇禎皇帝最為看中沈顥的，便是這傢伙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