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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聲音太大，怕吵著少爺，得等少爺睡醒了再說。」

「也就等了半個時辰。」

「辛苦了，另外……」楊長帆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吩咐道：「下次發案前，麻煩你叫老羅過來，我拉著貨去縣裡試賣。」

「少爺……醒了么？」

「誰啊？」

「你一直等著呢？」楊長貴問道。

「還挺好聽。」

「行了行了別貧了。」楊長帆笑著一擺手，「回去跟我娘報個平安，告訴她所里人待我都不錯，一切順利。」

「壯……壯陽……」翹兒又要哭了，「海妃娘娘還管這個？」

「呵呵，按照大少爺話說，這是海妃在說話。」

楊長帆看著諸多貝殼呢喃道：「我就說個大概，這次咱們做狀元鈴五十個，平安、豐收各二十個，富貴、求子各十個，其它你有功夫有心思，再來個什麼『定情』『長壽』『壯陽』之類的，我也沒意見。」

「沒事，你回去轉告哥哥，說我明白了就好。」

「這是個啥？」鳳海接過風鈴問道。

「不佔家裡便宜。」楊和*圖*書長帆皺眉道。

「這……」鳳海撓了撓頭，「成，我把您原話轉給二少爺，至於他做不做……」

「那是，都是少夫人親手做的。」鳳海小聲道，「他們管這叫『狀元鈴』，讓您掛著，八成是圖個吉利，保取功名。」

「唉……」楊長帆嘆了口氣。

「哪有的話，分家不分戶！」鳳海不禁小聲道，「再說了，夫人都有吩咐，這就是我的本職。」

並非他排斥被關注褒揚，也並非承受不了壓力，只是後面還有四場，現在高興太早了，天下強人輩出，如父親那般才學，也僅僅通過了鄉試，自己這點成績，還不值得驕傲。

楊長貴午間小憩過後，悠悠醒來，舒了口氣，而後利索起身，準備趁著下場考試前再溫習一二。第一場考試的結果他本不願聲張，但耐不住母親非使喚人來問，他也只好說了，不出意外，全縣都已經知道座號為「秋字伍號」那位，正是自己。

……

他剛坐定翻書，便聞門外聲音細細傳來。

「狀元鈴！」翹兒和圖書捂著嘴咯咯一笑。

「罷了。」楊長帆嘆了口氣，這才把籮筐放到翹兒面前。

楊長貴無奈搖頭：「要不得這麼顯眼吧？」

「哈哈，我哥哥可不是這樣的人。」楊長貴大笑道，「你回話，好意我領了，這就掛上。」

那聲音太小，跟蚊子叫似的。

「……海妃她老人家也不容易啊。」

「這關子賣的。」楊長貴又是無奈一笑，抬手摸了下風鈴。

「這什麼？」

「懶死你！」翹兒無奈埋怨了一句，「多少收的？」

「小的來！」鳳海已經備好了繩子，拿過風鈴，找了處顯眼的地方，高高掛在廊上，好讓下面吃飯的人也能看見。

幾串貝殼當即交錯在一起，發出了悅耳的脆響。

「成！」鳳海笑著應了，轉望翹兒，「少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親爹，親兒子，父親還真要絕咱們不成？」

「這麼小聲誰聽得見。」楊長貴說了一句，這才起身開了門。

「……那成，小的走了。」鳳海也不好多問，這對兄弟都喜歡賣關子打啞謎啊，和*圖*書自己反正是跟不上了。

「也可，我付你工錢。」

「成。」鳳海掂了掂分量，「多的我再給您退回來。」

那風鈴就這麼掛著，有個風吹草動就奏鳴一陣脆樂。來往的人多了，抬頭看著也覺得新鮮，問起緣由，掌柜也只好「天機不可泄露」。

楊長貴站在門前，又推了推風鈴，閉目靜聽。

「海妃？」楊長貴愣了片刻，轉念便大笑起來，「好，好，我明白了。」

至於那房間住的是誰，大家倒是知道，當下各自有了揣摩。

「是是，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鳳海說著提起了那串風鈴，「就是這個東西，大少爺托我帶給您，讓您掛門口。」

鳳海下了樓，不忘跟掌柜的交待，讓他幫忙盯著點天字第一號門前的那個風鈴，別給取了，掌柜問緣由，鳳海也學會了賣關子，只道「天機不可泄露」。

會稽縣，正逢縣考，友朋客棧二樓，最靠里最清靜的一間，每日住宿費較平日漲了數倍，高達二兩。拿那位拾灘的老嫗來說，就算她每天能拾出三十文m.hｅｔuｂoｏk.com.ｃｏm，從不間斷，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攢出這一晚上的房錢。

鳳海權當沒聽見這話，轉頭一溜煙跑了。

「我怕落爹話頭。」

哥哥，說到底，你走的，終究不是正道啊。

「鳳海。」

「不錯。」楊長帆深以為然，「只是你忙著做風鈴，我忙著別的事，再去拾灘，真的忙不過來，我也不多收，只挑好的，最多十筐，咱們做了風鈴去縣裡賣，賣不成這事就算了。」

「這些工具。」翹兒指著地上的錐子線團，「幫忙取來一些，越多越好。」

「媽呀！這麼多！」翹兒一下愣了，趕緊翻撿起來，「撿得比我都好，怎麼做的啊？」

「他會幫忙的。」楊長帆接著又取了半掛銅錢塞給鳳海，「另外你去縣裡買些朱紅顏料回來，不必太多，半盆那麼些就夠了。」

「嗯，我再抓緊！」翹兒盤算起來，「縣試快，考完沒兩天就發榜，咱們準備多少賣？」

「這點東西，沒必要斤斤計較，再說這也是娘的好意。」

「不說，不說。」楊長帆也跟著笑https://m.hetubook.com.com道，「就讓長貴掛著，別人問他是什麼，讓他笑而不答，這就夠了。」

「……」楊長貴接過風鈴，抬起來上下打量，「倒挺漂亮的。」

「不知。」

楊長貴就住在這裏，並非他主動要求，而是楊壽全早早安排的，幾天下來小二十兩的開銷，對楊壽全來說也不小，但為了小兒子，值得。

「明白什麼了？」

「十五文。」

「要得，要得，大少爺特意吩咐了，就是要讓人看見。」鳳海掛好后，不忘囑咐道，「大少爺還吩咐，若是別人問這是什麼，您萬不可說，笑而不答即可。」

「價錢倒沒虧。」翹兒這才點點頭，也不好再埋怨，只說道，「相公，咱們自己也拮据，能不花錢的地方，還是該省。」

「下次不必如此，有事就叫醒我。」楊長貴微微皺眉。

「直接買的老太太的……」楊長帆有些不好意思。

這讓掌柜也無從猜測，不過那房子畢竟是楊老爺早早打點過的，他們有什麼安排，掌柜也得給個面子。

「好，我提前跟家裡打招呼，到時候陪大少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