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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也都知道何員外絕對是翻臉不認人的傢伙，只好轉而求向楊長帆那邊：「楊大少爺！您這裏還有么！」

「我也取錢！」

「我買！」搶書生風鈴的那位瞪著眼上前，摸出了四貫整串的銅錢，往車上就是一拍。

他要讓，可沒人讓，這會兒全都調動起來了，倒不是說認可狀元鈴如何神奇，主要是一種怕吃虧的心態，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科舉這種事也是同樣，都是文章，能趕到一個欣賞你文風的考官閱卷，比什麼都幸運，這就是天命了！

「人家送的！沒有價錢！」

楊長帆看著苦惱的眾人，露出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用不大的音量勸道：「何兄，到底都是鄉親，你運到上虞也有費用，出貨也麻煩，不如便宜些照顧本地考生吧。」

何員外拿了銀子塞進錢袋，這才「不滿」而去，心下念叨，這堆破風鈴都賣出去了，可就是幾倍于找自己採購的貨款，這小子還真翻身了。

「府ｈｅtuｂoｏｋ.cｏｍ•cｏｍ試再說！」何員外揮臂道，「都讓讓！」

「不少你的！」這位很快又摸出了五十文，給何員外看過後放在車上，「我拿了？」

「成。」楊長帆這才趕忙掏銀子，完璧歸趙。

這種事，就怕有人開頭，一個人奔上去想買，其他人都唯恐落人之後。

人群聞言頓時陷入沉默。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只剩下了一架空車子，一些沒買到的人催著問下批貨什麼時候到，楊長帆估摸著要三天後，沒買到的趕緊說給我留一個，這才失望散去。

有點門道啊小子……

「不必說了！」何員外當即舉扇罵道，「上虞那邊說好，五錢一隻！你們買得起？」

「您給員外說說，賣咱們本縣人幾個。」

「怪我！怪我！欠你一個大人情」楊長帆笑道。

雖然不是什麼大錢，可這招當真是新鮮了，你不賣，人家還真求著你了！

「是……可畢竟都是同縣……」楊長帆依然勸道www.hetubook.com.com，「降五十文，您看如何？」

「你可記得，我應了上虞的貨沒到，人家要怪我的。」

「別啊何員外！」這人帶些哭腔說道，「讀書人考功名都不容易，何員外好歹是咱們會稽人。」

可何員外畢竟自命是體面人，這麼擺攤收錢不是他乾的事兒，他乾脆沖楊長帆道：「我沒功夫在這裏耽擱，你把元寶退我吧。」

「還有三場吶！再說後面還有府試！」這人想拉住何員外，卻又不敢。

「拿一個就是了。」何員外雲淡風輕揮了揮手，上前提起了錢。

人們狠不下心，又不願這麼放走機會。

「那何員外！」這人又轉望何永強，「您這個怎麼個賣法？」

不過他家財萬貫，犯不上眼紅，只是覺得他太輕鬆了，有些不屑。

「獨吞什麼啊！誰信這個？」書生哭腔道，「無非就是我跟楊長貴交情深，他送了我個東西，我得小心珍藏，你快快還我。」

就這麼會兒功www.hetubook.com.com夫，圍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些人根本不應考，只是家裡有個讀書的兒子，都吃飽了撐的掏腰包，生怕晚了買不到，這股混亂持續了很久，絡繹不絕之下，竟真的售罄了，只剩下一些最開始做的「平安鈴」之類的東西，這個賣的沒有狀元鈴貴，晚來的人為了不掃興，花個一錢兩錢買了去，倒也不算什麼花銷。

「單個買多少錢？」

「你們等府試吧。」

「不就是貝殼么！能賣到五錢！」一人不滿道。

「楊公子少說風涼話。」何員外摺扇一擺，「這五錢，已經刨去了路途成本了。」

何員外皺眉罵道：「要取快些，就半個時辰。」

二人正爭辯，卻見有幾個反應快的已經湊到楊長帆那邊問起價錢了。

「那你別買！」何員外罵道，「這都是楊公子跟海妃求來的，楊長貴一直在用的，你們不買有的是人買，要買買，不買讓開！」

「我有現錢！現錢！」

這莽夫真下了血本了，他這一鬧不要和圖書緊，其他人生怕落後，很快第二個人喊道：「我回去取錢！別走！」

「不好！有人搶先！」這人連忙把風鈴扔給書生，自己也很快圍上去。

楊長帆聞言露出了極其不忍的表情，抬起手中的元寶：「這個……你們也看到了……」

這邊楊長帆可有的忙了，還好鳳海也能打個下手，二人忙著收錢數錢，不亦樂乎，幾乎已經忘記了時間，何員外所說的半個時辰根本成了扯淡。

這買賣做的著實不怎麼地道，可話說回來，太講究地道，也做不了買賣，你成事了自然道貌岸然，可發家第一桶，誰敢說自己是絕對乾淨的？

人群又聚緊一些。

何員外餘光一掃，瞥眼道：「還差五分。」

聽聞此言，該走走，該留留。

狀元鈴？怪不得楊長貴門口天天掛著！

五錢，五百文，半兩，這還是小貴的。

「哎呀！」一人拉著楊長帆道，「楊公子，你說，多少錢就是了！」

楊長帆心下一喜，搞了這麼多重量級的托兒，可算是成了。

「和-圖-書抱歉，咱們這裏已經考過了，我要趕去上虞出貨。」何員外不耐煩地合上摺扇，用摺扇打了打這人的肩膀，「麻煩讓讓。」

「降五十？」何員外大笑道，「好，四錢五分！誰買得起？」

半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怎麼也夠小一個月的開銷了。

「楊大少爺！這個怎麼個賣法啊？」反應最快的那個人已經攔在了楊長帆與何員外之間。

「不是考完了么！」何員外皺眉道，「考完了你們還買什麼？狀元鈴是給應考人用的。」

「不賣不賣。」楊長帆連連搖頭，手中晃著石塊大的銀元寶，「這些狀元鈴何員外已經收了。」

何員外雖然面上不耐煩，心下卻著實驚訝不已，這破風鈴還真讓他賣成了？

楊長帆搖了搖頭：「全給何員外緊著上虞了。」

「……」那人握著風鈴很是猶豫，肯定不能真給人家搶了，可送回去又有些不舍，他只得口中問道，「這個……多少錢？」

「怎麼回事！」何員外怒道，「再攔著我去縣衙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