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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咒我！」

「呵呵，楊公子這都不懂？」老叟不緊不慢解釋道，「說多了也亂，你就記得，紅配黑，是官家，其餘船隻，福綠浙白廣赤南青，這船主體偏紅，該是廣東的。剛剛我看到船頭兩舷刊有字型大小，長短應該是某府某縣的。」

「丁鎮撫倒是剛剛回來。」

「十萬火急啊！」

老丁倒也不著急，擺擺手：「先坐下。」

楊長帆雙腿突然有些發軟。

老叟說著又遠遠瞅了一眼：「應當是廣東那邊的貨船，不是官家的。」

也不對，真是倭寇的話，應該沒有問路這個流程，直接衝上來就幹了。他們是來搶劫的，去哪裡都應該差不多，何必非去海寧？

「你急也沒用，坐下。」

楊長帆緊接著問道：「副千戶在么？」

小艇已經駛回大船底下，開始下繩往上弔。

也許是日本的走私犯吧？或者是流落過來的日本僱員？

除非，這二位已經是最清醒，口齒最清晰的了……

楊https://m.hetubook.com.com長帆扶著膝蓋這才說出後半句：「剛剛走……」

「剛才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么？」

「有。」

「你有把握么？」

「你是第一個。」

一路奔到所衙，已經快到了收工的時間，每個人表情里都充斥著慵懶，楊長帆直接進了正堂邊的千戶籤押房，用力叩門。

老丁慚愧一笑：「我沒這個能耐。」

「窩們，噠日本帝國。」

「嗯……」楊長帆托腮問道，「老伯你見過倭人么？」

「那就好。」老丁再次鬆了口氣，慢步坐到楊長帆旁邊，「楊公子啊，這事，萬不能說。」

「我叫關谷，神奇。」

「啊……」他愣了一下，放下腿，轉身獃滯回望小艇。

這些音效開始回蕩在楊長帆耳邊。

老丁搖頭苦笑：「首先咱們所里的船，還能不能用先不說，就算能用，集人，出海，準備都要時間，一時半刻是來不及的，基本不太https://m.hetubook.com.com可能追上。如果追上了，不是倭寇，那你是謊報軍情，找罪受；如果是倭寇，那咱這一船人也就歸西了，瀝海所又少了幾十口子，你還是找罪受。」

再者，就算一船人都迷路了，要派個人去問路，必然要派個腦子相對清醒的，也沒必要派這倆口齒不清的糊塗蛋來吧？

砸了半天門，千戶沒出來，倒是惹來了衙役：「瘋啦？千戶不在。」

楊長帆舉目皺眉望向對岸，他知道自己根本看不到海寧，但他知道，海寧恐怕要遭殃了。

老丁果然是剛回來，剛坐下，見楊長帆來了，又不得不站起來，他以為楊長帆過來是聊僱工的事情，當即笑道：「我聽副千戶說了，沒事……」

楊長帆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沒太大雄心壯志報效國家，可他畢竟是個中國人，面對駛向海寧的倭寇，面對同胞的危亡，總該做點什麼。

楊長帆飛速轉身奔向老丁的小號辦公室。

「我換個問法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ｕbook•cｏｍ•ｃｏm……」老丁眉頭一揚，接著問道，「你怎麼能說服千戶，讓他相信你有把握？」

「不是有沒有意思，到頭來只是有人問路，口音不對，就算我心裏認定那船是倭寇，我也不敢稟告。」

「廣東那邊來的吧。」老叟跟楊長帆道出了一樣的判斷。

「沒回來？」

沒這麼巧吧……傳說中的倭寇？這尼瑪跟學者分析不一樣吧，這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佬吧？本地走私海商連語言也日本化了？

老丁則走到門前默默關好，隨後回頭道：「沒跟別人說吧？」

「你不就被我說服了？」

「沒回來。你是有多急的事啊？」

小艇歸隊，大船重新開始揚帆，同時開始向對岸笨重地掉頭。

「對。」

「那請丁大人立刻稟告千戶！」

按理說，如此規模的貨船，尤其又是在杭州灣內，不可能會不認路，就算不認路，海圖也是有的，海寧在北岸，瀝海在南岸，總不至於南北不分。就算強行湊巧，船長副m.ｈetｕboｏk•coｍ•ｃoｍ手不分也就罷了，可一船那麼多人，都犯這個錯誤實在是太小概率的事件了。

也就是說，要麼這一船都是智障，要麼這一船都不是中國人。

「行吧。」楊長帆放過了老叟，思緒卻未停，自己對歷史的記憶是很粗線條的，大概知道幾個人幾件事就不錯了，其餘的判斷是沒法從記憶里摸了，只能快速發揮自己的智商了。

楊長帆無奈，非常「焦急」地暫且坐下。

「這個後面講！別的事！」楊長帆喘著粗氣道，「倭寇來了……」

老叟抬頭再望，很容易發現那艘明顯豪華一些的大船：「那個？」

「為何？」

這口音好像聽過！

「楊公子，你可不要大喘氣……」老丁捂著胸口微微放鬆，隨後覺得不對，又緊張起來，「啥意思？」

「何出此言？」

他們怎麼得到的船？偷的搶的買的都有可能，誰知道廣東最近有沒有少一條船。

「能看出官船還是私船么？」

老丁聽過後眉頭緊皺：「也許真是倭寇。」

老丁聞言ｈｔtps://ｍ.hｅｔｕboｏk.ｃom.ｃｏｍ眼睛一瞪，腿也軟了下來。

妙的不是讀音，而是斷句！

「問路來著……」楊長帆這才原原本本跟老丁解釋了一通，也道出了自己的分析與猜測。

「尼地，去死。」

楊長帆也沒跟別人說自己的想法，只跟翹兒交代了幾句，便邁開腿跑起來，一路奔向所衙。沒記錯的話，自己好像還真有監控海防的責任，現在最穩妥的方式就是把這件事報告給所里，所里緊急出快船趕在天黑前追上盤問。

在哪裡來著……

楊長帆穩了一下，顫步走到老叟跟前：「老伯，那船有名號么？」

好像是在電視里。

楊長帆擦了把冷汗。

「我只說了『也許真是倭寇』。」老丁拿起了剛泡好的茶，話鋒一轉，「也許又不是呢？」

只是這些倭寇也太不動腦子了，你們要搶哪裡，就這麼明目張胆問路么？

「這就沒意思了。」

「是不是的，大人趕快下令，出海盤查。」

這情況就很明顯了，總不可能是一船美國人。

「跟你說沒用。」楊長帆追問道，「老丁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