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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一言，你們天主教堂要來，我攔也攔不住，我攔住了這裏其它地方也攔不住。但要來也不該現在，現在真的不是時候，會讓澎湖毀於一旦。」

給他劃出一片教堂，今後他就敢宣稱澎湖島的主權。

沙加路驚道：「天主福音，怎麼會是害你？」

眼下的澎湖可意義不同。

楊長帆微微眯眼。

「借一步說話。」楊長帆不急著表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老沙，你這是在害我啊。」楊長帆直接道出了與沙加路之間的昵稱。

「你不懂。」沙加路對趙光頭早已見怪不怪，轉望楊長帆，「大生意來了。」

「我想多活幾年，還是不碰這個了。」楊長帆笑著將雪茄塞給趙光頭。

「這裏不需要。你不要我給你抓奴隸就好了，我可受不起你賣我奴隸。」

葡萄牙彈丸之地，殖民如此猖狂，光靠本國人自然是不夠的，按照資本論的說法，資本自出生以來，從頭到腳每個和-圖-書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為了更大的利潤，他們不介意讓一切回到奴隸制。

「老沙，明人不說暗話。」楊長帆立刻打斷道，「你們也無非是幫教皇做事，爭取本土外交上的優勢。」

胡宗憲思索道：「既如此，鑄媽祖像保佑出海平安可否？」

沙加路上前毫不客套的擁抱過後，從懷中抽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取出兩條像風乾的大便一樣的東西，遞給楊長帆一支：「好東西！」

「這可不行，這在國內都是緊缺的東西，再者光頭這樣的人也不識貨。」沙加路說著露出奸笑，這不是羅龍文那種小人的奸笑，而是真正商人的奸笑，「船主說過很多次，缺人對吧？」

「……」沙加路愣了一下，「這點我不能直接回答……船主你的信息來源也太過廣泛了。」

沙加路一驚：「不愧是船主！歐洲最前衛的奢侈品都知道！」

胡宗憲一直默然不語和_圖_書，此時打量起楊長帆的神色。

胡宗憲尷尬上前：「有些事我不好做主，還是船主來定吧。」

胡宗憲面露難色：「澎湖六十四島，有大有小，小的不過一間房那麼大，我們盯得住么？」

「哈哈。」

沙加路立刻搖頭道：「船主，你不太了解天主教，我們……」

奸商總會露出尾巴，無孔不入。其實在九州，汪直也是大方給地建教堂的，只是汪直也沒有九州的主權，再說產生麻煩的是日本，無所謂。

「這就對了，朋友之間，好商量。」

沙加路滿臉遺憾的表情：「可惜，如此昂貴的雪茄，只配得上船主這樣尊貴的人。」

趙光頭木木接來聞了聞：「跟屎似的。」

楊長帆處境艱難不允教堂興建也沒錯，但握住手上的資源不分給沙加路更真。

「請。」沙加路很配合，與楊長帆走到一旁。

「不就是雪茄么。」楊長帆笑呵呵接過來。

「那就提前下手，ｍ•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在小島上蓋咱們的工事，房子，雕像，塔，柱子，什麼東西都可以，上面用各種語言刻印——中華領土，如犯必戰。」

「我如今立足未穩，澎湖小島易攻難守，福建水師虎視眈眈，多虧八方運作，號稱鎮守國門才能暫踞此地。我若劃地與你，傳播異教，福建水師不日便來，到時候咱們生意都難做。」

果不其然，沙加路引出了其後的那位傳教士：「聽聞天主福音還沒有恩澤東海，教皇希望儘快為大明帶來福祉。」

傳教士握著手中的小本本，面露虔誠。

「就是這個么？」楊長帆指著雪茄道。

「你不要，還給我！」沙加路趕緊又搶了回來，自行掏出一精緻的火鐮點燃雪茄，輕吸一口含在嘴中慢慢消化，「美味。」

沙加路聞言拍著楊長帆笑道：「不是賣！是送！」

楊長帆知道他們十分缺勞力，在這種時候送一批勞力來這裏，絕不是為了賺錢。

見楊長帆猶豫和圖書，沙加路進一步勸說道：「幾年前，老船主是很支持的，船隊內也有不少人皈依主的懷抱。在澎湖興建教堂，無疑會堅定船隊的信仰，必要的時候，坎帕牧師也會支持船主的意願。」

楊長帆也覺得麻煩來了，而且他對這個麻煩的認識比胡宗憲還要深。

沙加路就此比劃道：「我們只需要主島上的一小塊區域，讓我們興建教堂。」

「容我再多說一句。」胡宗憲接著說道。

傳教士聞訊后略顯遺憾，留下一本葡萄牙語小冊子后同沙加路一同離去，楊長帆不忘囑咐胡宗憲盯緊點，他們傳教就算了，萬不可給其興土木的機會，必須要保證澎湖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己方的支配之下。

「稀罕？」趙光頭這就要扔了雪茄。

二人勾肩搭背，相擁而笑，心裏自然誰都清楚對方的算盤。

沙加路見楊長帆鋪了台階，也只微笑一嘆：「好的，我們可以再等等，但不會等太久。你也說了，興建教堂是攔不住和_圖_書的，因為咱們是朋友，所以我和你商量，而不是直接去做。」

二人同樣背井離鄉，同樣滿懷野心，野心的碰撞讓他們合作，同樣也會引發戰爭，只是這個戰爭還不是時候，因為混在東海的並非是拿著長矛的美洲戰士，也不是只有信仰之力的印度阿三，而是真正的炮艦大刀。

這就更不妙了，奸商沒理由送這麼大的禮，除非能回饋他更重要的東西。

趙光頭滿臉噁心：「他媽的還吃上癮了。」

楊長帆搖頭苦笑，一般這位說大生意的時候，准沒什麼好事。

「有一批黑人，一個黑人的勞力，能頂三個光頭。這些黑人本來要送到別的地方，但是我很喜歡船主這個朋友，也真誠的希望加深我們的友誼。」沙加路掃視四周笑道，「這批黑人，只要有飯吃，就可以幹活，什麼都不要。」

沙加路為本國討好教皇不假，真實意圖為藉著楊長帆製造的混亂局面覬覦東海的主動權。

「沒問題。」

麻煩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