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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還是沒有看破一切。

此前，徽王府出海練炮，其實就是讓每位士兵都發上兩炮，組成兩人一組的炮兵隊。而後將戰艦上九成的火炮拆卸轉移埋伏在岸上，並且留下八成兵力守衛安汶，餘下兩成兵力駕船出海，在北側蘇拉群島繞道突襲肯達里。楊長帆給的命令很明確，肯達里沒有防衛就取，有防衛就跑，跑回馬尼拉，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直接跑回東番澎湖。只要這支艦隊不滅，徽王府的威懾力就永遠存在。

這一戰過後，徽王府無疑站穩了摩鹿加海域。也就是說，楊長帆用武力完成了東南亞的勢力劃分。

……

餘下戰艦受創有輕有重，正在緊急修補中。

沙加路捂著受傷的右臂蹣跚走到德布拉甘薩身旁：「總督……是我……是我沒有搞清楚……」

至於包括卡內利亞斯在內的幾百名葡軍俘虜，依然安然無恙的關押在城內。他們聽到了隆隆的炮響，先為即將和圖書獲救而欣喜，后又陷入被處決的絕望，然而大海上最後只留下了葡萄牙戰艦的殘骸，自己這些人原來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

僅剩二十余艘戰艦的聯合艦隊無法直反馬六甲，不得不先返回肯達里港先行修補以及治療傷員。

「可如果……我們不在港口登陸……避開那些炮口……」

再四望己方艦隊，二十四艘戰艦命喪灣內。

逃出安汶灣的德布拉甘薩滿麵灰黑，軍服也不知被炸裂的什麼東西燒出了幾道口子，他茫然地站在艦尾，遙望著這座城市，以及那個依然健在的高台。

「楊長帆不僅強大，而且……沒有一點傲慢，一點點也不曾有過，即使俘虜了我們的艦隊，即使攻陷了摩鹿加，他依然清楚，海戰不是我們的對手，他期盼陸戰。」

「總督……」沙加路看著那些無法避免，正在沉沒的戰艦，眼眶泛紅，即便是最慘烈的噩夢中，他也沒有見到和-圖-書這樣的情景，「我不明白……為什麼……」

另一方面，徽王府採取互督政策，鼓勵互相檢舉，若有逃過徽王府走私者，檢舉者有賞，別人都抽成唯有你走私，其實離死也不遠了。

這是個大手筆，大手筆。

逃出的三十多艘戰艦內，有八艘受創過於嚴重，沉沒不可避免，不得不棄船。

香料群島，最後那麼一點點根據地，也納入了徽王府的版圖。

「結果是一樣的，我相信他們所有的士兵也像那些火炮一樣，藏在了自己應該在的地方。」德布拉甘薩回身仰天長嘆，「我會為這次失敗負責。」

半個月後，戰敗的葡萄牙艦隊駛入了馬六甲港，如果這裏還能稱之為港的話……

雖然太晚，但德布拉甘薩在一切結束后，終究看破了楊長帆的一切部署。

葡萄牙輸了，但他們活了下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們的戰艦不在，只有一個原因。」德布拉甘薩臉上泛出和_圖_書了自嘲的微笑，「我早該想到的，因為那些戰艦，根本已經毫無戰力。」

雖總有不法之徒，但誰都清楚，現在南洋的局面是徽王府拼出來的，徽王府完全可以像弗朗機一樣自己壟斷航線，但他們選擇了給商人們一個機會。

這絕非是戰鬥力或者裝備上的失敗，而是指揮的失敗，策略的失敗。

「所有的炮，已經卸下，藏在港灣四周，港口的堡壘只是一個幌子。」

那句話終於應驗了，港口是艦隊的墳墓，只是通常來說，他們都是穆斯林戰艦的墳墓，這一次終於輪到葡萄牙了。

按照生還者所述，這裏來過三批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曼努埃爾號只是帆和桅杆被擊中了，船體是安全的，至少曼努埃爾留住了僅有的體面。

棄掉了無法修繕航行困難的艦船，傷員與生者擠在一起，全速折返馬六甲。

……

肯達里一直以來就不是葡萄牙重要的據點，只不過有幾十個和*圖*書人維護罷了。在主力艦隊走後，徽王府艦隊忽然從天而降，肯達里無法進行任何反抗，行政長官只好棄港而逃。他堅信，聯合艦隊一定在安汶取得了勝利，因此並未回馬六甲，而是朝安汶逃竄。

安汶港，戰後重建工作馬不停蹄展開。這一定是有史以來最開心的戰後重建，而且重建工作是由原總督帕略塔主持的，他不得不開始指揮修繕葡萄牙人修建后又被葡萄牙人打爛的堡壘。

至少，見到徽王府主力艦隊了，這就證明馬六甲應當是安全的。

這一次，德布拉甘薩徹底的崩潰了。

未曾想到，與慘敗的艦隊就此會和。

「我不明白……」

東印度聯合艦隊，幾乎是葡萄牙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艦隊，在安汶吃到了徹底的慘敗，艦船沉沒大半，卻未見一敵。

下面的事情就很明確了，守住這裏，得到利益。

德布拉干薩茫然搖頭：「不，你儘力了沙加路，是我的責任。」

但剛剛逃和*圖*書出安汶炮火幾個小時后，肯達里行政長官的快船駛來。肯達里總督登船后，表情比這邊還要茫然。

沙加路眼睛緩緩瞪大，越來越大：「怎麼……為什麼要這樣……」

但那又怎樣呢？肯達里無關緊要。

他明白了，他突然全明白了，為什麼沒有一艘戰艦，為什麼幾乎沒有士兵。

的確，徽王府的主力艦隊應當沒有多少炮也沒有多少人了，但對付肯達里這種小港依然綽綽有餘。如果敢拼的話，即便是眼前潰敗的艦隊，也許依然可以奪回肯達里。

隨著各路海盜團伙的湧入，東南亞海域沒有一定武裝的商船確實無處容身，唯有掛靠在徽王府下的船隊一路暢通，廣東、福建的商人開始在徽王府的保護下一路南下，從本地人手中買走了原屬於葡萄牙的貨物，他們可以選擇在馬尼拉批發給轉賣的華商，亦可直接回澎湖過關分成。當然，膽子大的話可以直接運回老家，只要能承受得起敗露的可怕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