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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過三人之後，慌忙行禮：「見過……船主。」

楊長帆稍作思索便有答案：「他可以么？」

「嗯……」楊長帆思索過後說道，「明白了。你如果能帶回這兩種東西，我會上表徽王，給你一個榮譽。」

「這……」何心隱見青年談及此事出奇的平靜，不禁問道，「你可有二十歲了？」

迪哥為難道：「我不知道船主是如何占卜的……出行時間，我希望自己決定。」

楊長帆頗為滿意，就此問道：「你父親是葡萄牙人還是西班牙人？」

何心隱怒而望向徐文長：「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何苦子虛烏有？嚴世藩何等鼠輩，與其同流合污辱我聲譽。只為向首輔搖尾乞憐就出此下策？笑話！」

「我不需要封地，不需要特權，只需要一個身份。」

「你父親身在何方？」

「貌美的像個女子。」何心隱皺眉道，「駕船向東，不知風浪如何，海匪幾多，你受得住么？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coｍ.cｏｍ」

「那就對了。」楊長帆繼而問道，「第二種呢，埋在地下的大黃豆你可曾見過？」

「不一定是我，有一人比我更適合執筆。」

何心隱聞言大笑：「要船主稱你為兄長么？」

「大概如此，當地人種在山地居多。」

「大概可以確定。」青年神情終於放鬆，繪聲繪色比劃起來，「依照他們告訴我的，首先要找一種棒子那麼粗的農作物，撥開外面的綠葉皮，內部是粗棒圓桿，圍著圓桿一圈佔滿了『黃金豆』，我應該見過這個。」

「就這樣吧。」楊長帆點頭道，「此事速決。」

「哈哈哈！」徐文長跟著大笑，「真是耿直，竟然質疑船主對航行的判斷。」

楊長帆正有意也讓徐文長何心隱品斷此人，就此召見。

三人同時一驚。

一壯高青年就此怯怯進廳，神情有些緊張，此人鼻樑高挺，大眼深窩，雖是黑和_圖_書髮黑眸，卻隱隱盪出幾分異域風情。

「謝船主。」迪哥感激鞠躬。

「按照漢語來說，該屬弗朗機人，我母親是流落至安汶的漢人，葡語西語漢語，我都可以說。」

「先讓他寫一版，若不適宜，我再下筆不遲。」

「那應該夠了。」迪哥點頭道，「往東的航線比較平靜，並無太多風浪的危險。」

徐文長大笑道：「泰州一脈，本就瞧不起天下人。」

楊長帆就此託付：「好，迪哥，就交給你了，你能帶回來這兩樣東西，我叫你哥哥也未嘗不可！去找尋這兩樣東西的種子，越多越好，最好從原住民那裡搞。你需要什麼，你想要什麼，大可說來！」

「必要的手段還是要用的。」楊長帆安撫何心隱后隨即命道，「既然如此，文長主筆便是。」

「我的名字很長，船主稱我為迪哥即可。」

旁邊官吏這才介紹，楊長帆征東航之人的消息散布各地，由徽王府配船和-圖-書配人，只求帶回兩樣貨品，事成之後重賞千金，封官晉爵。如此重賞之下，自然出現了一些敢於冒險的人，經各地選拔篩取，這個來自安汶的小夥子成為了最終人選。

「大學士息怒。」徐文長微笑擺手，「要與首輔修善交好，就必須與嚴東樓勾結么？」

「身份。」迪哥誠然道，「我父親總說自己是貴族，我會繼承他的爵位，但他其實不是，我的血統也無法繼承。」

「那你還想要什麼？」

「按照我聽到的，這應該叫……咋亞麻絲……」

何心隱一愣，瞬間會意：「可若沒有勾結，那樣的力度夠么？」

「二十一歲。」青年點頭道，「此前常與父親出海，很小就望風看雨，自認善水事。」

楊長帆大喜問道：「叫什麼？」

「可以，三艘標準炮艦，配精兵四百名，燧發銃二百，無論海上陸地，皆有自保之力。」

楊長帆聞言為難道：「在徽王府治下，還沒有一個王爵。」https://m.ｈeｔｕｂooｋ.cｏm•cｏm

「兩年前染病去世。」青年平靜答道，「東岸多病，父親與當地女子交歡，染了怪病，傳與母親，一年前雙雙離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要相信首輔在這方面的才能。」徐文長說罷，沖一頭霧水的楊長帆道，「回信之中，陳述嚴世藩、羅文龍欲攜重金家產投倭國，以圖大名的庇護，保得平安，由於其苦無通路，求船主為掮客，重金為報。我徽王府自然與嚴黨勢不兩立，痛斥嚴世藩卑鄙無能，只為逃罪，將刮來的民脂民膏獻與倭人，此大逆不道，最後再勸其老老實實伏法去充軍。」

青年沉吸一口氣，振振有詞：「我隨父親去過，那邊最大的城市叫墨西哥城。」

「洗乾淨就可以了，人蔘不也是那樣子！」楊長帆喜出望外，「你叫什麼名字？」

迪哥臉一紅，尷尬道：「那就叫……迪弟吧……」

楊長帆瞪眼道：「還能掰扯成這樣？」

「我需要……」迪哥思索道，和-圖-書「至少三艘武裝帆船，雖然我計劃從墨西哥西岸登陸，那裡海盜會少一些，但還是要防範，一般海盜看到有武裝的艦隊都會猶豫。」

何心隱無奈搖頭：「你們這些個文人吶……執筆一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我瞧不起你。」

楊長帆神色一揚問道：「那你知道此行要去找什麼么？」

「未曾見過，但聽過，也是很矮的，可以在很貧瘠的地方生長的東西，花雖然很好看，但是葉子很難吃，根確實很大。但那不臟么？」

楊長帆追問道：「是不是一排排種在田裡，像很多矮木，豐收之時每顆能結好幾個。」

三人聞言大笑，何心隱徐文長皆透來肯定之色。

二人正要告退，馬尼拉官吏正巧來訪，說是馬老九找到去美洲的人了。

「去準備吧，我算過風向洋流了，二十天後出發，可以順利橫跨大洋，至於返程時間，要你自己摸索了。」

「船主決斷吧，我主我的學事就好。」何心隱擺了擺手，不願再在此多動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