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大年夜，在帳篷內燃得明亮的火塘邊，我和梅梅都已經喝得醺醺然了，梓樺和元方早已經熟睡。我擁著梅梅，看著在鹿皮遮蓋下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兩個小寶貝，一種「成家立業」的成就感湧上心頭。

只得由她！

太昊元年十二月三十日，我到太昊之後的第一個大年到了，抑止不住思念，我提前讓木駝派人把梅梅、梓樺和元方都帶到了太昊。

這可不像是用來給牲畜割草的工具，也不是用來採種子充饑的，而是標標準准收割用的石鐮。足以證明我的猜測的，還有一個證據——他們的獸皮袋裡有一種作物的籽實。我忍不住問了一下，姜渭說那叫「黍」！

這個年代的小孩子沒有後世那麼多包袱。不用學ABC，也不用完成太多作業，或者考第一名，或者上音樂美術奧數舞蹈培訓班，也許是他們該得的幸福。

另外從太昊族的牲畜結構來看，還沒有畜養豬，也是時候把大元城那邊已經馴化到第五代和-圖-書的豬引進太昊了，那傢伙的繁殖能力超強，不負後世的家畜的主流地位。

一直不把畜牧作為生產發展的主流方向，讓我忽視了畜牧業的其他功能，牲畜不僅僅是用來產肉的，還可以產出防寒的皮、毛和食用的奶。

除此以外，元方喜歡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木駝喜歡的。

但小子實在太小了。儘管木匠們專門給他做了一整套「微縮版」馬具，仍然坐不穩，每天出門都抱著鞍橋東倒西歪的，小臉嚇得煞白。

但他刻意不說，我也不方便問。

但元方就大不相同了，木駝才是他的最愛，過年前這半個月，纏得木駝都有一點頭大。先是讓木駝給他找一匹小馬騎，這個要求就讓一名騎兵到貿易城跑了半個月。然後是要跟騎兵一起狩獵，讓木駝瞪大了眼睛。

這次由帶來的還是「姜」族的兄弟部族，我猜想這幾個部族應該都是同一個大族下的小部族，而由應該是這個大族的宗族，所以由的全和-圖-書名應該是「姜由」。

看來下一步對畜牧業的發展要進行一些新的導向，讓族人習慣使用毛和飲用牛、羊奶。

新來的族長叫「姜渭」，讓人感到特別的是，他的長相跟姜巨居然有幾分相像。

當食物問題解決以後，畜牧的主要任務有三個：毛、皮、奶！

有時我在想，還早呢！還有一萬年，慌什麼？偉人曾經說過：「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不過我看這兩個小孩子也不像背負那麼大的歷史使命的樣子，說不定其他人的孩子會比他們優秀得多，更適合承擔改造社會的責任呢！

這個部族明顯沒有見過陶器。他們竟然把整個黍穗放在火里烤，然後用手搓出烤得半糊的黍粒嚼食。我讓廚房用一頓香噴噴的粟米飯給這個「原始農業」部族上了一課，告訴他們收穫的植物籽實正確的食用方法。

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畜牧業即將和農業一起迎來太昊二年的春天！

從籽實的大小和黍穗的和-圖-書形體看，這種作物單粒比粟要小得多，裏面的澱粉含量要低得多，應該就是由曾經說過的那個種莊稼的部族。

也有這個可能。

還在大帳中酣睡的梅梅不知道，她打的一個冷噤，會讓這個世界產生一個新的變化。後世的產毛為主的畜牧業，可能要提前誕生了。

就讓這個一萬年前的小家庭里，只有我這一個「社會製造者」和「社會改造者」吧。

帳篷角漏進一點寒風，讓開始半睡半醒的梅梅打了一個冷噤，往我懷裡縮了一下。鹿皮長袍下，露出裹著的一層麻衣，脫落的獸毛稀疏地灑落在上面。

也讓木駝嚇得不輕。

大年初一，祭過太昊祖神，我讓木駝托騎兵告訴「鯊魚」，用羊毛試著紡一點「毛線」，並試著縫製兩層以上的夾層麻衣，裏面充上羊毛，看一下防寒的效果。

射箭、打架、捕魚、狩獵……

但目前的工作則是安置姜謂的近一百五十名族人更為重要，還好工地上為了給族人提和圖書供住宿，趕製了一批麻布或獸皮帳篷，剛好有福余的一部分，加上姜渭族人自帶的一部分，基本上夠用了。

難道由——不，應該是姜由——說的那個種糧食的部族就是他自己所在的部族？

在緊張的築城工作中，我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這是後勤組的事，我本來也沒有那麼多精力過問。

要麼用羊毛紡毛線織毛衣，要麼用羊毛代替棉花填充進麻布內，也不會比棉衣差啊！

為了慶祝太昊元年的第一個大年，我還是很奢侈地提前釀了一壇粟米酒。

不過讓我感受到吃驚的是，這族人居然帶了石鐮！

跟姜巨一樣，姜渭在由面前也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而由對他和他的族人則是隨意叱罵，也沒有人表示不滿，反而每當他靠近，所有的族人都肅容躬身。

且由他去。

為難的是這批族人比上一批還可憐，居然連牲畜也沒有剩下幾隻，看得出來，一路上已經吃夠了苦頭，甚至為了生存，將平時視若生命和圖書的保底的牲畜都殺掉充饑了。

梓樺已經六歲，元方也滿過四歲了。

我常說他會是土魯叔叔的好徒弟。

兩小傢伙給繁忙中的我帶來了難得的天倫之樂，梅梅除了偶爾到工地看一看以外，更多的是騎著清風到草原上去獵狐，據說這個季節的狐毛最好，做出來的狐皮衣最保暖。沒過多久。我住的大帳外就晾滿了一塊塊狐皮。而每天梓樺都纏著我騎馬帶她上工地，跟燒磚的匠人一起搜集木柴。守在窯邊一蹲就是半天，還喜歡到築牆的地方，看匠人一塊一塊將磚變成牆。

還好現在的豬沒有藍耳病！呵呵！

沒有棉花，不是可以用羊毛么！

這讓我對由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

我太忙。而梅梅對每天鼻青臉腫或邋遢不堪地回來的元方已經有了免疫力，何況梅梅對當媽媽應該怎麼管教小孩子一點概念都沒有，在我面前。她不過是「三個孩子」里較大的一個而已。基本上在我要管教的時候，梅梅是站在梓樺或元方那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