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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門

作者:集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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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千金鑄鼎 第161回 仙家棋道

第二卷 千金鑄鼎

第161回 仙家棋道

張留孫聽了連連搖頭道:「我還道是你肯上來比試,是有些進步,沒想到卻依然這般厚顏無恥……你也不用瞪眼睛,比哪個拳頭硬?徐老怪,別說我瞧不起你,那銅人拳頭硬與不硬,也是你鑄煉出來的么?」
「還用甚麼規矩?」徐福冷笑道:「只管讓你這分身上來,誰的拳頭硬,自然便是誰的能為強便是。」
就拿張留孫這分身來說,自從出現到現在,雖然徐福明著暗著,不斷探察,卻是總也看不透究竟是以何手法煉就。他本身就是散仙,又曾祭煉過銅人,自然對這道法門,極感興趣。
張留孫一臉不屑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倒也知道你那銅人傻大粗笨,比不得我分身靈慧。不過這道比法,我先說與你聽,若你還覺得不公平,就當我是欺負你了,我馬上改正便是。」
徐福被張留孫繞得有些發獃,覺得他說的,好像不是很對,卻又找不出語言來反駁。一甩頭,怒聲道:「那好,你就說說如何比才是比的咱們兩人的能為!只要你說得在理,某家絕無二話!」
「靈性如何?指揮如意?你說來倒還有些道理。只是你那分身,明明內含你第二元神,是也不是?既然如此,還來與我銅人比靈性,豈非天大笑話?嘿嘿,張小子,此時還你想再使壞心眼,某家卻不會上當了!」徐福聽了張留孫之言,陰陰笑道。
梅清心中暗恨,怎奈身不由己,正在暗中算計如何脫身時,耳邊已經傳來張留孫的聲音道和-圖-書:「你且莫心驚,剛才與這老怪賭鬥,看似言語頗佔上風,其實其中風險,你也當明了。既然身在險地,容不得一點差錯,我才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此刻雖然爭得一先,若你賭氣亂來,只怕我們今日定然要折在這老怪手裡。還是要大局為重,勝過這場方好。」
怪不得張留孫提了這個建議出來,也怪不得徐福會同意。
徐福這廂疑慮重重,張留孫卻不肯放鬆,步步緊逼道:「怎麼著,徐老怪,這也想了有半天了,到底敢是不敢,快給個話!」
仙家棋盤,就大不相同,縱橫阡陌,居然是橫五十一道,縱五十一道,構成一副巨大的枰盤,而這棋盤,還在慢慢放大,站于其中,左右看去,各各經緯交叉處,光點懸浮,靈氣隱動,竟然組成一道巨大的法陣。怪不得剛才張留孫說方位由他計算,而布子要自己動手。原來這仙家棋道,不只落子方位需要算計,落子之間,能不能將棋子落在指定的位置上,也需要一番手腳。
但問題是梅清並不是一個第二元神這樣的分身,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獨立的人。只要張留孫告訴他子落何方,他完全有能為自己來搞定這件事情。張留孫和梅清根本就是分工合作,對付一個徐福,這便宜自然是佔大了。
因此聽說張留孫拿這道法門來交換,徐福想了一想,毫不猶豫地便點頭答應了。
因此對徐福而言,在這種需要指揮合一的對抗中,指揮一個毫無反抗意識的銅人hetubook.com.com,反倒比指揮一個經常有自己想法的元神來得容易又高效。
底下這個法陣,便是一個巨大的複雜演算法,每一次落子,都需要算得清楚,再有手法相輔,才可能實現。
徐福低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張留孫能有甚麼花樣,再一想,自己這道銅人,本是高人所制,又經自己多年煉製,雖然不敢說獨步海內,想來也少有其匹。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任他有多少花樣,最終還不是要靠真正實力說話?
張留孫「呵呵」笑道:「這才有點血性的樣子。這比試的規矩,卻得先說清楚了。」
徐福皺眉道:「賭些甚麼?我這可沒甚麼可用來賭的。」
「好!」張留孫大聲道:「這才不失你堂堂散仙的面子!既然如此,在下便冒昧提議一下,既然那銅人是你祭煉為己用,這分身是我祭煉為分身,那真正看你我能為,便是這二者靈性如何,指揮是否如意。既然如此,便從此二節下手,進行比試,則高下立現。」
何況他也有自信,此時梅清已經落在自己手中。憑他此時,再怎麼折騰,也變不出甚麼花樣來了。
想到這裏,徐福怒聲道:「比就比!看我的銅人,不把你這分身打個稀巴爛才怪!」
徐福賭氣地道:「那你卻說如何比?難道讓我的銅人和你比繡花不成?」
徐福聽了,不由一滯,過了片刻,這才吶吶地道:「雖然銅人不是我所鑄就,但卻是經我多年祭煉,方才成就。天材地寶,有緣和圖書者得之,祭煉為己用,頗為多見,難道就不算我的能為了么?」
張留孫「呵呵」一笑,伸手一召,梅清便身不由己地走將過來。張留孫看了看梅清,臉上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微笑,又轉頭對徐福言道:「既然已經定下賭鬥,總需有些個賭注才好。老怪物,敢不敢試上一試?」
徐福傲然一笑道:「棋由道生。上古之時,便早流傳。雖然不知道你學的是俗世之棋還是修行之棋,想來總還有共通之處。」張留孫點點頭,忽然間右手慢慢捻動起來,當下如撥琵琶捻玉管一般,眨眼間,在他眼前出現了一堆白色的棋子,卻未放于任何器具之中,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聚成一團,現於他眼前。
張留孫伸手,輕輕一展袍袖,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副棋盤。
梅清站在了棋盤上。這才發現,原來仙家棋道,比起俗世之作來,卻是規模遠勝。
梅清心中唯唯,又怕張留孫偷偷觀察自己,只是故作惱怒,身體卻緩緩前行,伸出一隻手來,微一擺動,那聚成一團的白色棋子,便瞬息間飛到了梅清的雙手之間。
開始之時,徐福聲音還有些小,說到後來,覺得自己之言頗有道理,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張留孫一笑道:「你這老怪物少來哭窮,現放著身邊銅人寶鼎,哪個不是世間少有的寶貝?」
「既然如此,咱們便以修真棋道,銅人、分身各自持子,較量一盤如何?」
張留孫這話說得表面甚光,其實頗為氣人。甚麼「當我欺負你」云云和圖書,這種話,徐福一個散仙,如何承認得。不過此時要聽張留孫說如何比法,也就沒有反駁他,只憑他占些許口頭便宜了。
二人都是算計極精,感覺對自己有利,區別只在梅清並非甚麼分身,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大活人,這一點,張留孫知道,而徐福卻是不清楚。
徐福看來,梅清這個分身雖然自有元神,但在棋道這種東西上,講求的是心神一致。一個獨立的元神,不僅不可能產生太大的助力,在關鍵時候,反倒容易出現走神打岔的效果。
與張留孫動手以來,每每見張留孫手法精巧,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徐福心中,如何不心動?想想果然自己在這裏關了一千多年,外界道法自然也是不斷地推陳出新,研究得越深入,自己卻是難免落伍了。
徐福的眼中,登時出現一絲異色。不過徐福雖然甚少心機,但畢竟也算久于江湖,隨即便恢復了一臉常色,伸手將銅人召將上來。
徐福一聽,大為心動。
張留孫搖搖頭道:「我又沒這般說。徐老怪,咱們二人既然定下賭鬥,比試的,乃是各自的能為。若是比來比去,依靠的都是他人的東西,那也沒甚麼意思了。何況我這分身,你也看出來了,乃是以你子鼎為基煉製。若真和你那銅人硬碰硬比結實碎了,也不過說明你的子鼎,不如人家上古銅人罷了,你覺得很有意思么?」
看了張留孫這一番表現,徐福臉色也凝重幾分,想了想,這才大手一抓,瞬間凝成眾多黑色水球,冷哼一聲和_圖_書道:「請!」
「想來圍棋之道,徐老怪你也是明了的了。」張留孫看著徐福道。
張留孫笑道:「徐老怪,你也不用吵吵。若說銅人是你祭煉為己用,倒也不錯。只是你那祭煉,不用煉得與你心神合一,聽憑你神念指揮罷了。至於那銅人力氣大小,拳頭軟硬,卻與你一文錢的關係也未有,是也不是?」
緩緩行到棋盤之上,梅清抬起頭來。直視著徐福雙眼,忽然微微一笑。
二人各以天地為憑,口誦師門之名,念過一道賭咒。這卻是修真界中解決問題的規矩,然後二人便各自退後,將中間這一方棋盤之地,為梅清和銅人空將出來。
「你只管布子便是,落子方位,只由老夫計算便了。你我聯手,定然叫這廝吃個大虧去!」張留孫並未留意到梅清的小動作。面前這徐福雖然看似處處吃癟,其實以其心計修為,在在均是世間少有的高人。因此張留孫看似遊刃有餘,其實正所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一步均要反覆盤算,方才開言,心計自然不會再有太多用來觀察梅清。
這事情也很簡單,真正的高手,兩個人聯手下棋,不一定比一個人就強了,反倒可能產生分歧,出現矛盾。
說著,看徐福臉色一變,又「嘿嘿」笑道:「放心,我卻不與你賭這些,到時候你輸了一翻臉捨不得給了,我找哪裡說理去?既然我與你賭銅人和分身,若你輸了,便將你鑄造祭煉之法,給我一份;若我輸了,便將這分身祭煉之法,送了與你,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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