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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越來越沒正行了。」

李和道，「你回來沒發現，躲牆角抽煙，閑逛的小流氓越來越多了嗎？可沒一個好東西，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沒事少出校門，有事就通知我，我陪你去。以後休息了，我去接你。我明天去買張自行車，來回接你都方便。」

太陽出來，冰雪融化，京城起碼結束了這個冬季。

「李生，好久不見哈，恭喜發財。」張先文一見到李和熱情的不得了。

唉，難啊，人的出身是無法選擇的，有的人一出世就命中注定要背負一生沉重包袱。

李和惱羞的漲紅了臉，辯解道，「是我太緊張而已，你不要得意，晚上再治你。」

李和也故作遺憾的道：「神仙打架，我們小鬼遭殃罷了，看來我們是得先停一階段，再看看行情。」

跐溜一下滑進去，沒準備拱兩下，就沒了。

「以後你要是回來，跟我一起，不准你一個人回來。」

菜場門口附近鄉里的農民把蘿蔔，大白菜一溜溜的擺開，與菜場形成了競爭和圖書，所以在國營菜場里大白菜這類東西現在沒糧本也可以照樣買了，這個細微的變化令李和開心不已，市場經濟的雛形往往就是從小處開始的。

張婉婷很喜歡這種感覺，女人很容易被這些溫暖細膩的細節所感動。

「你跟誰學的這些，噁心死了，都是唾沫。」張婉婷的嫌棄的用手搽乾淨額頭，「我算好了，如果我畢業能進外交單位，一個月可以拿210塊，所以我也能掙不少呢。從現在開始我就要認真看書，畢業努力分配好單位。」

張先文站起來舉起酒杯，附和道，「對，就先瞧著。咱們做起來也確實不容易，哪能輕言放棄，這杯酒，先干為敬我，兩位隨意。」

當然該鼓勵的還是要鼓勵的，「媳婦，俺看好你，你是最棒的，俺堅決向您學習。」

兩人收拾妥當，張婉婷開始洗衣服床單，收拾廚房，李和就跟在後面幫著打水，晾衣服。

李和想跟誰學的呢，大概是跟李兆坤學的吧。

陡然又聽到www.hetubook.com.com自己媳婦這麼大的雄心壯志，覺得好笑，難得你不知道你上輩子只是個廠辦翻譯嗎？

李和吧唧親了朝張婉婷額頭親了一口，「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總說這些沒勁的。」

但就因為比城裡人少了個戶口，境遇就是兩重天。哪怕後來很多農民進城打工，也只是個被稱為「農民工」的城市過客而已。

李和笑著道，「張老闆這話穩當，那就再瞧一陣子？」

李和甚至迫切的想，哪怕有個bp機也好啊。

「少給俺灌迷魂湯，俺也不吃你那一套。」張婉婷話還沒說話，就被李和撲騰到了床上。

有時想到李兆坤和王玉蘭，李和覺得就是兩種生活方式和生活觀念的不同罷了，並沒有太原則的矛盾，多方忍忍，各退一步，不至於水火不相容。

聽李和這樣說，張婉婷好像想起了什麼，「我倒是想起來，我們一個學葡語的小姑娘去年年底是在校門后衚衕出了事，具體的倒是學校瞞htｔps://ｗｗｗ•ｈeｔｕｂoｏｋ•cｏｍ.cｏm著了。後面就沒見著人了。哎呦，這樣想想，我倒真不敢一個人出門了。」

酒過三巡，蘇明先挑起了話頭，「哎，這生意沒法做了，你說同款的電子錶，我賣30，人家賣20，我這不就得吃灰了嘛。」

開學沒幾天，蘇明就約了張先文，出來一起吃飯。

李和殷勤的給端來了一盆熱水，給張婉婷洗臉。

哪怕有時李和不理解農村重男輕女思想比城市重，但是一想到農村現實，也是無奈，他們年紀大了，幹不了活了，顧不上自己了，又不像城市一樣有養老保險，有醫療保障，有最低生活金，什麼也沒有，如果不靠兒子他們指望什麼生活？

快開學的時候，張婉婷才回來，李和不等張婉婷放下包袱，一把抱了起來，興奮的晃蕩了一圈，「你再不來，我可就要回去找你了，不是一起說好，初九過來的嗎？」

看李和撲騰半天沒找到地方，滿頭大汗，心疼的用手幫著順溜了一下。

「我家外公過世了，就耽誤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幾天，倒是把你急的。我外婆最可憐了，以後就她一個人了，她眼睛都要哭瞎了。」張婉婷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和，「我給她留了100塊錢，你不會生氣吧？」

蘇明和李和對視一眼了，這人還是真精。

皇城根底下的農民大概和中國其他地方的農民是沒有差別的，破舊的夾襖，面黃的膚色，偏偏精神頭很足，沾著唾沫不厭其煩的數著毛票。

「趕緊把我放下來，像什麼樣子，門開著呢。」張婉婷不停的拍著李和的肩旁，示意趕緊把自己放下來，看李和這麼孩子氣，不禁有些好笑。

一輩子最大成就也就是幫著廠子把軍工鏟賣給了老毛子。

這頓飯從下晚直吃到天黑，才各自回家。

李和兩人也站起來陪著碰了一杯。

等了兩天張婉婷還沒有回來，李和有點擔心了，在這個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打個電話，發個簡訊是多麼的天方夜譚啊。

張婉婷哈哈大笑，「報應啊，李和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還需努力啊。」

菜市才www.hetubook.com.com剛開始，李和看時間還早，順道逛了一圈。菜色正一籮一籮的列在路邊，青紅皂白都光鮮。

李和懵逼了。

張先文雖然懷疑這兩人知道了些什麼，可不管真知道假知道，他不敢賭，現在吃的這麼開，散貨還是主要靠他們啊，要是靠那幫二道販子，一個月可賣不了多少。這樣一想，之前的僥倖心理，一散而空，急忙道：「兩位兄弟，你們先別急，我們再瞧一陣子，如果市場上還有串貨的，再停也不遲。」

老莫李和兩輩子是第一次來，菜樣其實普通，主要就是腔調足，算是吸引了不少人。

張先文，故作驚詫的問，「不會那幫子溫州佬手裡有貨吧？那幫撲街仔要是摻和進來，那就真麻煩了。」

李和怕真嚇著張婉婷，「沒事，有我呢，聽我的就成。」

張先文西裝、皮鞋，又照貓畫虎學香港老闆的范，李和只得假客氣一番，「謝謝，普通話練的不錯了啊，看你這樣子，現在真發財了。」

張婉婷疑惑的問，「那平常休息了，不都是我一個人回來嗎？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