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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到這裏來。

只是這山上的水不好找。

「汪！」

從牛老頭的行蹤來看，他是不久前才搬到這裏來的，極有可能他認識這位徒弟的時間還不長。

非但沒有底線，連底褲都沒了。

茉莉並沒有去按它的平板，因為太過高興，所以只是本能地叫了一聲。

但她還是不死心。

但打死她也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條狗！

看著牛壽通滿臉的欣慰，楊薔在心裏大呼不可能！

希望主人能夠發現它現在的孤獨和寂寞，抽點時間陪它玩一玩。

「好了，戲就別演了，」牛壽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還要回去給大黑上課呢，「你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最近大黑的表現讓他越來越滿意了，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雙方就能了解彼此的意圖。

楊薔不可置信。

他下山看到的世界，已經和他的記憶中完全不同，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楊薔心裏覺得好笑。

當一條黑色的大狗出現在楊薔面前時，她真的徹底呆住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嗎？

最後她決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然而幾十年的渾渾噩噩，讓他錯過了太多。

「好了，」牛壽通輕輕摸了摸大黑的頭，說道，「你現在也看到了，趕緊走吧，我還要給它上課，沒時間陪你扯淡。」

它興緻缺缺地回到家門口，發現有一個穿得很少的女人，正站在門口那老頭說話。

她知道自己有多優秀，她現在已經獲取了國際催眠師資格認證，不到三十歲，就成為米國催眠治療師協會的導師，連史蒂夫·吉利根都對她讚不絕口。

哪怕只是嘿嘿嘿地傻笑，那也比在草廬看著主人對著一根針發獃好啊。

現在突然看到老瘋子回來，有人陪它一起玩了，它自然非常高興。

而這個嫵媚的女子，知道他是一位非常厲hｔｔｐs://ｗww•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害的催眠大師之後，想盡各種辦法想成為他的徒弟。

一說起大黑，牛壽通就露出得意之色。

她自己算了算，加上牛老頭，她現在至少也能排在世界第九！

它很不喜歡這個女人，她身上的香味太刺鼻了，讓它忍不住想打噴嚏。

「好吧，希望你不會後悔，」牛壽通對著身後的教室里叫道，「大黑，出來一下。」

幾個月前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地方。

這要是以後她學成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呢。

比起黃臾和江子螢身上的味道，簡直差了十萬八萬里。

不過對於一個地道的農民來說，活下去從來都不是很難的事。

至於眼前這個一臉嫵媚之色的楊薔，只能算是他曾經看中的徒弟備選。

為什麼人們都是這樣，連老瘋子都不肯玩了，真的很沒有意思。

如果一個妖孽老師，教了一個妖孽徒弟，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沒有，那都是大人嚇小孩的玩意兒。

牛壽通皺了皺眉，這女孩的心機簡直太重了。

「師父，您當初說過，」楊薔睜著霧蒙蒙的一雙大眼睛，顯得無辜又可憐，「三年，如果您三年之內沒有收到合適的徒弟，就能收我為徒。」

不過現在這不重要了，就算她有錄音也沒用，因為他已經有了更好的徒弟人選。

就在他感到無比迷茫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個下雨的夜晚。

滿山蒼松綠似海，秋風颯颯聽落針。

「我這是為你好，我怕見了它之後，你會受到打擊，從此一蹶不振。」

當然，這事必須要先經過大師的同意。

牛壽通沒有徒弟。

這是他在瘋癲的這幾十年中，唯一能夠清楚記得的東西。

「見？」牛壽通搖了搖頭，道，「我勸你還是算了。」

所以人們驚訝於他的突然回歸，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驚訝於他的神智突然變得清楚，不再瘋瘋癲癲。

他已經換掉以前那件分不清顏色的外衣，洗去了臉上的污垢，整潔卻又斑白的鬚髮，布滿了周圍的臉龐，和一件已經發白卻又乾淨的夾克，將他襯托出一種滄桑的味道。

所以只要給她一個小小的機會，她就能把這個妖孽扼殺在搖籃之中。

侯永平想了想，放下鋤頭回到帳篷里，拿了一個已經有點發乾的饅頭。

「還是說您現在看中的這個徒弟，天賦比我還要好？」

還能比她聰明？

望子山又到了金秋時節。

無數個念頭，一瞬間在她心頭閃過。

這個女子叫楊薔。

於是他變賣了所有家當，再次騎上摩托車來到了這裏。

所以她能從牛壽通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輕易地分辨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趴在落滿松針的地上，看著老瘋子挖了一個多小時的土坑，茉莉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有點失望地走出了樹林。

在她看來，沒有人能比她更適合當這老頭的徒弟。

正當他揮汗如雨地挖著泥土時，一條白色的大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下來。

就連他家裡的幾畝山地，也被別人種上了玉米。

老瘋子侯永平，在消失了一段時間后，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這裏。

她學的是「正統」的催眠術，也研究過心理學，還有一雙能夠觀察入微的大眼睛。

就算有比她天賦還好的妖孽存在又怎麼樣，天賦不代表實力。

「師父，為什麼會這樣？」於是她很快地從眼角流出兩行清淚，「這三年以來，我一直在苦心等待，您卻……」

「但是現在我有徒弟了。」

「那是當然。」

只要再過十幾二十年，世界這頂級的幾位，還有眼前這個老頭死了之後，她極有可能成為世界催眠師第一人。

「我說過嗎？」www.hetubook.com.com

於是它繞過大門，從旁邊的圍牆上跳到院子里，沒精打采地在草廬里縮成一團。

如果她能得到這老頭的指點，必將無往不勝，成為史無前例的催眠大師。

就算再聰明，能有人聰明？

只要讓這條狗GG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在破爛的家裡住了一段時間，侯永平想重新回到平靜的生活，但不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法融入到現在的生活中去。

好在雖然渾渾噩噩了幾十年，種地這種已經刻印到DNA的技能，他卻一點都沒有忘記。

面對她猶如撒嬌一般的聲音，牛壽通心裏古井不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不是你師父。」

「給你吃！」

虧得她心理素質好，否則這次的打擊還真的沒法承受。

看著一人一狗走進簡易的鐵皮房子里，楊薔心裏百味雜陳。

那這人只能是個妖孽了。

但他覺得自己的心術不正，和普通人是有區別的。

這段時間它的生活實在太苦悶了，主人讓它跟著大黑去上學，要麼就是讓它到草叢裡尋找細細的針。

一個穿著很暴露的長頭髮女人，正滿臉媚笑地看著牛壽通，嗲聲嗲氣地說道：「師父，我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找到您老人家了！」

催眠術是心理學的分支，想要成為催眠師，必須對心理學有著很深的理解和造詣，心理承受能力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

就這樣的天賦，居然還有人比她更好？

「師父，那我可不可以見一見他，」楊薔說道，「這樣我才能夠死心。」

「師父，我不是在演戲！」楊薔膝蓋一曲，要不是這裏的水泥地面太過粗糙，她可能就真跪下來了，「我是真的想成為您的徒弟，請師父給我一個機會！

但老瘋子最清楚的記憶，卻是在幾十年前，那時連電燈都沒有，巍峨的山嶺間沒有這麼寬闊平整的道路，更沒有來往不停的大汽車。

她現在m.hetubook.com.com什麼都不想說，她只想微笑著又不失禮貌地罵人，MMPMMPMMPMMP……

茉莉看了看白色的饅頭搖了搖頭，它現在不想吃東西，它現在只想和老瘋子玩。

熟悉的樣子，還有憨厚的表情，讓侯永平像是觸電了一般，看著它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並不覺得只是見一個人，就能讓她心理崩潰。

大家都以為他死在外面，再也不會回去了。

「說過，絕對說過，」楊薔趕緊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手機，「我這裏還有錄音，師父要不要我放給您聽一下？」

大門口。

他和時代脫節得太久了。

雖然他自己年輕的時候，甚至是在大師這裏當門衛之前，都有點心術不正。

在那片茂盛的松林中，那兩條大狗，還有一個年輕人，似乎曾經拯救過他的生命。

這老頭是老年痴獃了嗎？

「是你嗎？」

隨著年齡的增長，牛壽通感覺自己的狀態每況愈下，便萌生了找一個徒弟的念頭，將他一生所學繼承下去。

於是他又決定挖一個蓄水池，這樣再下雨的時候，就能把雨水蓄積起來。

除非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個妖怪。

但老瘋子好像和以前有點不同了，變得和方恆一樣，只知道幹活。

「啊？」

至少他還有底線。

挖出來的土非常細碎，田壟筆直、間隔均勻，猶如用線和尺拉過。

「師父您不是說過，我的天賦很好嗎，難道您就願意看到珠玉蒙塵？

「我還是要見一見她，否則我心裏會有壁障，恐怕一輩子也無法突破，」楊薔說道，「師父，您就算不要我當徒弟，也不希望我這樣吧？」

帳篷在幾天時間內被翻整一新，周圍也挖出了一圈排水溝，外面的松樹上拉起了繩子，晾曬著一些清洗過的衣物。

老娘世界第九，居然不如一條狗？

他是說過這句話，但沒想到她居然還錄了音。

牛壽通搖了搖頭，道：「你想清楚了ｍ.hｅｔubｏｏｋ.ｃom.ｃom？」

到時候劉老頭選無可選，自然會再考慮收她為徒，就算不收，她將來也少了一個極為強勁的對手。

想到這裏，她又漏出一絲笑意。

空曠的松樹林中，那個已經快要垮塌的破舊帳篷旁，一輛摩托車又停在了那裡。

他用不多的錢買了一些農具和種子，在帳篷不遠的一片空地上，種下一大片蘿蔔。

在一次偶然的接觸中，他發現楊薔有不錯的天賦，但經過一點時間的觀察，發現她心術不正。

她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孽，當然牛老頭是個例外，所以她才要費盡心思成為他的徒弟。

只要按照這個節奏發展，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大黑就能開始在他的潛移默化之下，接受他畢生所學。

但黃臾那小姑娘根本就不陪它玩耍，至於看門那個老頭子，它更是想遠遠地躲開。

她年輕又有天賦，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可謂天生麗質，就差生在君王側。

至於以後他要怎樣生活，現在他還不知道。

剛才她就在猜測，這個被牛老頭看中的人會人，有可能是個小孩子，有可能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還有可能是個殘疾人什麼的。

家裡的房子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但是已經破得不成樣子，熟悉的村民也像他一樣老去，好多人已經入土為安。

這讓茉莉有點失望。

「想清楚了。」

生活對它來說，是如此的枯燥和乏味。

一條狗而已。

對付一個畜生而已，對她來說簡直就不用吹灰之力。

憑藉記憶中的地址，他一路打聽，幾經輾轉之後回到了老家。

還有那個年輕人的玉佩。

到時候天下之事，還不是任她予取予求。

要知道他才和大黑接觸不到一個月啊，這麼短時間，就能建立起如此的默契，只能說他和大黑簡直就是天生一對的師徒。

他覺得那片松林，才應該是他的歸宿。

居然會認為一條狗，一條不過是長得大一點的土狗，比她的天賦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