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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厘米的陽光

作者:墨寶非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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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曲小離歌 第一節

第十四章 一曲小離歌

第一節

天旋地轉心花怒放不敢相信,她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只是在這種混亂的心情里,孤注一擲地追問他,所謂的那個「負責」是為了什麼。
他會說什麼?說其實我剛才只是衝動……
「不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笑。
他能看到她手腕上的傷口。那陣子大事小事接踵而來,他想要將所有都處理妥當,卻獨獨忽略了這裏。那晚他在黑暗中問她手上的傷嚴重嗎,紀憶回答他「不是特別疼」。過了三個月,血疤已經消失,卻留下這麼長一條痕迹。
卻不敢告訴她,自己一周后就要離開中國。
季成陽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心情和狀態都極其糟糕,糟糕透了。
紀憶心撲通撲通跳著,緊緊看著他。
二十歲的季成陽,人生剛才開始,有太多的想法,也可以捨棄太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所有計劃被全盤推翻,那種不確定的浮躁感,他在最糟糕的狀態下,做了讓自己從沒想過去做的一件事。他早就將一切安排都想好,報名考和圖書試完,陪她在那個校園裡走一走,他絲毫不懷疑紀憶能進那所大學的能力,甚至在她提到自己要去報名小語種時,就已經開始和在那裡做教授的朋友聯繫……他在按照自己的習慣來規劃她未來的生活。
「只要你想,就可以。」
等到她二十歲時,自己已快三十歲,看過太多的生死,心早已蒼老到超過四十歲。而她剛剛二十歲……就像當年自己第二次見到她,帶她去登台演出的年齡。
她聲音低低的。
「只要我想……就可以?」她甚至已經不敢直視季成陽。
可是現在,此時,在這裏,他首先要解決的是自己的私人感情問題。
或許,她適合的是那些適齡的,生機蓬勃的年輕人。
「對不起,西西。」他的聲音在喉嚨口壓了太久,壓得有些啞。
他可以看著面前的炮彈落下去,炸碎一切,然後義無反顧衝上去,和攝像看到第一時間的戰爭殘害,但他不想看到任何不好的痕迹留在紀憶身上。這是一種錯誤,沒和*圖*書人會不受委屈,沒人會一生平坦順心,挫折就那麼幾種,受過才能懂得應對,早晚而已。
這段並不直接,甚至稍顯隱晦的話,就是她記憶里,她和季成陽感情真正開始的一刻。
「我八歲的時候拿了市裡鋼琴比賽的冠軍,你還沒出生。我進入大學那年,你剛小學四年級。西西,我們差了很多年,」季成陽告訴她,「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我必須要等到你長大,再平等開始一段感情。等到你覺得,你對我的感情真的是愛情,而不是依賴。等到那時候你告訴我,或者只需要給我一個簡單暗示,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樓下有人在彈鋼琴,聽起來不甚流暢,像是小孩子在練習鋼琴。
「是因為……要負責嗎?」紀憶糾結在最後這句話的字面意思。
沙沙的,寵溺的,也是溫柔的。
紀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幾年後紀憶二十歲,也必然如此。
雖然她明白季成陽所說的每個字和背後的意思,她卻很自信地肯定,不管過多少年hetubook•com.com,如果讓她做出選擇,她的答卷上都只會有一個答案。
「我們做個約定,」季成陽最後殘存的那一分理智,將他牢牢捆綁住,他不能用自己一個成人的感情觀去桎梏住紀憶,「兩年後,如果你真的願意接受我,我一定會為剛才的行為負責。」
美英聯軍已經向阿富汗發起「狙擊行動」,美阿聯軍也開始在阿富汗東南山區開始了搜尋,迄今為止,華人媒體只有香港有進入那裡。他需要要周旋,找到一些時機,或者放棄自己現有的工作,加入可進入的媒體……
門廊的燈光下,季成陽戴著那副金絲邊的框架眼鏡,與她的視線撞到同一點。紀憶眼睛紅紅,眼淚仍舊撲哧撲哧掉著,她不敢動,看著季成陽,隔著那薄薄的鏡片,看著他。
季成陽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將胸口一直壓抑的感覺釋放出來,輕吁了一口氣,然後鬆開紀憶一側肩膀。
怎麼可能問得出口,在走進這扇門之前,她連想這個問題都是和_圖_書夜深人靜時矇著被子想的。他們每一次對話,每一次牽手,還有季成陽和自己的擁抱都各有各的道理,讓她不敢多想,因為認識得太早了,他是她的小季叔叔。
季成陽鮮少見她如此,他竟覺得十分有意思。
所有的勇氣,都用來問出了最後這個問題。
「我剛才有一些衝動。」季成陽竟像會讀心語,重複著紀憶心裏祈禱的最不好的那個答案。紀憶不敢出聲,眼淚就在眼眶裡晃蕩著,感覺就快盛放不下,不敢眨眼睛,一眨肯定就會流下來:「我知道。」
季成陽說完這些,竟有些尷尬,用手掩住口咳嗽了兩聲。他不敢讓自己再繼續留在這個門廊,於是起身,重新戴上眼鏡,進書房讓自己忙碌著去提前整理所需要的物品。
他將眼鏡摘下,用自己最真實的面容面對她:「我說衝動,是因為你太小了。我想等你足夠成熟,等你真的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感情。」
還是因為……你也喜歡我。
他的感情,絕不是生活的全部,但他全部感情的選擇權,m•hetubook•com•com屬於她。
目的地是阿富汗。
迫不及待,用盡所有的關係和能力,全身心在安排這些事……
這就是他,季成陽想要給紀憶的愛情。
絕對不能再靠近。
剛才那幾秒的碰觸,就像是幻覺。
早晚而已。
季成陽想起自己從四川的那個大山深處的小鎮子,來到北京的那年,他第一次面對鋼琴時候的反應。起初他彈鋼琴,也像是這樣的感覺。
她難得有了小女生脾氣,仍舊鼻音濃重地,糾纏著他的措辭:「你是因為剛才,你……嗯……才這麼說的嗎?」她想問,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女主角那樣追問他,是不是只是因為一時衝動親了自己,才說要負責?
心底燒出了一把火,將血液烤得沸騰翻滾。
但道理和情感總是相悖,這種感覺過於微妙,有些磨人。
如同一個不能說,也不能問的禁忌。
琴聲戛然而止,再重新來過。
可剛才,她找不到任何道理,沒有道理,所以混亂。
那麼不可思議。
那段年少時光太遙遠了,他鋼琴獲獎那年,她甚至還沒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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