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沒有過去
第三節
「怎麼了？」她隔著不鏽鋼的欄杆，詫異看周主席，等到想起剛才的八卦，立刻笑了，「文靜靜已經不和我一個寢室了，你要找她，要去找206的人。」
沈遙抓住她的胳膊，露出個同流合污的表情……
不停追問師母是誰，漂亮不，是哪裡人……總之能想到的都問了，童言越聽越不自在，沈遙卻越聽越興奮。顧平生倒是笑而不語，完全避開了這個話題。
童眼忍不住看了眼王小如桌上的禮物。
她更詫異了，接了過來：「你不是和小如分手了嗎？我還聽說你和靜靜在一起了？」
有些忘了，有些還記得清楚。她話里話外最多說的就是生活的「不公」，可是這樣的感情「不公」，真的就不重要嗎？
沈遙忽然就把門撞上，抓住她的右手，盯著那個戒指說：「別藏了，剛才你從遠處走過來，我就看到了。誰的？是誰的？」
「上學期王小如說，平安夜看到你和顧平生一起，我還不信，沒想到被她說中了，」沈遙長吁口氣，「 童言，我發誓，你這輩子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拿下顧老師 。」
「文靜靜挺好的，真挺好的，」周清晨說，「這是給小如的生日禮物，沒有別的意思。」
然後就被他一雙手穩穩扶住，她馬上一本正經地喃喃了句：「謝謝顧老師。」
兩個人視線交疊的瞬間，班長已經按下了快門。
「童言無忌……」班長低頭細看成果，頓時淚目了，「你能不能專心點兒，顧老師都已婚了，請收回你崇拜的念頭……」
沈遙推的用力了些，她險些撞倒顧平生懷裡。
四周的人馬上高高低低地附和，像極了當初顧平生第一次隨堂和_圖_書考的情景。所有人都在起鬨，卻又有意不讓他聽到。
童言覺得他在看自己，下意識回看過去。
「我插在口袋裡就好了吧？」她做了個示範。
沈遙噼里啪啦說了一堆食物和藥名，聽得她寒毛都豎起來了，她把筆記本上的那頁撕下來，團成了一團，徹底不再搭理興奮分享看帖經驗的沈遙。
「在八卦，」艾米神秘兮兮說，「你知道，你們寢室轉手出去的那個文靜靜，現在在明戀誰嗎？」沈遙努嘴：「不要賣關子，直接告訴她，是那個被王小如搶過來，又甩掉的學生會周主席。」
「這個假期我旅遊時，看天涯帖子上寫的，」沈遙笑得很自得其樂，「其實有一種方法不違法，比如一直給他吃香菜，然後……」
「我說你們兩個，」班長實在笑得不行了，拿著相機調侃，「剛才裝的還挺矜持，到關鍵時刻絕對是戰士啊，民主戰士都沒這麼積極的……好了好了，一，二……」
「正常人思想啊，」沈遙低聲說，「舉個例子，就像周董那麼炙手可熱，他可以抵擋一個嫩模爬上床，可他能抵擋幾百個嗎？前赴後繼，恨不得打開門就幾十個，樓梯幾十個，卧室幾十個……」
「顧老師，你結婚了？」其中一個忍不住八卦追問。
等到最後，班長拿著相機，招呼所有人合照的時候，顧平生才有意看她。沈遙馬上明白是什麼意思，一馬當先拉著童言殺出重圍，猛地把她推到了顧平生身旁。
大三下學期除了三門專業課，餘下的都是所有人各自的重修課程。
「三！」
童言被說得欲哭無淚。
回答的模稜兩可，她到最後也沒聽和*圖*書懂，走回房間，關上了陽台門。
周清晨有些猶豫，從欄杆處，遞給她一個精細包裝過的禮物盒：「幫我給小如。」
等到終於把艾米趕走。
「繼續說。」沈遙把她手上的禮物扔到小如桌上，仍舊亢奮於她和顧平生的事。
開學前最後一天，宿舍樓又恢復了熱鬧。
那晚在醫院急診室，文靜靜和她說了那麼多。
你小妞真是暗渡陳倉的讓人忌妒。
開學的上午，整個班級都沒有課，班主任例行公事開班會的時候，才說起顧平生這學期休了長假，不會再帶海商法的課了。
「……真的，」她覺得沒必要瞞著沈遙，「他這學期不教課了，應該不算我們老師了。」
沈遙想了想：「也可以，反正現在這個東西送來送去的，也沒人在意。你看我們班長，都被他女朋友逼的戴了一個，你這個沒什麼特別，應該看不出來。」
沈遙揚眉，奮筆疾書：紅旗就是有紅旗的霸氣，可惜美人太炙手可熱，前赴後繼的，我估計你肯定有吃不消那天。
她聽得炸舌：「你都和誰學的？我的未來美國律師界新星，你還想去耶魯？純違法知不知道？」
話說完，就被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窘住了。
本子遞過去。
怎麼搞得跟演諜戰片似的……
童言拿起筆，半開玩笑回答她：只要不是你，其餘一律殲滅。
沈遙蹙眉：「我早就想好了，第一次可以接受，但是第二次發現……就先裝作不知道，然後給他吃三個月的雌性激素，讓他徹底喪失性功能。」
她做了個鬼臉，開始收拾行李箱。
童言略去了很多，比如很多年前的第一次相遇，還有後來在北京的很www.hetubook.com.com多事，這麼簡略下來，倒真像是一見鍾情什麼的古老戲碼……她說到後來，由於略過的太多，沈遙表示鄭重抗議后，終於轉了話題。
班主任被逼的不行，終於透露顧平生今天在院辦辦手續。班長馬上雞血上頭，三言兩語煽動了全班同學去告別……
好多女生間的話題，間或毒舌，雞毛蒜皮的八卦……
兩個人都避開這個話題，沈遙繼續八卦地追問很多細節，甚至抱著她的腰，一個勁笑聲嘀咕是不是已經那什麼的問題……童言被她折磨的不行的時候，陽台外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來開門，走出去看，意外地竟是周清晨。
也是她和他的第二張合照。
結果由於班裡的同學太熱情，她和沈遙反倒只能在學院辦公樓下，二十幾個人的外圍，遠遠看著他。
餘下的人馬上圍觀過去。
童言在徘徊要不要告訴她，沈遙忽然想起什麼，眼睛瞪得更大了：「顧老師？」
她拉著箱子從樓道走過時候，遠遠就看到艾米和沈遙站在104門口說話，沈遙不知道又去哪裡旅遊了，大冬天的，臉竟然曬的有些蛻皮。艾米看到她遠遠過來，笑眯眯說：「你們寢室真奇怪，都最後一天晚上了，竟然只有沈遙一個人。」
「別感嘆了，靜靜是知道周主席喜歡小如的，完全的願打願挨。」
如果真是老天眷顧，有些內容也太讓人唏噓。如果沒有他和自己相似的經歷，沒有他當初經歷的那場非典，或許兩個人根本不可能遇到。又或者，遇到了，也不會真的就這麼走到一起，不顧師生的身份。
童言莫名有些緊張，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有他小半個側臉，然和圖書後就聽見他說：「結婚了，今年寒假的事情。」
「好，」顧平生倒是樂得配合，笑著說，「我暫時忽視她。」
「你怎麼忽然跑下來了？」
童言被掐的直咧嘴，卻在班長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里，馬上擠出個笑容，完美地留下了這張合照。
班長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顧平生自然沒有聽到。
她側頭看沈遙，很肯定地說：「他不會，」說完，又覺得不對，「你現在都什麼思想？」
童言正猶豫怎麼避開時，沈遙已經悄悄勸她說沒關係，自己會給她做掩護。只是指了指她無名指上的戒指：「要不要先摘下來？」
童言咬住她遞到嘴邊的薯片。
顧平生顯然比她入戲的多，放開手，很自然地用純潔的姿勢，攬住她的肩膀，同時另一隻胳膊被沈遙保護性地挽住，隔絕了任何女生靠近的意圖。
沈遙狠狠在身後，掐了童言的腰一下，意思很明顯：
「真的？！」
看著他不停被人攬住手臂，和三兩的人合影，甚至還有人拿著書和筆記本要他簽名。
童言知道她說的「男人」是成宇，而不能分享這件事的原因自然是陸北。
眾人又是一陣狼哭鬼嚎。
「你怎麼知道？」她真是被嚇到了。
「好奇怪啊，」艾米用手指下意識划著牆壁，很不解地分析，「為什麼周清晨會看上文靜靜呢？……我可沒有貶低她的意思，周主席上上個是廣電的大美女，這個又是你們學院的小院花，文靜靜的確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啊？」
童言始終悶不吭聲，權當沒有聽到。
「當然，你這種就是老天眷顧，不求都有美人砸的類型。」
童言一瞬間感覺，又像是進入了正常的軌道。
她笑起來，沒等到說話，沈遙已經亢奮的不行，拿起手機說：「我要發簡訊給我男人，絕對太令人興奮了，」剛才拼了幾個字又停下，「不對……不能告訴他。」
「為什麼周主席還送禮物給小如？」
沈遙用一種此地無銀的表情，拿筆在本子上寫了一句話：你男人，太有人緣了，我發誓我們班絕對有人暗戀他。
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只有兩個人聽明白了。
法學院08級和顧平生的合照。
班會最後成了顧老師主題會。
過了一個假期，怎麼像是所有人都長大了？
「那你碰上了，也決定閉眼不管？」
話沒說完，教室里立刻哀嚎遍野。
他怕筆滑，特意摘下一隻手上的黑色羊皮手套，接過筆，在書的扉頁，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就在把筆還回去的時候，幾個眼尖的女生忽然發現他手上的戒指。
她搖頭，總覺得這種做法很不吉利。
「我靠，」有人低聲在角落裡喃喃，「童無忌，我早看出來你圖謀不軌了。」「童言，你晚了啊，絕對的晚了。」「美人煞多好的一個人啊，終歸是便宜外人了……」
沈遙最後做了總結，把整袋薯片賽給她：「忘了，我減肥呢，你吃完吧。」
「求仁得仁，」沈遙隨手拆開一包黃瓜味的薯片，「有的人只求感覺，比如我，有的人想要做人上人，不在乎踮腳的是誰，比如王小如。文靜靜，需要一個人徹底改變她的生活，周清晨喜歡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女朋友是靜靜，那麼以後最有可能和他出國的，就是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