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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軌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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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祁先生的奮武

番外三 祁先生的奮武

祁連一時熱血上頭:「你家在哪,帶我去看看。」
江曉媛:「……」
祁連大言不慚道:「當然,現在還不是你家,我們去看看你家原來住的地方房子還在不在,如果不巧這個時空里沒有那片房子就算了,要是有,將來我想辦法買給你。」
祁連屁顛屁顛地削了個蘋果給她:「昨天晚上您不是看了那個因為老家兒房子產權打架的事嘛,這個肯定也還是因為房。」
她雖然說的都是不愉快的經歷,然而語氣中還是不免帶出了一點懷念。
很快,他就發現奶奶的愛好了。
祁總不幸被這一條硬性規定淘汰了。
如果不是江曉媛帶路,祁連幾乎不知道人滿為患的市區里還有這種低密度的奢侈住宅。
新時代的流氓都開始假裝赤誠的警校落榜生,這樣真的好嗎?
祁連大言不慚地扯淡:「哦,我以前不是做記者的嗎?在社會板塊,就是經常要深入一些社會裡比較邊緣的地帶,為了獲取第一手資料,我在好多地方都潛伏過,這個都是那時候留下的。」
江曉媛:「祁連沒事。」
這樣走回去,遊魂主人與老實黑背的走位乾坤大挪移,變成一個長腿主人領著他蔫巴巴的小貴賓的情況。
江總遊魂一樣地晃悠出門,祁總的任務就是留神著她別被門檻絆倒,一路尾隨江曉媛到小區門口那賣早餐的一條街,跟著她完全隨機地排進一條隊。
江曉媛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行動力註定了她不可能m.hetubook.com.com是個拖延症,因此只好罹患後者。
看在早飯的情分上,她老人家總不好將祁總拒之門外,只好捏著鼻子放他進來,共進早餐。
祁連輕車熟路地接話說:「肯定是,前面鋪墊那麼長了。」
祁連:「三個,一個不要蔥花,一個不要辣椒,還有一個放倆雞蛋,再加三碗豆漿。」
祁連:「你原來的家是哪個?」
老闆收了錢,雙手如飛,一分鐘一個煎餅,絕不讓客人久等,三分鐘以後就完成了實物交割,祁連自己拎走一個,掛在江曉媛手上兩個,拍拍她的頭:「走了。」
江曉媛如夢方醒:「哦,早!」
江曉媛:「我家?我家當然在另一個世界。」
車子緩緩離開小區的時候,祁連又忍不住在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那些沉靜的建築,心裏不知在想什麼,也許有一天,他們真的能回到這裏呢。
等回到家裡,早起的奶奶必然已經堵在門口,目光在祁連身上掃一圈,開始盤問:「你們倆碰上了呀?」
什麼長相與家世、能力與才華等等,奶奶一概沒有概念,她老人家對男人的要求只有一條,「老實本分」。
老闆:「好嘞,一共十六!」
奶奶對祁連只有一個意見——就是他手腕上那作為歷史遺留問題的紋身,老人家不能理解中二少年青蔥歲月里「左青龍,右白虎」的審美情趣,在她老人家看來,漢子留長發、打耳洞、紋紋身等等行為www•hetubook•com.com,基本就像女人光膀子上街一樣有傷風化。
祁連經過了縝密的觀察和十足的耐心,逐漸養成了如下的生活習慣:每天早晨,他起床晨練完畢,將自己收拾停當,就打開門,坐在玄關里的換鞋凳子上用手機刷新聞,聽見對門有動靜,他就默默地跟出來——這個時候,江曉媛是注意不到他的存在的,她的魂魄飄在宇宙中某個不著邊際的次元,連自己的存在也感覺不到。
一天中午,江曉媛扛著自己的工具箱回家,剛一進門,正聽見電視里傳來陰森森的背景音樂,主持人一口一重音地問:「那麼弟弟會不會就是殺害哥哥的兇手呢?」
悶騷祁總的第三個奮鬥,起於和江曉媛一次看電影的經歷。
江曉媛:「……」
另一個是每天傍晚的吵架節目,通常是東家長,西家短,三隻耗子四隻眼的一些家庭矛盾,不嫌丟人顯眼地上電視,一大幫主持人和專家聲情並茂煽風點火地調節矛盾。
祁連就默默地掏錢挑豆漿,等交易結束,江曉媛還在那迷茫地掰著手指算數。
奶奶驚詫地回頭看著他。
然後比如說今日江總臨幸了賣煎餅的,大概就會發生如下對話。
半個放映廳都笑了,江曉媛卻沒有。
江曉媛:「……」
這個時空中,那片小區居然也還在,並且風姿不遜於另一個時空中的它。
兩人的走位十分微妙,像遊魂主人牽著一條老老實實的黑背犬。
「那好吧,www.hetubook.com.com」無言以對的江曉媛只好使出殺手鐧,佯裝投降地說,「那我去雇一個保姆。」
以他名下那些小打小鬧的資產,哪怕再加上燈塔助理留下的基金,再把剛剛孵化出來的工作室切吧切吧賣了……也萬萬買不起這裏的一套最破最小最邊角的房子。
奶奶是兩檔節目的腦殘粉,一個是每天中午的危言聳聽破案節目,從綁架到殺人什麼都有,內容基本是「受害人車裡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指紋」,然後配上一段特別邪乎的BGM,渲染一下指紋的可怕之處,然後宣布結論「受害人失蹤之前,車曾經借給了一個朋友,警方已核實了他的不在場證明」……每天基本都是以抓到一個見財起意的賊這種簡單粗暴的結局告終。
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也是另一種程度上的窮人。
為了啃下「老領導」這塊硬骨頭,祁連開始了漫長而不動聲色的抗戰。
祁連:「……」
直到他跟著江曉媛來開車到了某一片豪宅區。
奶奶分不清普通保姆和月嫂的區別,聽見過別人在樓下議論請月嫂的費用,一個月要小一萬,唯恐江曉媛這頭髮絲里鑲嵌著「敗家」二字的熊孩子真的去當這種冤大頭,只好捏著鼻子忍受了祁連的登堂入室。
祁連見她無言以對,以為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於是自己也被感動了……
奶奶的目光在他那充滿罪證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表達了一點小小的疑慮。
那一和圖書定很美好,至少江曉媛不會砍一顆角馬的頭掛在屋裡的。
電影講了個讓人昏昏欲睡的奮鬥故事,最後男主角當上了CEO,迎娶了白富美,鏡頭裡跳出了一個十分有暴發戶氣質的別墅客廳,不倫不類地選用了中式實木與歐式風格,正中間假壁爐上面還十分不環保地吊著一顆角馬的大好頭顱,總之十分喜感,不知道是導演的審美還是黑色幽默。
江曉媛算是半個藝術工作者,等到工作室歸入正規之後,她甚至成了五分之三個藝術工作者——周末她還偶爾會畫一些油畫貼在網上,攢了一堆小眾興趣圈的朋友。
反正不管別人信不信,奶奶是信了。祁連用了長達兩個月的時間,培養了和奶奶一樣的八卦節目愛好,成功地塑造了自己溫和耐心,「老實本分」又勇敢的角色,終於,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他戰勝了奶奶這個巨大的絆腳石。
奶奶:「……」
不過,這大概是另一個任重道遠的故事了。
接下來,他在江曉媛的目瞪口呆中進行了長達一分鐘的兇手心理分析,把奶奶說得一愣一愣的。祁連靦腆一笑,見好就收:「不瞞您說,我小時候最想當的就是警察,就是差一點沒考上警校,這才只好出來自己做點小買賣。」
奶奶剛開始很反對:「你一個大姑娘,怎麼能把鑰匙給外人?還是個男的?」
就這樣,祁總在天時地利人和的幫助下,成功打入了敵人內部。
散場的時候,她突然說:「其實我們家以前也是這和_圖_書德行的。」
從一開始的「怎麼能把鑰匙留給外人」,到後來奶奶主動張羅:「小祁,經常過來陪我坐坐呀,她在家也來,沒事,我們家曉媛就是個棒槌,我跟她沒話說」。
江曉媛:「我爸雖然一直讓我學藝術,但是他自己老是特別低俗,我們家當時就被他裝修成了這樣,上下好幾層,平時家裡連人都沒有,只有我跟一個保姆住,房子又陰森又空曠,我想找保姆,有時候天黑了都不敢自己出房間,都躲在屋裡打電話給她……」
老闆:「攤幾個?」
他趁著江曉媛趴在車窗上,遠遠地張望那片房子的時候,偷偷摸出手機來查了一下價格,終於知道江總無言以對的原因了。
江曉媛:「……」
江曉媛:「這裏看不見,樓王在最裡面,景觀擋著。」
「怎麼會沒事?」奶奶瞪起眼睛,逼問,「他不是外人還是不是男的?」
奶奶的愛好遭到江曉媛晨昏定省的鄙視,始終無人分享,寂寞得不行,祁連投其所好,漸漸地成了她的知音。
搞藝術的,十個有八個有拖延症,還有一個是生活習慣紊亂晚睡綜合症。
沒心沒肺的江曉媛說:「哦,祁總請客。」
幸好,在這方面,他有天然的優勢——自從蔣老師退居二線,專註經營管理培訓,不再接客之後,江曉媛漸漸成了工作室里挑大樑的,經常出門不在家,她實在不放心把奶奶一個人扔在家裡,所以一般會在祁連那裡放一把鑰匙,托他方便的時候照顧一下。
祁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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