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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萬里盡漢歌

作者:漢風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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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黑陸謙挖坑埋人

第378章 黑陸謙挖坑埋人

陸謙又打開一封信,伸手從手邊拿起一公文來,真是惟妙惟肖,神乎其神。自己提筆寫了一封信,只有十個大字。「把這些都給聞成業送去。」
就因為他行的是大仁義。
陸謙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正在為知曉秦檜在濮州城中而高興。万俟昹這個名字本能的就叫他想到了万俟卨來。不過看那附屬的簡歷里,這万俟昹顯然是跟万俟卨毫無瓜葛的。這人是開封人,而万俟卨的祖籍似是在江南哪個地方。
這人就是万俟昹。
「事情可皆已辦妥?那程家之事調查的怎樣?」
平心而論,聞煥章推薦的這些人,水準還是很高的。雖然裡頭夾了個人物,那名字險些叫陸謙閃瞎了眼睛。
但陸謙還是覺得不順眼,而且這廝身在開封,聞煥章這張公文里舉薦的人中,不少都在東京城附近,那便吩咐張三在核實消息並且接頭引路的時候,重點觀察一番這個万俟昹。結果很是有驚人的發現。
如此一個隔閡去掉,陸謙再看聞煥章就覺得這同志還是不錯的。
很多人退隱仕途都超過了十年,當年事迹早隨風飄散,現在只要『重新做人』,未嘗不能死灰復燃。更不要說內中還有一些道德水準較高的一些人。
殺人一時爽,事後火葬場。陸謙殺秦檜殺得念頭通達,事後的麻煩就叫他頭疼了。只是還好,他身邊「人才濟濟」,他只要定下走向,就能完成的順順噹噹。現在,這個事情不僅被他圓了回來,還挖了個坑隨便埋掉了聞家父子。到時候真相大白,看那知情人誰不說他一片苦心?
那謄寫書信之人,一字不差的抄寫了下來。其下附帶了五個字:秘書處條律。
當年水泊外的十多萬難民,給宗澤太大的觸動。而偏偏這些百姓還就是牧養天下蒼生的當朝帝王與手下臣工們的決意,扔來梁山泊的垃圾。這就更叫宗澤感慨了。
可是當樂和捧著一個書袋給他送來時候,聞成業一臉懵逼。樂和轉身告退,這聞成業雖然是聞煥章的二公子,可今後仕途卻不見的如意了,那身上是有臭味,自己還是少接觸微妙。https://m.hetubook•com.com
聞成業看到最後都要嘔吐了,腦子裡只想到了兩個詞:欺世盜名,沽名釣譽。
宗澤既是點頭又是搖頭。宗穎還要問他有何感想,被宗澤一揮手退下去了。自己這個兒子有如此心意,甚好。聞成業那般才叫人不省心呢。
他們唯一的反抗就是寫一寫默記雜文。用滿滿的惡意去攻擊梁山泊,去攻擊陸謙,為「野史」添文加料。而那些東西要能相信,豬都能飛上天。陸謙也不在乎。
而後者的奏摺則更多是在為秦檜抱怨抱屈,說秦檜聲明頗佳,會影響到梁山不殺良宦的名頭,影響極壞。好在聞煥章還沒糊塗,說什麼影響士林清議。這事兒才多少人知道真相?他們父子不向外散播,士林士大夫們知道個鳥。他們只知道秦檜是個貪官/忠良,而後被梁山軍殺了。怕都不會有人說是陸謙親手殺得人。而梁山泊又殺了多少朝廷的「忠臣良宦」了?
聞成業已經與樂和交割完事物,一身輕鬆的回家去了。是的,一身輕鬆。當日他一時氣憤難忍,寫了一封信,派人連夜送交父親。那第二日清早起來便後悔了,可為時已晚。
攤開宗澤與聞煥章的奏摺來,不出所料,兩人奏章里都在說秦檜之事。只是一個重點在於『莫須有』三字的殺傷力,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宗澤告誡陸謙,這是在開個壞頭,日後可能就是禍國的源泉。豈不聞李唐皇位傾軋,兄弟相殘則甚多,皆原由玄武門。
話說,「莫須有」三字確實不能叫士林接受,宗澤初聞時也有一股怒氣升騰,但聞煥章憤怒的同時,流露出的不僅僅是對秦檜遭遇的憤怒,更有一些《范仲淹聖心解法意》的趕腳。怕他此時想的更多的是自己,是今後,是他心中的法度朝綱,而不是一個秦檜。
陸謙對宗澤很滿意,再看看聞煥章,他手底下也有一封公文,是聞煥章表奏的官員名單,內中有兩個程姓人扎他眼睛。不過還好,這聞煥章是光明正大的支持程氏了,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倒是叫陸謙不在意了。
和圖書成業退下去后的位置,陸謙沒有猶豫,欽點了樂和接任。待樂和下去與聞成業交割,唐伍進了來。看人頭頂上的氣柱,這才是陸謙真正的鐵杆。
只是沒想到陸謙並沒責罰他,更沒為難他。只當面提拔了樂和取代了己位,聞成業不敢有絲毫的不滿,如此,已經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就是這一件事,聲張起來,便足以叫其于士林市井之中身敗名裂。
與陸謙交往這段時間,他深深的感覺到陸謙心底別有乾坤,就不是一股義薄雲天的好爽樣。
北宋這時候,朝堂重臣與後宮寵妃交往密切,這是常例。最明顯的就是鄭居中,當初他抱上鄭貴妃的大腿才一步步走上人生巔峰,可不是靠著他那岳丈王珪。
聞成業的眼睛看向了那封火漆封緘,這封信是給他父親的!
只是宗澤到底是一正人君子,重新謄寫奏章后,他喚來一人,讓他去招呼一聲聞煥章,自己上書進諫了,你可別忘了趕緊讓你那小兒子辭職回家。
這封書信必然是梁山泊探騎劫下的,真的是畫人畫皮難畫骨啊。而再看那一折文書,可不正是秦檜親筆所書,其下都有他的留款,與那信上的筆記一般無二。而其他公文則是縣衙小吏供述的秦檜罪行了。
是以,宗澤絲毫沒有動搖的選擇相信陸謙。何況,完美如漢光武帝樣的君主,古來只此一人。曹孟德還曾血洗徐州,殺邊讓,食人脯呢;李二也弒兄殺弟囚父,霸佔兄嫂。陸謙便是無緣無故的殺一秦檜又如何?他只需知道,其人胸懷大仁慈即可。
雖然梁山泊殺士紳地主,殺官員巨室,在士林中早已經臭名遠揚,人人喊打。但真正的明眼人可有不少。聞煥章本身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那些親朋舊友里,固然有一些人的道德品格掛不上梁山泊的逼格,但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不是嗎?
聞成業拆開書袋,裡頭有些許書信,有的信封已經拆開,有的則密封的嚴實。他將這些已經拆開的書信一一倒出來,那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一封出自他手的書信。就是當初他一時氣憤下給他父親去的那封信。
m•hetubook.com.com「按大都督的吩咐,皆已辦妥。只是那程家一事,實拿不到真憑實據。」唐伍說著就遞來了一道摺子。陸謙打開看后,笑道:「如此足矣。」內中既有關乎聞煥章與程家『撲風做影』的傳聞,也有他推薦的那些官員的污點。當然,那只是個別的。
在他的計劃里,秦檜就是《新聞報》剝析當今天下欺世盜名、道貌岸然之輩的第一個例子。
驟然聽聞『莫須有』一事,聞煥章心中之憤,可想而知。他對宗澤的『無動於衷』很是不滿。「汝霖兄亦是士林之人,何以沉默不言?豈不聞君有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去。」這就是氣話了。他聞煥章除了齊魯之地,如今還有何處可以容身?
回到書房,宗澤從著手一摞公文中拿出一封來,這卻是聞煥章的奏表,好強的工作能力,好廣的交友脈絡,大大小小的官員轉眼就舉薦了二十多人,多還有名有姓。而其中就有兩個姓程的。聞煥章的能力能量叫宗澤都感到了一股壓力。
宗澤只是做笑,看著聞煥章甩袖而走,起身相送。回過頭來對宗穎言語了一番,詢問他心中有何感想?
當然,此事於他亦是個警醒。君王無小事,天家無私情。
早起有消息顯示,益都城中忽然颳起的謠言旋風,就與他有關。
聞成業本以為這隻是虛言,可現在看,這是真正的大實話啊。那冷汗是止不住的向下滴淌,即使如今天氣已寒。
聞成業看了后是遍體生寒。這才想到那本條律中的開篇之言語,秘書郎觸軍機政要,腹藏梁山泊安危,關係重大。隻言片語不得與外訴說,那是無時無刻不在監視之中的。
聞煥章用最快的速度聯繫京畿左右的親朋舊友,很快的,就敲定下不少名單。而秦檜則是因為濮州之戰進入了聞煥章的眼睛,在聞煥章看來,秦檜就是一性情剛正的士林後起之秀。
而如此花邊新聞卻是聞煥章所舉薦的這些人中,少有的真憑實據了。如此可見這波人的道德底線還是甚佳的。除了那程家兄弟外!
至於那秦檜的事兒,新聞報會有一個完美的結論。和_圖_書陸謙可不會叫秦檜留下個趙氏忠良的名聲。
那李二之作為何嘗不是黑點,待魏徵何嘗不薄情,可他在歷史上的地位,他的身後名,人盡皆知。
這信中的大意是秦檜對老婆王氏說,童貫打敗了,濮州城危險了,我先把這段日子所得的錢財送回東京家中,但我本人不能此刻回京,因為我是在職官員,逃跑的話名聲墜毀,危害是極大滴。可是濮州城內的實力太弱了,潰兵和守軍相加才一萬出頭,必不是梁山賊的對手。後者若殺來城池陷落就是定局,但你不要為我擔憂,我貪污錢財都是悄悄做的,人鬼不知,對外又做的大度仁和,官聲頗佳。梁山賊是不殺良宦的。我被俘后當做再世蘇武,堅守名節,你要在東京與士林中替我揚名。如此,日後梁宋爭鋒,無論誰勝誰敗,我都會因禍得福,能穩坐釣魚台,富貴不減。
冥冥之中就有種感覺告訴他,此事不一般。宗澤並不跟兒子那般認為,是陸謙同秦檜有些不為人知的私人恩怨,如此,乃泄憤爾。
兩日後,濟南城裡的陸謙接到了宗澤、聞煥章二人遞上的奏摺,同時還有一臉忐忑的聞成業遞上的辭職報告。陸謙看後者一臉害怕模樣,彷彿是掉進狼窩的小姑娘,可頭頂偏偏沒有半分紅色,相反忠誠度則比當日提高了一些。那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語,但有個事兒他心中已有定論,自己當日選了這個聞二公子做秘書少監,那絕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宗澤靜下心來提筆寫道奏摺,此事終究要進諫的。不管那內中的實情究竟怎樣——君有過,臣聞則諫之。
於是,交友面更廣的聞煥章,在下定心意,並且做到了吏部尚書的要職后,那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的那些親朋。當初的一塊元祐黨人碑,可是斷送了許多許多人的官宦前途。如聞煥章之流,不在少數。許多人被貶罰至今,不得歸中原;亦有人如他這般,罷官歸家。且他更曉得士林中有一些不得志之人。如能將這些人拉入梁山泊來,即便只有一半的一半人同意,梁山泊治世之臣短缺的局面也將驟然一變。
這種直接和-圖-書面對普羅大眾的宣傳方式,加上強大的政治做用力,是所謂的士林清議能抵抗的嗎?
聞煥章與宗澤不同,後者是懷才不遇,有志難伸。前者早年卻是春風得意,少年得志,同窗同學同科親朋中多有位居高位者。即便是避居東京城外,與京畿士林當中也頗有聲望。不然那水滸原著上,怎的徐京一推薦他,高俅便允諾了呢?
宗穎張口就道:「這秦檜與大頭領必有恩怨,不為人知也。」這可是陸謙的支持者,忠誠度本就比聞煥章要高,聽聞此事第一個反應就是為自己的BOSS辯解。
這種事日後還是少作為妙。
沒過幾日,他爹派人送來了一封書信,沒什麼具體的吩咐,只是要他迅速向陸謙請辭告罪,他那事發了。聞成業徹底萎了。
搞輿論宣傳,《新聞報》的威力不能小覷。
作為一個秘書,他如何不知道自己職責所在。這是犯大忌諱的。而他們父子早就上了梁山泊的戰車下不來了。
但現在好了,聞煥章在自討沒趣。宗澤長吐一口氣,自家大都督可不是簡單之人,更非綠林草莽,心性不可小覷。此般舉動,怕是內有隱情。他還挺為聞煥章擔憂的。這位聞天官可別耍起趙宋時候的一套啊……
這些罪證中后兩者才是重點,也是陸謙早前厭了聞煥章所在。
而第二封書信則是同一折公文連在一起,攤開看,卻是那秦檜落款的文書。而將那私信倒出,聞成業看到一半時,面色就已如吃翔了一般。
這個在聞煥章看來,為人端良,博學好古,品性剛直之人,背地裡似乎並不怎麼乾淨。倒也不是天大的事情,而是有夜敲寡婦門的嫌疑。
可是聞成業轉眼又不解了,為什麼,陸大都督要選擇那樣個方式去殺秦檜呢。直接言明罪狀,殺得不是個光明正大,人人叫好么?
文臣士大夫如何能坐視君主之誤而惜自身羽毛?
如今箭在弦上,欲罷而不能。這也罷,就當給聞煥章一個教訓。叫他張張記性。
陸謙早前更不爽聞煥章的「隱秘性」,而不是他光明正大。
但一定程度上說,他這也是在提秦檜揚名,同樣也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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