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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在改變，社會中的人也在改變，這點上聞煥章或許發現或許沒有發現，卻都不能改變什麼。

什麼時候也有如此拚死力戰保衛朝廷的『亂臣賊子』了？什麼時候也有對皇帝如此畢恭畢敬的『亂臣賊子』了？

陸謙眼睛一亮，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此。

「陛下。前些時日蜀宋大軍傾師而動，卻無奈的退去，此刻正是其士氣低迷，鬥志消褪之時。現時用兵收取川蜀，混一宇內，正當其時啊。」一直不開口的宗澤此刻邁出一步道。

要不怎說儒家士子沒品么。就是因為這些人是最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的。

因為陸皇帝對日本的關注，後者的不少情報都被國內打探個清晰，其國內人口沒有個確切數字，因為日本政局紛亂，人口戶籍根本沒一個具體數字。每個貴族手下都有著大量的奴僕。在陸齊大臣們看來，如今的日本便就像是魏晉南北朝時候的中國，一個個貴族世家那就是一個個獨立的小王國。但即便如此，日本的人口也兀的能估算出一個七八，三百萬到四百萬間！或許還要超出四百萬，但也就這麼多了。

飛鴿的速度真的是很快的，不遜於健馬疾馳，且耐久更非馬兒可比。以一刻鐘飛出三十里遠的均速，一和_圖_書氣兒飛行三兩個時辰，那是小菜一碟。

沒人會跟金錢過不去！

陸爽那個小人物，就憑著一手訓練信鴿的能耐，現如今頭頂著五品閑職，更有著一『國士』的名爵，這日子遠遠超出了他曾經的人生理想。這是一個被大勢改變了命運的小人物，在風起雲湧的皇朝革新中，如此的小人物還有很多很多。即便是那蔣敬、陶宗旺之流，其實質何嘗就不是如此？

「戰事一起，休管是戰俘、流民、難民，還是要被清洗的地方上，都可以獲得大量的勞動力，足以緩解朝廷暫時的勞力緊缺。」聞煥章自通道。

而一般意義上的雇傭兵是自己受雇拿錢，黑森在獨立戰爭卻是雇傭的錢「歸公」。據說1786年，英國政府付給黑森·卡塞爾公爵471000磅作為報酬。在當時那可是一筆巨額費用！當時一艘巨大的一級風帆戰列艦之造價也只有十萬英鎊。

內閣做出的這種關係叫他立刻就想到了歷史上的黑森雇傭兵。

是以，對大理開戰就在七月。稍後的八月末，對蜀宋的總攻便就發動。錯開時間的唯一原因就是讓他們的活兒輕鬆一些，實質上並無太大區別。

而且，就在聞煥章這個宋儒扛把子都不曾察覺的時候，陸齊朝和-圖-書的內閣已經越發的功利了。看看他們現在提出的這三步走，劍鋒直指利益，何曾還有冠冕堂皇的上國顏面和迂腐可笑的仁慈？

益都與嶺南前線的聯繫是很緊密的，一切由飛鴿傳遞，沿途布置著一座座鴿巢，一道消息從嶺南傳到益都，滯后也僅僅就是兩日罷了。

後世的一些鴿友放飛賽，信鴿的速度和耐久就是這般的牛。一分鐘一公里的均速毫無壓力，而專門經過訓練的信鴿速度還會更快。

回到內閣署衙，現下這裏被更多人稱呼為政事堂，前宋宰相、參知政事議事辦公處，陸齊內閣大佬們辦公議事之地，這是一個從唐宋時流傳下的古老稱呼。

美國獨立戰爭期間，英國動用的軍隊有四類：英國正規部隊；部份親英的印第安人武裝；殖民地中的效忠派所組成的地方部隊；來自黑森·卡塞爾和德國其它五個邦的雇傭軍。

內閣的策略就是讓人去與日本貴族接觸，以『雇傭』的名義獲得日本的青壯勞力。金錢上，陸齊只與日本的貴族建立關係，至於日本青壯的利益，那還要他們自己去跟貴族做商量。而以己度人，想著那日本貴族的尿性，也只會把賣出去的勞動力往死了坑，但這跟陸齊又有甚個關係呢？

黑森·卡塞爾公爵ｈｅtuｂoｏｋ•ｃｏm.coｍ為人揮霍無度，向英國派遣雇傭兵完全是為錢。在與英國人的交易當中，他可以得到每名兵每天租金一先令的報酬。

在他看來，徐徽言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如何值得陸皇帝下這般大勁兒去給他開拓？那真實目的若說只為打擊趙宋，代價就也太大了。

質疑聲已經在民間生出，下一步就到了整個洗白劇本的最關鍵時刻——徐徽言究竟是甚樣人物？他是真亂臣賊子么？

陸謙還沒有點頭，就見聞煥章接著再說：「第三就是開戰。儘快對蜀宋、大理和西北的回鶻開戰。」

徐徽言之所以落到如今之地步，純粹是陸皇帝一手搗騰的，若是叫他一開始就投降，對徐徽言而言，哪裡還會有這般多破事？現在陸皇帝一樣對渾身污黑的徐徽言『不離不棄』，盡心儘力的給他洗白，把他拉出泥潭，這端的是一好品質也。

那嶺南送來的消息，大軍已經在貴州城下匯聚了。雖然那被魔改后的貴州城真的很難被搞定，可整個一處戲都在陸齊控制中，朝堂上一波知情者沒誰會懷疑那最終的結局。

「陛下。」聞煥章第一個開口，躬身行上一禮，「內閣以為，要解決人力短缺一事，當分三步來走。第一，于各省各州府縣中多加宣揚，招募民間富裕h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cｏm勞動力。」陸齊的礦場用人有著比較細緻的規定，無論是薪水還是傷亡撫恤，都挺到位的。至少在這個時代是這樣的。也所以，各地礦場的老闆都是人力商行的最忠實擁躉，因為他們從人力商行拿到的勞力，只因單位成本和是遠低過正常招入的合同工的，而效益之高卻是遠超過正常的合同工。

「將川蜀之戰提前？」陸謙眉頭皺了一下。這蜀宋的解決時間自然是在今年的財政規劃上，然時間被定在了秋後，原因也沒其他的大因由，就是純粹為了方便。按照今年的規劃，最多再有一個月，南宋就會徹底成為了過去，同時鐘相、王慶兩路大軍殺入大理。

聞煥章的秘書邊給自己領導奉上一杯熱茶，邊很是不解的向自己的領導問道。

能跟著一位如此的好皇帝，這是他們的福氣啊。

陸謙對去歲末便已經定下的『任務單』了解甚透，很清楚蜀宋之事，提前倆月根本無傷大雅。

或許這個時候適當的加入一些別的消息，可以給朝野百姓們都換換腦子，也免得太過刻意著相了。

「黑森傭兵！」

眉頭皺的能把蚊子夾死。陸謙對這個問題也是無奈得很，他能耐且大，也不能憑白的變出人來啊。

報紙的在輿論中的引導威力是巨大的。短短時間里，徐徽wｗｗ.hetu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言『亂臣賊子』的形象在無數人眼中便就有了新的詮釋。

「第二就是日本。如今我大齊周遭諸國，人口最多，最便於引導為我所用者，非日本莫屬也。」

內閣又非傻子，如何看不出一場戰爭的妙處？只要大戰打響，且進展順利，那勞動力就都不是問題。

「內閣有何建議？」

聞煥章接過茶盞，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此陛下宅心仁厚也。吾輩實是有福！」

礦場主有多麼喜歡真金白銀，便就有多麼喜歡人力商行。但他們手下的主力仍舊是簽了合同的平民。現在人力不夠，最能夠發掘的還是這些人口基數巨大的平民。

「陛下為何對那徐徽言這般用心？」

甚至於在他看來，順勢一刀將他殺了，這才是利益最大化。

而現在陸謙就有種感覺，他覺得陸齊與日本貴族的那筆『雇傭費』，肯定也落不到日本勞力的手中。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么。但這跟他有鳥的關係？他只需要從中獲得足夠多的勞動力就是了。

「這個法子可行啊。」

「蜀宋之戰往前提並無不可。」陸皇帝沒什麼道理不答應的。這段日子里，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至少一半落在了嶺南之戰，而這一半的一半里又落到了徐徽言的身上。想要給他洗白就首先要讓大家對他有一個全方位的認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