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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誰發生口角？」這才是張堯佐關心的事情。

第二關是初審關，這一關又叫鬼門關，是淘汰試卷最多的一關，僥倖逃過抄譽院，進入審計院的卷子，在初審關又要被淘汰掉七成。

木堵奇石館本身就是最大的店，沒必要搭建歡樓。

確確實實要過五道關口的考驗，第一道關口就是抄譽院，這是為了防止考生筆跡被考官認出，從而引發舞弊行為。

手下苦笑一聲，「清風酒樓的人因為國丈派人砸了酒樓，他們態度異常強橫，一口咬定是國丈派人把樓梯砸壞，和他們無關。」

范寧沉思一下道：「二叔最好再招募兩個雕匠進京，田黃石需要雕匠長駐店裡。」

范鐵戈苦笑一聲道：「準備回去找朱大官人，請他找個名人題店名。」

「據屬下調查，小衙內前一天去朱樓飲酒，因為座位不夠和掌柜發生衝突，結果遇到范寧，他和小衙內爭論了幾句。」

明仁吐一下舌頭，不敢再吭聲。

不過對於考生們而言，現在準備殿試的人幾乎沒有，或者是放縱的喝酒遊玩，或者是逛街購物，但更多是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省試發榜。

「第二個疑點和清風酒樓無關，而是在朱樓，就在事發前一天，小衙內和人發生過口角。」

范寧一塊塊拾起和圖書細看，觀賞了片刻，回頭對明仁笑道：「我挑二十塊拿走，請朱佩的兄長雕刻，他的作品將成為我們店裡的鎮店之寶。」

范寧搖搖頭，「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餿主意！」

范鐵戈指指二樓，「昨天都搬過來了，晚上明仁就睡在店裡，看守這些田黃石，我可能明天就回去。」

張堯佐的拳頭捏緊了，恨得咬牙切齒，又是這個混蛋。

「啟稟國丈，屬下仔細查看了清風樓的樓梯，二樓和三樓之間確實有一個地方損壞，因為生意太忙，上三樓的人也不多，他們就沒有來得及修理。有個酒保在當天上午也不幸踩空摔下樓，不過沒有受傷。」

店鋪內已經收拾好了，一樓的一半擺滿了貨架，貨架上主要是放小型太湖石，大型太湖石則放在後院，店中也會擺放幾塊中等的太湖石點綴一下。

他在奇石館可是有五成份子，只不過都掛在他母親名下。

范寧問道：「有沒有搬過來？」

「不可能是朱家！」

「那你問清風酒樓了嗎？」

也有不少像柚子一般大的田黃石，還有幾塊如水缸大小，擺放在地上。

但這隻是以往年度的經驗。

雖然張堯佐事後派人砸了清風樓，但當他慢慢冷靜下來，他還是覺得有點蹊蹺，喝和*圖*書醉酒的人每天都有大把，卻極少聽說有人因此摔斷胳膊，為什麼偏偏他孫子遇到這種事情？

但這樣審卷官就無法知曉考生的書法和卷面情況，所以抄譽院就有必要進行適當攔截，對部分書法糟糕，默經中有明顯錯誤，或者卷面塗改太多的試卷進行收集。

范寧隨即走上二樓，二樓的門鎖著，范鐵戈取鑰匙開了門，這才推門進去。

張堯佐的孫子張椿因為摔斷胳膊最終無緣科舉，令張堯佐憤怒異常。

如果答同意，那後面考生就算寫得再妙筆生花，也沒有意義，這是一條死亡線，跨過它就被刷掉。

一般而言，書法不合格，卷面塗改超過三處，或者默經錯漏超過三個字，都直接淘汰。

張堯佐臉色很難看，重重哼了一聲。

這樣的卷子大概佔到總卷量的三成左右，大概三萬份卷子會在第一關抄譽院處被淘汰。

「屬下不能給國丈說謊，衙內確實是踩空摔下樓，但屬下還是兩個疑點。」

今年卻格外苛刻一點，對策文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你是否同意縣令的判決？

「什麼疑點？」張堯佐轉身問道。

只要他心中懷疑孫子受傷有蹊蹺，他自然會向一切陰謀論靠攏，他孫子和人發生矛盾，被人陷害，這才是他想要的結hetubook.com.com果。

只剩下一萬余份卷子進入第二審。

「為什麼不行？」明仁捂著頭，小聲嘟囔道。

「阿寧不希望別人知道這家店鋪和他有關係，你小子不懂就別亂開口。」

考生在省試結束后可以稍稍輕鬆一下，但他們的試卷同樣要經歷過五關斬六將的嚴峻考驗。

張堯佐心裏明白，這件事絕不是朱家所為。

張堯佐一口否決，為了一個酒樓掌柜來和自己結仇，朱家沒有那麼愚蠢。

手下又連忙道：「小衙內只是和范寧說了幾句話，並沒有影響到范寧的利益，而且范寧次日也要考試，恐怕沒有時間和精力，屬下其實是懷疑朱家。」

張堯佐負手望著窗外良久，鼻子里哼了一聲，「以為是范仲淹的孫子就可以囂張，還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他？」

而且這麼多年，朱家一直比較低調，如果朱家對自己不滿，大可上門來討要說法，不可能做背後傷人的舉動。

但門面卻很重要，范鐵戈花了一千貫錢造了一座小型歡樓，這是他一直的夢想，從前老范雜貨店大門十分破敗，他沒有錢進行裝飾。

因此所有考生的卷子都要先進抄譽院，由抄譽院進行抄寫一遍。

眾人來到書苑街，新店正在裝修，宋朝店鋪的裝修重點不在於內部，內部只要和*圖*書乾淨整潔，將牆上的污垢重新刷白，地上損壞的木板重新更換，大概就差不多了。

抄譽院的官員無權處理，他們會把這部分試卷轉交給審卷官，由審卷管來判處。

所以七萬份卷子，在第一個問題上就被淘汰掉六萬份。

「二叔明天就要走嗎？」

倒是范寧，張堯佐對他有著極大的仇恨，聽說他和自己孫子有隙，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范寧所為，張堯佐都把一部分帳算在他頭上了。

范鐵戈點點頭，「回去和新掌柜交接一下，月底再運一批太湖石進京，京城的奇石館就開業了。」

超過了八成的淘汰率。

范寧發現牌匾還空著，便笑問道：「牌匾上還沒有題店名？」

張國丈府，張堯佐陰沉著臉聽取一名手下的調查彙報。

「我知道！合適的人已經有了，下次一起進京！」

對前十名，天子還要親自面試，排定最後的甲榜前三名。

「范寧！」

「田黃石呢？」

他直接走進了店鋪，范鐵戈在兒子頭上敲一記，「以後別再胡說八道！」

大概有五萬份卷子會在這裏被淘汰，主要在對策文中被淘汰。

范寧走到店鋪前，歡樓正在安裝，歡樓實際上就是一座門樓，上面有很多杆子，便於結紮彩緞，看起來很有美感和氣勢。

……

省試閱卷要十和-圖-書天時間才能結束，屆時會公布錄取名單，但沒有排名，再過二十天進行殿試，五百多名被省試錄取的士子參加為期一天的考試，這才決定最後的名次。

……

「第一個疑點是樓梯損壞處，屬下發現樓梯損壞非常嚴重，稍不留神就會踩空摔下，屬下覺得奇怪，這麼嚴重的損壞，為什麼不及時修理？」

次日一早，蘇亮便和程氏兄妹去陳留縣遊玩，范寧則要承擔起作為奇石館幕後大東主的職責。

二樓是田黃石的天下，兩面靠牆的貨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上千塊極品田黃，大小不一，但大多都如拳頭大小。

「那第二個疑點呢？」

「不用那麼費事，過幾天我請歐陽修題名，他是書法大家，或者請相國龐籍題名，他也酷愛收藏名石，在奇石界影響很大，這件事我來做。」

張堯佐有點不高興，冷冷問道：「你是說我孫子真是失足踩空？」

明仁在一旁笑道：「阿寧，乾脆就你來題詞好了，你是大東主，在自己的店鋪上題詞理所應當。」

畢竟殿試只是五百餘人的戰場，對於絕大多數考生而言，考慮殿試沒有任何意義。

但京城這家店和其他店都大同小異，想要突出耀眼，在門口做歡樓便格外重要了。

越想越不對勁，張堯佐又派得力手下前去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