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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盜多嗎？我聽說好像又出現了。」

……

程隴面露難色，「泉州房價不貴，五千貫錢買五十畝宅有點偏高了。」

另外一個幕僚是陳慥，也就是陳季常，他在東宮跟范寧做了幾個月的幕僚，也長了一些見識，本來范寧準備給他幾百貫錢，結束他的任職，但出人意料的是，陳慥的妻子柳氏卻不準丈夫辭職，要求丈夫跟隨范寧混幾年，謀個前程。

程隴笑著點點頭，「鯤州一別，快五年，也多虧使君提拔，犬子才能有今天。」

這兩天范寧就在等著程隴呢，他連忙道：「快快請他進來！」

陳慥畏妻如虎，雖然心中著實有點不情願，但也只能老老實實跟隨范寧南下。

范寧欣然道：「既然如此，那程員外開個價吧！」

范寧這話就很含蓄了，想走，我不留，我會做到仁至義盡，將來我發達了，也會看在昔日緣分上盡量提攜，但只是盡量，不是一定，當然，如果一直跟隨自己，那就是一定會提攜。

程隴從隨身帶的皮包里取出房契和地契以及一大串鑰匙，放在桌上推給范寧，這些東西他就放在泉州的另一座宅子里，直接取來了。

「咱們還是老規矩，張博管錢穀倉稟，公和_圖_書孫管法士軍務，陳慥管機要文書，我可能會時常出海，但你們不需要，我給你們三人各自安排官宅，可以把家人接來，咱們在泉州恐怕得呆上三四年，做出一番事業后才能回京。」

程隴連忙擺手，「怎麼能用黃金，這可不止五千貫啊！」

程隴苦笑一聲道：「不瞞使君，這座獨山宅原本是給我妻子買的，她是泉州人，想常回泉州看看，但不幸她去年在福州病逝，回泉州的心愿成了遺憾，這座宅子就算使君不要，我也打算賣掉了，過幾年我要回家鄉餘姚，商行要轉到明州，福州和泉州都不會再來了。」

兩人又閑聊片刻，程隴話題一轉，笑問道：「似乎使君對我那座園子很有興趣？」

「我等會兒去一趟老宅，把看宅的老人接到我另一座宅子，那邊也需要人看管，使君直接去拿宅就行了。」

范寧瞪了張博一眼，又語重心長道：「有伏才有起，有業績才能成功，今天我們來泉州看似倉惶，等過十年後再看，這絕對是大宋一個輝煌的起點，親自參与鑄就輝煌，你們都將流芳百世。」

程隴的兒子程清一直在鯤州做官，最初給范寧做翻譯，後來被范寧破格提拔為hｅｔuboｏk•ｃoｍ.coｍ鯤州司士，現任從八品漢縣縣丞，再過兩年就能直接轉正為京官，所以程隴對范寧一直心懷感激。

陳慥嘆了口氣，「是男人總歸要走上仕途之路，現在大好的機會放在我面前，我若棄之不顧，不僅是自己的愚蠢，我又怎麼向家人交代？」

三人熱血沸騰，一起起身施禮，「願為使君效力！」

范寧嚇了一跳，「程員外，這個價格我可不敢買，太低了，你還是報實價，我可不想被朝廷對手抓住把柄。」

不多時，程隴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施禮道：「參見使君！」

范寧笑道：「裏面的傢具不錯，都是用上好的龍腦香木製成，程員外最好也一併運走。」

范寧點點頭，「我給你五百兩黃金！」

「使君太誇獎了。」

范寧請他進來坐下，又讓茶童上茶，他笑問道：「我還以為程員外回家鄉餘姚養老了，沒想到還在福州奮鬥。」

程隴搖搖頭，「朝廷好像不太鼓勵了，鯤州從去年開始就停止了和日本國貿易，現在主要還是民間貿易。」

這天上午，范寧正在官房內給三名幕僚安排各自事務，公孫玄策和張博不用說，跟隨范寧好幾年，這次范寧出任海外和*圖*書經略使，他們也一併跟來了，一般而言，做了五六年高官幕僚后，一般都能獲得一個不錯的前途，公孫玄策和張博正是看中了范寧的成長性，才願意繼續跟隨他。

「不瞞使君，我岳父買下時並沒有飛瀑和湖泊，是後面才慢慢形成，那就五千貫吧！」

「這不是價錢的問題，城內一共只有五座獨山，有飛瀑的就你這一座，要是在京城，這座宅子至少要二十萬貫，所以我占你的便宜，五千貫錢買下。」

張博『噗！』地笑出聲來，連忙扭過頭去，憋住臉上的笑意，他們都知道，陳季常說的家人是指誰？

接下來的兩天，范寧基本都在各種應酬中度過，泉州城的地方豪門鄉紳，泉州港的各大商行東主，還有地方官府、軍隊大將高官等等，紛紛設宴給范寧接風洗塵。

三人紛紛點頭表態，范寧見陳慥有點猶豫，便笑道：「我知道季常的朋友都在京城，來泉州太偏僻了一點，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季常想回去，我隨時贈予厚幣，禮送回京，將來我若有成就，也會盡量幫助。」

他起身到裡間提出一隻箱子，放在程員外面前，「這裡是五百兩黃金，重三十一斤，請收下！」

程隴呵呵一笑：「五wwｗ.ｈeｔubｏoｋ.coｍ•cｏm百兩黃金裏面可是包括了這些傢具，要不然我還得退給使君一千貫錢，使君不要太讓我為難。」

范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現在官方還和日本國做生意嗎？」

實際上這些應酬應該是由狄青來安排，也由此可見狄青不擅交際，基本上從不和地方鄉紳富商往來。

「程員外，我們多年未見了。」

范寧搖搖頭，「我不奪人所好。」

「再過兩年確實要回家鄉了，現在日本國特別流行飲茶，完全學習大宋的點茶和煎茶，建窯茶盞賣得火爆，目前我就在做這個生意，我侄子在日本長琦，另外還有福州和建州的茶餅，在日本賣得也很好。」

五百兩黃金在黑市價值六千貫錢，范寧還是不太好意思，他準備用一萬貫錢買下這座宅子，人家買得便宜是人家的運氣，他怎麼能把別人的運氣佔為己有。

中午時分，有士兵在門外稟報，「商人程隴求見！」

程隴想了想道：「三千五百貫錢，這個價格我賣給使君。」

「海盜還是有，但不多，琉球府附近海域有一支，日本國長琦外海有兩支海盜，不過都剛開始不久，實力都不強，只敢攔截落單的小船。」

范寧搖搖頭道：「四十年前的價格不和*圖*書能和現在相比，這樣吧！我佔一點便宜，五千貫錢，這座宅子賣給我，如何？」

范寧呵呵笑道：「我妻兒和老母不久都會來泉州生活，官宅又太小，所以我打算買一座宅子，偏偏我女兒喜歡山，在山上養一些小動物之類，我們在京城的宅子里就造了座土山，所以泉州的宅子我考慮要有山，之前有人推薦東屏山的宅子，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建在山上的房宅，一心想買一座獨山院，正好前天看到了程員外的宅子。」

「程員外不必客氣，拿著就是了。」

范寧也不矯情，便欣然答應了。

在各種觥籌交錯中的應酬中，范寧正式換上了海外經略府的角色。

程隴苦笑一聲，「這就是實價，那片山水是我岳父在四十年前花兩千貫錢買下的，後來作為我妻子的陪嫁給了我，我是在十年前花了一千貫錢修建了房屋，又花幾百貫錢整治一番，三千五百貫錢，我不虧也不賺錢。」

「沒問題，使君喜歡我那座山宅，我讓使君就是了。」

「是令郎正直能幹，才有提拔的機會，當然也是程員外家教好，孩子才有出息。」

程隴再三推辭不了，只得收下，范寧又取一份標準契約，填上價格，程隴簽字畫押，這個買賣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