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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打在黃紙上，黃紙很快濕潤起來，好似面膜一樣，緊緊貼在章德明臉上。

廖強搓了搓手，對身邊的錦衣衛一使眼色，很快有四人走了上去，將章德明綁在了長凳上。

黃紙很薄，一層黃紙很快被他用舌頭，還有嘴唇弄出了一個洞，貪婪的大口呼吸著。

「廖強，跟我說說，咱們錦衣衛中，最痛苦的刑罰是什麼，你又會什麼？」

貼紙，澆水，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廖強臉上露出獰笑，吩咐道：「找一張長凳，一條繩子，一桶水，一疊黃紙過來。」

這下，章德明完全清醒了，他死命的搖著頭，哭喊道：「銀子是我拿的，我說，我什麼都說。」

二十多名錦衣衛，散布開來，仔仔細細的進行著搜查。

不過這樣也好，大家乾乾脆脆的，也省的浪費時間。

只可惜，章德明的演技太差，懵懂之間夾雜著譏諷，根本不像大難臨頭的人，反而像是在看好戲，這麼差的演技能騙的了誰。

在他的想法中，自己能咬開一層紙，就能咬開第二層，第三層，這樣自己就不用死了。

「哎，人是真叼，不打不招，你也別怪哥哥心狠，畢竟，哥哥是吃這碗飯的。」

貼到十五張的時候，章德明大小便失禁，www.hetubook.com.com渾身開始了發抖。

王旭看著他那張慌張的臉，嘴角微微翹起，低笑道：「屈打成招？哼哼，本座已經認定是你乾的了，既然你不想自己招，那我就打到你招。」

黃紙再次揭開，章德明大口喘息兩下，眼睛一翻暈厥了過去。

二十張的時候，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連嗚嗚聲都弱了下來。

好一會之後，等他緩過點神來了，廖強將黃紙摔在他的胸口，大喝道：「說，你把銀兩藏到哪裡去了？」

這人真是個人才，會馴獸的人多了，懂獸語的也不少，能想到這麼玩的還真沒有幾個。

它添加的不是紙，而是絕望，那種越呼吸越困難，彷彿掉進水裡的窒息感，能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力。

廖強一看，不怒反笑，笑道：「好，是個硬漢子，這次咱們玩二十張！」

章德明嚇得直咽口水，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大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你們饒了我吧。」

廖強不在多話，將宣黃貼在章德明臉上，舀起一瓢水當頭倒下。

這個人該死，該死的地方不在於他偷，而在於他貪，這下落到錦衣衛手裡，算是將命都貪進去了。

片刻之後，錦衣衛三三兩兩的回和圖書來彙報，答案不言而喻，顯然章德明就算盜了銀子，也不可能明晃晃的擺在家裡，看到他的眼神，王旭就知道搜不出什麼來。

王旭沒有理會眾人的彙報，反而看向了跟在身邊的廖強，問起了錦衣衛內置的私刑。

王旭以己度人，如果他是這個章德明，肯定不會對錢莊下手。

王旭掃了眼章德明，發現他眼底的慌亂已經被收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強裝出來的懵懂。

「唰！」

「不用啊，大人！」廖強苦笑連連，很不適應王旭的冷幽默。

「大人，東屋搜過了，什麼也沒有。」

貼到十張的時候，章德明雙手緊握，指甲深深的刺進了肉里。

貼面刑法的魅力就在這裏，你越是大口呼吸，你缺氧的速度就越快。

章德明慌得不行，下意識的想要逃跑，可沒等跑出幾步，就被錦衣衛按在了地上。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冤枉，我是冤枉的啊！」章德明死魚一樣的喘息著，絕不承認自己偷了銀子。

章德明被綁在長凳上，死命的搖頭想要躲開，可他又怎麼躲得過去。

「哈呼，哈呼……」

看到章德明不說話，廖強搖了搖頭，又去拿放在一旁的黃紙。

如果可以被輕易破解，水刑就不會是錦衣衛https://m.hetubook.com.com的酷刑，貼面刑，也成不了水刑刑罰之首。

「這裡有口井，你下去看看，記得井底也不要放過。」

「銀子你是怎麼偷出來的？」廖強抓起章德明的頭髮，面目可憎的喝問道。

貼到第十張的時候，廖強一把揭開黃紙，黃紙下的章德明大口的呼吸著，就像被丟上岸的死魚一樣。

感受到呼吸困難，章德明死命的吹著氣，不斷蠕動面上的肌肉，並以牙齒與舌頭撕咬著黃紙。

廖強不知道王旭為什麼問這個，可是身為下屬，他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懂得回答就行了：「大人，讓人痛苦的刑罰很多，我最擅長的是水刑。一桶水，一張凳子，一疊黃紙，只要反覆的來上幾次，就算再窮凶極惡的犯人，也要乖乖招供。」

隨著章德明的訴說，一個用老鼠盜取銀庫的奇人畫面，慢慢浮現在眾人眼前。

章德明臉色紫青，雙眼外翻，如果五張紙是新手入門，十張紙是困難模式，二十張紙就是地獄難度。

黃紙貼的越來越多，層層相疊，想要咬破的可能性便越低。

嘩啦啦……

「搜，仔細的搜，不要放過任何角落。」

「小兄弟，有什麼話想說沒有，如果沒有，我可就要動手了。」廖強走上去和圖書，拿起了一張黃紙，在章德明面前晃了兩下。

「是，大人！」

「噗！」王旭啞然失笑，他還以為章德明能一路硬到底，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大人，北屋也搜過了，只有一條蛇，兩隻猴子，還有些雜耍的道具。」

一張，兩張，三張……

章德明已經被攻破心理防線，這次一問，頓時跟倒豆子一樣往外說：「我會馴獸，懂獸語，自從從一個好賭的衙役口中，知道錢莊里的銀子，是放在貨架上用紅布蓋著，而不是放在箱子里之後，我就起了歪念頭。我將十隻老鼠養大，教他們怎麼用嘴叼銀子，叼一錠銀子就給一顆黃豆，不叼就挨打，久而久之就練成了。練成之後，我在錢莊附近租了房子，用獸語控制老鼠，讓他們打洞過去，將貨架上的銀子全部搬走。為了不留下線索，我還在行動之前，剃光了老鼠身上的毛，以免有毛髮落在紅布上……」

「水刑！」王旭輕輕點頭，往章德明身上一指，命令道：「給他上一套，然後問他十萬兩白銀在哪。」

「大人，後院搜過了，沒有可疑的東西。」

有這個本事，去偷大戶人家多好，一次性偷了百八十兩，偷一次換一個地方，那些大戶人家絕對會認為是內鬼下的手，偷一輩和_圖_書子也找不到他身上。

可是在這種環境，暈厥可無法逃避刑罰，廖強只是澆了一瓢水，又在他身上輕按幾下，章德明就咳嗽著醒了過來。

事實是這樣嗎，不，沒有這麼簡單。

說到這裏，王旭微微抬頭，看了眼廖強：「如果真打錯了，銀子不是他偷得，我不用跟他說對不起吧？」

水流澆在臉上，會讓人產生一種溺水的感覺，迫使你大口去呼吸。

當第五層貼上去，章德明死命掙扎，也無法將黃紙咬破時，恐懼便降臨了。

第二張紙貼上，再澆一瓢水，章德明弱下去的掙扎，猛地開始劇烈起來。

同時，一張紙一張紙的疊加上去，疊的越多，呼吸越困難，你能感覺到死亡在步步緊逼。

廖強也不在意，水刑的魅力就在於，一開始你能看到希望，而希望的背後永遠是絕望。

「硬漢，我這還有三十張難度的，要不要試試？」廖強湊上去，在章德明耳邊小聲說道。

唰！！

而且，他偷的還不是深宅大院，而是錢莊，一次性就偷十萬兩，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有沒有搞錯，又是我下去啊？」

長凳，繩子，水，黃紙，這都不是稀罕玩意，很快被錦衣衛找來了。

「大人，你們要做什麼，凡是要講證據啊，你們不會要屈打成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