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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倒是輪到夏生有些意外了，因為從之前的接觸中，他還從來沒見過寧征的這一面，頓時有些好奇地問到：「你是認真的嗎？」

然而，還不等他徹底回過神來，便見到夏生已經慢步朝著城門口行去，寧征面色一緊，立刻拉住了夏生的衣角，寒聲道：「難道我們就這麼闖出去？」

鍾薇薇單手捂著斷臂，卻止不住那洶湧流淌的鮮血，她的臉色一片慘白，再也不復之前的美貌，而是在極度的扭曲下變得異常猙獰，便如同那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鬼，放聲尖叫。

「啊！」

或者說，是警告。

夏生點點頭，隨即認真地看著他，說道：「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不過如果下次你要提出建議的話，還是早些的好，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像他們這樣的白痴的。」

夏生再度伸手拍了拍寧征的肩頭，說道：「現在，你可信了？」

寧征苦笑道：「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春秋書院畢竟不比其他和圖書，作為我大縉王朝三大書院之首，有些底線，能不碰，是最好別去觸碰的。」

即便此時夏生留給他的只不過是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卻比殷世振的獰笑更加具有壓迫力，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或許是因為在他的心中，這個叫做夏生的少年，比那裁決司更加可怕，更加視人命如草芥。

「不……」寧征目色微凝，沉聲道：「我的意思是，剛才先生既然已經動了手，為何不將他們斬草除根呢？不做則已，一旦做了，就一定要做絕！乾脆把這個屎盆子，扣在裁決司的頭上！」

寧征沒有聽懂夏生的這句話，繼續勸說道：「若先生現在立刻回頭的話，還來得及。」

夏生瞥了他一眼，說道：「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忍下這口氣嗎？」

說完，夏生帶著寧征堂而皇之地穿過了整條清漁街，然後一路向南，順風順水地來到了黑水鎮的南城門，果不其然，在那裡，只留了不到和-圖-書十個守備軍的人把守。

夏生拍了拍寧征的肩膀：「我說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必多言了，現在，我們先出城再說。」

「不然呢？」

因為她能從夏生的眼中看到，如果自己再繼續激怒他的話，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李向文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夏生已經消失在了視野當中，隨即搖了搖頭，嘆道：「今日之事，還是回稟書院，讓師尊定奪吧……」

一聲凄厲而尖銳的慘叫聲姍姍來遲，直讓人頭皮發麻，包括李向文在內的一眾春秋書院學生都傻了。

「啊？」

下一刻，在那十幾個守備軍的眼中，突然閃出了一片漫天劍影，以及一道無比璀璨的杏黃色氣芒。

「凡事不能看表面……」夏生笑了笑：「既然你心存疑慮，那麼，儘管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然而，回答他的，卻不是夏生的聲音，而是一陣清風。

說完，李向文面帶苦澀，轉回頭去，與眾人一起查看小師m.hetubook.com.com妹的傷勢，徐康則站在原地，滿目茫然。

正如夏生所預料的那般，她從骨子裡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

下一刻，那個叫做徐康的大塊頭也來到了李向文的身邊，問道：「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一幕，就連剛才在裁決司強壓下也不肯低頭的李向文，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聞言，夏生不禁笑了：「有些意思。」

一劍斬落鍾薇薇的手臂之後，夏生便不再看她，而是乾脆利落地轉過身，對寧征道：「走吧。」

這絕對不是一句單純的威脅，或者玩笑話。

這樣的念頭無疑是極為荒謬的，但偏偏能讓李向文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再也邁不動半步。

寧征點點頭，毫不猶豫地答道：「當然！」

鍾薇薇看著夏生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直接摔倒在地，除了令人心底生寒的哭喊聲之外，就連激發體內將靈的勇氣也沒有。

夏生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正如他ｈttps://www.hｅtｕbｏoｋ•coｍ.cｏｍ之前所言，鍾薇薇能活著，就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李向文的腳步隨之而止，而他額間的一縷黑髮，卻在清風的拂動下，飄落在了地上，濺起半縷塵埃。

夏生單手一揮，用劍氣自掌中凝出了一把三尺長劍，幽然一笑。

夏生搖搖頭，對寧征道：「我之前對秦嫣說過，在這世上，最值錢的，永遠都是人情，你懂這個意思嗎？」

這是寧征第一次沒有稱呼夏生為「公子」，而是「先生」，這其中所代表的含義，或許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另外一邊，夏生已經與寧征離開了小巷，回到了外圍的清漁街上。

直到這個時候，寧徵才終於開口道：「先生有些魯莽了。」

為了活下來，她甚至連一句咒罵也不敢對夏生說出。

「這……這……」

夏生笑道：「原本以我們的情況，的確是很難出城的，不過剛才那裁決司的營官主動給我們打開了一個口子。」

所有人當中，反倒是李向文最先https://www.hetubook.com.com反應了過來，追著夏生跑了兩步，厲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殺意凜然。

寧征滿頭霧水地答道：「這個道理我當然懂，可剛才先生明明與裁決司的人……」

李向文相信，如果夏生願意的話，絕對可以以一己之力，將自己這幾個人屠殺殆盡。

面對有著斷臂之仇的敵人，她腦中的第一反應不是恨意，而是恐懼，而是一種無比強大的求生本能。

寧征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語來表達此時自己內心的震驚。

夏生搖搖頭道：「你覺得我會在乎幾個書院學生的仇恨嗎？」

見狀，寧征頓時目瞪口呆，一時間腦袋竟有些轉不過來了。

寧征一愣，仍舊沒有放棄，接著說道：「先生！此番我們前去洛陽，已經與太子和裁決司這兩方的敵人了，若是現在再加上春秋書院……」

這便是夏生的回答。

寧征沉了一口氣，疑聲道：「出城？如今城門大鎖，裁決司的人和黑水鎮的守備軍滿城搜捕，怎麼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