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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葉小娥也不再拖泥帶水，直接靈氣一閃，彷彿化作了一道暗青色的流失，向洛陽城東墜去。

因為秦嫣在那裡，威寧侯府在那裡，太子，也在那裡。

話音落下，夏生已經再次展開了身後的兩對長翼，爭分奪秒地向著皇宮的西側而去。

看來寧王已經先他一步來了。

四人一路來到太祖皇帝的那座雕像前，畢慶文向著夏生沉沉地一點頭，便毫不停歇地向著洛陽城北去了。

而在這一刻，他選擇了繼續向著洛陽城前行。

聞言，趙辰目色驟然一沉，開口問道：「可夏公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片刻之後，夏生在半空中俯瞰著宮牆內的斑駁血跡，以及一眾禁軍和身著皇朝學宮院服學生的屍體，不禁輕輕眯起了眼睛。

老人笑著點點頭，還不等夏生繼續開口，便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今日寧王來得及時，太子尚未能登基。」

洛陽城的城門已經封鎖了，但這當然是難不倒如夏生這般的尊級強者，此時的他可顧不得京都的禁空令，直和圖書接與葉小娥等人從城門的上方闖了進去。

而是去了秋月殿。

便如同所有在金元秘境一役后初見夏生的人一樣，趙辰的雙眼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一絲震撼之意。

至於葉小娥則面若寒霜，臉上縈繞著一層讓人心悸的冷霧，對夏生開口道：「我要回府，你來不來？」

包括七月。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趙辰點點頭，沒有半分隱瞞的意思：「早在夏公子進入洛陽城的時候，我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他不知道現如今書院中的戰事究竟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荊棘軍是否來得及趕到不句山，但他卻在隱隱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夏生暗暗皺眉：「事到如今，還有退路嗎？」

許是嘆葉家滿門愚忠，許是嘆葉家主動放棄了天大的機緣。

從皇宮正殿到秋月殿，夏生只用了不到三息的時間，而等他站在秋月殿大門之前的時候，卻發現寧王竟獨自一人站在殿中，正背對著他看著壁上的聖像出神。

但即便如此，趙辰仍舊保和-圖-書持著應有的沉著，復又問道：「那麼，夏公子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做到呢？」

夏生對葉相微微頷首，頓了頓，復又開口道：「若有機會，再登門拜訪。」

夏生頓時搖搖頭道：「史書是由勝利者所書寫的。」

他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去往太子所在的東宮。

夏生笑著點點頭：「不錯。」

葉小娥點點頭，乾脆利落地道：「好。」

葉相雖然老了，但並不糊塗，當即明白了夏生想要做什麼，但他並沒有阻止夏生，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太子回了東宮，寧王則去了秋月殿。」

然後他單手倒提浩然劍，腳面在地上踩出了一道淺淺的腳印，直接越過了太祖皇帝的雕像，向著皇宮進發。

此言一出，整個秋月殿中的氣溫驟然而降，彷彿空氣中有一根看不到的弓弦，隨時都會崩斷。

夏生深吸了一口氣，遙望著遠方那座巍峨的宮殿，眼底悄然閃過了一絲肅殺意。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夏生手中的長劍輕輕拂過雕像上方的精石hｔtｐs://ｍ.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立刻將太祖皇帝那張不可一世的面容削掉了大半……

「既然如此，那便不再打擾了。」

他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兼顧大縉的每一寸土地。

「你已經是武尊了？」

念及此處，夏生心下稍安，正待繼續向前，卻見到夯大力護衛著一名老者從遠方走了過來。

寧征緊隨其後，手中長劍一挽，鄭重其事地對夏生開口道：「先生保重。」

似乎是感應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息，原本已經掠至洛陽城頭的夏生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回望不句山的方向，心中驟然一沉。

夏生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老者的身份，立刻從空中落回了地面，沉聲道：「葉相。」

夏生輕輕拂了拂衣袖：「怎麼，我來不得嗎？」

言畢，夏生驟然一揮手，將一縷看似虛無縹緲的劍氣刺向了秋月殿的東南角。

聞言，夏生再無話可說，只能悵然一嘆。

「夏公子終於回來了。」

聞言，葉相當即決絕地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事敗，我葉家承受不起ｍ.heｔuboｏk.ｃｏｍ•coｍ如此千古罵名。」

所幸此時洛陽城中絕大部分的軍備力量都集中在了月華街，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集中在了善堂門外，另外一部分士兵則匆匆趕去了皇宮，因此夏生一行四人並沒有遭到太大的阻攔。

夏生略作猶豫，說道：「寧征先隨你回去，我去趟皇宮，只要今日那把龍椅的歸屬定了，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說完這句話，趙辰悠然轉過身來，眼中似乎有些失望：「只是我沒想到，夏公子會先來我這裏。」

聞言，夏生不禁輕笑道：「看來殿下已經知道了我會來。」

夏生眼中的笑意更盛了三分：「如果我選擇讓大縉後繼無人呢？」

葉相為之默然，良久后才喃喃而道：「但我需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夏生只來得及簡短地交代一聲：「萬事小心。」

葉相輕輕一笑：「屆時老夫自當掃榻以待。」

言罷，寧征也跟著葉小娥消失在了夏生的視野當中。

夏生點點頭：「我想借大力一用。」

現在，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因為相比起書院，秦和*圖*書家和葉家當然更重要。

一切正如夏生之所料，但他並未因此而徹底放下心來，而是進一步問道：「現在二人在何處？」

說著，夏生的手腕下意識地向上抬了三寸，一抹璀璨奪目的湛藍色光輝自他的腕間急促升空，將整個秋月殿映如白晝。

這一次，夏生的回答更加簡單直接：「憑我手中的劍。」

可時至此刻，對夏生來說，哪怕春秋書院已經失守，哪怕蠻族大軍已經一馬平川，如疾風過境，他也顧不得了，也回不了頭了。

隨著一聲輕吟，七月被他從黑暗中逼了出來，手中的匕首已經斷作了兩截。

葉相頓時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以不在乎今日之後，我葉家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對待，但我在乎百年之後史書上是怎麼寫的。」

「因為，我是洛丘的後人。」

有舍，才有得。

因為相比起太子的生死，夏生更需要在這之前確定寧王的心意。

趙辰搖搖頭：「不，我只是覺得，夏公子應該沒有選擇才對，畢竟，若是太子登基，他第一個要除掉的人肯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