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切皆是命
晁蓋一拍自己的額頭，道：「看我，未老，記憶倒先差了，竟將此事給忘了。」
二龍山的一眾人等聽了，面面相覷，不過還是尊令下去了。
晁蓋看著那空空的酒壺和酒罈，嘆了一聲，道：「哎，這就沒了……那就到這吧。」
晁蓋下馬，然後看著宋江道：「三郎賢弟的消息好靈通，我並沒有派人回來通報，你就知道我回來了。」
聽李衍這麼說，晁蓋道：「哥哥謝謝你。」
……
晁蓋沉默了一下，又道：「咱們山東有五步蛇的地方應該沒幾處，而我只知道一處，這處就是二龍山……到底是誰想殺我，我有一些猜測。」
過了好一會，晁蓋才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想單獨跟李衍兄弟說。」
宋江接過酒，道：「我亦想跟天王像從前一樣吃酒，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宋江笑笑，道：「我已不惑，而天王已知天命，記憶自然不比年輕人。」
直到兩人都有了微微的醉意，宋江和-圖-書晃了晃已空的酒壺和酒罈，然後道：「酒沒了，咱們回山再繼續吃，如何？」
言畢，宋江親自為晁蓋倒了一碗好酒。
宋江道：「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一切皆是命，哪由得你我去選擇。」
晁蓋又給他自己和宋江各倒了一碗，道：「當初我若是不去劫那生辰綱，你我是不是一直都能那麼吃酒？」
可晁蓋彷彿沒明白李應的意思一般，接過這碗酒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說不盡的豪爽！
晁蓋身邊的李應，不著痕迹的碰了晁蓋一下，意思是不讓晁蓋喝這碗酒。
宋江差異道：「他二人不是隨天王出征了嘛？」
李衍接著道：「其實早在很久以前，你二龍山的不少人就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跟我說，想來我這裏，不過全都被我拒絕了，因為他們是老哥哥你的手下，我很敬重你的為人。」
晁蓋和宋江又對碰了一碗，隨即又同時一飲而盡。
說到這裏，李衍嘆了口氣，又道：「事實m.hetubook.com.com證明，老哥哥你並沒有處理好這些……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大。」
等帳中就剩李衍和晁蓋，晁蓋道：「兄弟怎會料到我有此一劫？」
這一瞬間，晁蓋竟然懂宋江了，也明白了那天李衍跟他說的那些話，「錯的真可能是我。」
晁蓋沖安道全謝道：「謝謝安神醫救我性命。」
晁蓋道：「三郎賢弟真是周到。」
數日後。
晁蓋長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李衍沖自己的一眾親衛擺擺手，示意他們也去帳外等候。
李衍繼續道：「如今我手上，兵馬幾十萬，文臣武將數千，更不會惦記老哥哥你這點人馬，不過我不惦記，不代表別人不惦記……其實有人惦記也沒甚麼，關鍵問題還是在你自己身上，在於你怎麼去處理那些有遠大抱負想光祖耀宗想封妻蔭子的人，怎麼去處理那些想過安穩的生活不想天天將腦袋別在腰帶上的人，等等……你若是能將這些全都處理好m.ｈetuｂooｋ•ｃｏm.coｍ，誰惦記你的位置都沒用。」
倒完酒，晁蓋將其中一碗遞給宋江。
見晁蓋醒了，包括李衍在內的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晁蓋與宋江對碰一碗，然後二人同時一飲而盡！
已無大礙的晁蓋帶著二龍山的一眾頭領和幾百馬軍返回二龍山。
……
晁蓋感慨道：「是呀，我已過五十，不再年輕了。」
……
晁蓋和宋江旁若無人的說了很多話、喝了很多酒。
安道全給晁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身體，才道：「晁天王，你這次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如果晚一點點醫治你，你這條命都保不住。」
晁蓋沉默了一會，道：「那時雖是黑夜，但明月高掛，他能認出我，我自然也能認出他。」
李衍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知道誰想要的你命了嗎？」
晁蓋等人還有百丈，宋江就帶領留守的一眾頭領迎上前，道：「恭喜天王打下曾頭市，揚我二龍山之威！」
宋江同樣感慨道：「李衍不到而立就已名動天https://m.hetubook.com.com下，我等大他十幾、二幾歲，名又不成，功又不就，連個清白的身子都沒有，只能在這小小的二龍山蹉跎歲月，想想，真是枉活了這許多年。」
二龍山下，宋江率領二龍山留守的一眾頭領為晁蓋等人擺下了接風酒。
說這話的同時，晁蓋一一掃過來接他的頭領，然後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麼不見穆弘、穆春兩兄弟？」
宋江笑道：「天王有所不知，你不在山上的這段時間，我派鄧雲兄弟在附近的要道聚點開了幾家酒店做眼，如今這一左一右的事皆逃不過咱們的眼睛。」
宋江道：「哥哥喝碗接風酒吧。」
李衍沒接這話，似乎對晁蓋的回答不滿意。
見晁蓋推心置腹，李衍才道：「人是很複雜的，一些人有遠大的抱負想光祖耀宗想封妻蔭子，一些人則想過安穩的生活不想天天將腦袋別在腰帶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想當一輩子山大王，就在剛剛我來看你的路上，你們二龍山的好幾個頭領，不，應該說，幾乎所有人，
和*圖*書都向我表示想跟我……」安道全道：「你還是謝大都督吧，若不是大都督讓我來你帳中，及時為你放掉毒血又為你解毒，你必是十死無生，你可知你中的是甚麼毒，是五步蛇的蛇毒，天下最毒之一。」
李衍道：「如果二龍山還是只有千八百人、三四個頭領，你怎麼當老大都可以，如今……老哥哥你如果不想今日之事再次上演，真得好好檢討一下你自己了，也該好好想想今後何去何從了。」
聽了安道全之言，晁蓋的目光閃了閃，然後在人群里找了一會。
喝完，晁蓋拿過酒壺倒了兩碗酒，同時道：「我可能真是老了，最近總想起你我以前在鄆城吃酒的那些日子，那時我是保正，你是押司，一吃就是一夜，互訴衷腸，然後同榻而眠，如今你我在江湖上得了些虛名，結交了無數好漢，卻再也沒有那麼吃過酒了。」
晁蓋一臉痛苦，道：「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異樣穿綢錦，成瓮吃酒，大塊吃肉，逍遙快活，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