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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和聽罷，想了想，心道：「這是徹底解決燕雲之地多民族混居、民族之間不和睦的良策，依此策施政，很可能將燕雲之地徹底變成我們梁山泊之地。」

……

就像大蒙古國，它屠戮了四分之一個世界，可它卻連一個民族都沒有徹底征服，僅僅五十三年就解體了，只經歷了四代帝王。

李衍心中一警，道：「那元鎮認為我該如何處理寰州城中之事？」

趙鼎又道：「大都督應教導各族百姓向善止殺，強調中華民族的包容性，而非排他性。」

……

趙鼎拜道：「下臣斗膽問一句，大都督是否是想對契丹人懷柔？」

趙鼎是李衍特意從漢城調來的，目的就是讓他總管燕雲地區的政事。

雖然王庶所說的，並不是李衍想聽的，可李衍還是讓王庶將他的長篇大論說完。

（這個時代還沒有湊折，嗯……應該說，一直到順治時期，都沒有奏摺，奏摺是順治首創，康熙將之完善推行，現在的「奏摺」，叫「疏和*圖*書」，也叫「奏章」，李衍與手下文臣武將之間交流當然不能用疏和奏章，畢竟李衍還沒登基，所以，李衍就將奏摺提前弄了出來，簡稱摺子，反正也沒有人知道奏摺和摺子是甚麼意思，誰知道他李衍逾越，再說了，就是有人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誰敢管他李大都督？）

被李衍當眾誇獎，王庶很高興，拜道：「是。」

李衍看了看其他人，見無人反對，便道：「徐雲的做法雖有些過激，但不如此，恐難促成獻城一事，無錯有功，乃燕雲義士的表率，回頭你們商量個合理的賞賜。」

趙鼎道：「徐雲等漢人，尤其是徐雲，當賞，且要大賞，否則必將寒了燕雲義士的心。」

李衍見狀，道：「中華民族乃文明禮儀之邦，有著悠久的歷史，從遙遠的古代起，中華各民族人民的祖先就勞動、生息、繁衍在中華大地上，共同為中華文明和建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而貢獻自己的才智……」

許和-圖-書貫忠看了看趙鼎那張圓乎乎的胖臉，心道：「此人好生厲害，好大的志向，他這是要助大都督統一眾族，成為眾族之王啊。」

由此也不難看出，李衍對燕雲地區的重視。

一個民族可以用刀劍或者用弓矢打敗另一個民族，但是要征服一個民族的靈魂，卻絕非刀槍劍矢就能做到的，尤其對方還是一個有過輝煌歷史的強大民族。

說這話的人可能不懂，屠戮能威懾一時，卻不能威懾一世。

李衍言畢，一一看過一眾參謀文臣，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趙鼎的身上——顯然，李衍想聽趙鼎怎麼說。

趙鼎道：「大都督仁慈，燕雲之地的百姓有福了……然，同夷狄打交道，必須先立威，這樣才能鎮服他們，才能確保以後無患，切不可將腹心全都暴露給他們，大都督要對他們懷柔自然是可以的，但必須得先將他們打服。」

相比較而言，大英帝國打撫相結合的做法就要好得多，存在的時間長得多，內部和圖書穩定得多，地盤也大得多，並且很多它所征服的國家和民族一直記得它的「紳士」，比如印度。

李衍將許貫忠、樂和、趙鼎等參謀文臣招來，然後將劉錡送來的密信給許貫忠等人傳閱。

有人可能會說，那就將他們殺得一乾二淨好了。

這是趙鼎等文臣最喜歡李衍的地方——李衍從善於流，而且肯放權給他們這些臣子，明君典範。

許貫忠和樂和沉默了一會，然後同時向李衍點了點頭。

等所有人都看完，王庶搶先道：「恭喜大都督，賀喜大都督，朔州、寰州、應州連成了一片，咱們梁山軍在雲地站住腳了，接下來只要能攻打下遼西京，雲地半數之地就是大都督您的了，然後大都督您就可以大舉進入雲地，之後奪下蔚、武、新、媯四州，將山後八州全都納入懷中，之後兵發儒州……」

因此，李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徐雲等寰州城的漢人將契丹人屠殺一空一事。

李衍道：「子尚的軍策很全面，我和-圖-書研究一下，再與你們討論下一步如何進軍……下面，大家說一說，徐雲等寰州城的漢人屠殺契丹人一事該如處理？」

李衍此言一出，王庶就明白了，他弄擰了，李衍問的不是軍策，而是政策，隨即王庶對李衍無比感激，因為李衍照顧了他的臉面，讓他不至於當眾丟人。

王庶暗暗發誓：「我一定竭盡所能輔佐大都督！」

李衍道：「不錯，我有這個想法，殺戮並不能讓咱們在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

（大蒙古國和蒙古帝國不同，鐵木真被推舉為大可汗標志著大蒙古國的誕生，鐵木真及其子孫在對外征戰的過程中，在被征服地區建立了欽察汗國、察合台汗國、窩闊台汗國和伊兒汗國，四大汗國的統治者在血統上均出自「黃金家族」，又同奉大蒙古國為宗主，這個時期是大蒙古國時期，等到蒙哥死了以後，四大汗國都獲得了實質上的獨立，與元朝之間互不統屬，並且戰爭不斷，那時候大蒙古國就已經解體不存在了和-圖-書，所以，大蒙古國只存在了五十三年，經歷了鐵木真、窩闊台、貴由和蒙哥四代帝王。）

當然，大蒙古國有諸多不如大英帝國的地方，也不光是因為大蒙古國是靠殺戮威懾其他民族，還有很多客觀因素存在，比如，它境內地形複雜，交通落後，民族眾多，社會發展水平不一，語言、文化傳統各異，因此它根本不可能實現完全統一，從它誕生的時候，就無法避免瓦解崩潰的命運。

所以，不能靠殺戮征服契丹這個民族，除非能將他們殺得一個不剩。

而且，大蒙古國存在的時候，內部戰亂不斷，叛亂幾乎就沒有停止過，鐵木真、窩闊台、貴由和蒙哥一直到死都在征戰和平亂，幾乎沒怎麼休息過。

總而言之吧，李衍並不想以屠戮來對待契丹這個民族，包括女真族、蒙古族以及將來他所征服的其他民族。

等王庶將他的全盤戰略說完，李衍誇讚道：「子尚用心了，此大方針可行性非常高，回頭你寫個摺子給我，我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