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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營只能撿幾股潰軍殺殺。

种師道是六月初三退兵遭到遼軍追襲的，馬擴那時已經回到雄州——他是五月三十日回到雄州的。

童貫寫好回書後，命馬擴率領騎兵將王介儒等人護送到兩國界河。

宣撫司不再提納北遼為藩屬，進而自取其辱。

不想，康隨一語成讖。

王黼對沈積中也很厭煩，早就想找個合適位置將他調離。

正是開戰之初準備迂迴到後面使用千年殺的第一營。

開戰之初，不論是李衍，還是劉錡，亦或是其他人，都對第一營報以很大的期望，希望他們能起到決定勝負的作用。

王黼馬上符合童貫說：「官家，太師在奏章中講得很清楚，都是种師道與和詵二人沒把大軍帶好，才遭此失利的。如果他們能遵照官家的謀划，認真執行巡邊三策，情況就絕不會至此。為正軍法，臣建議將此二人流放嶺南。」

康隨說：「這次出兵北伐，謀划之時，不讓種將軍參加，起兵之時，忽然下令委任種將軍為都統制，而且，兵權又受制，不能獨立指揮，這才遭此敗績，這能讓他一人擔責嗎？倘若童宣撫能像大都督相信劉錡一樣相信種將軍，咱們能有此一敗？」

一見聯軍敗了，跟渤海軍和溪軍血戰的乞顏部落以及跟契丹軍廝殺的遼軍立即逃離了戰場。

六月十二，朝廷詔書下達到雄州，責令將种師道押赴京師樞密院，接受處罰，和詵調任亳州團練副使，安置在筠州，侯益調任濠州知州。

而且，關於梁山軍的恐怖，一直往西傳播……

從此，童貫不再信任劉韐，逐漸冷淡疏遠劉韐，並打算尋機將劉韐調離宣撫司。

此後，不論是遼國餘孽，還是西夏大軍，亦或是蒙古諸部，在梁山軍鎮守雲地之時，均不敢再踏入雲西一步。

趙佶覺得王黼說得很有道理，對李衍的警惕之心稍稍降下了一些。

如今，這隻能是痴心妄想了。

臣總戎失律，誤國宜誅。厚恩寬垂盡之年，薄責屈黜幽之典。屬興六月之師，仰奉萬全之算，眾謂燕然之可勒，共知頡利之就擒。而臣智昧乖時，才非應變，筋力疲於衰殘之後，聰明秏于昏瞀之餘，頓成不武之資，乃有罔功之責，何止敗乎國事，蓋有玷于祖風。深念平生，大負今日！臣拊赤心而自誓，擢白髮以數愆。煙閣圖形既已乖于素望，灞陵射獵將遂畢於餘生……

通過審問俘虜，楊再興等人得知，這支軍隊竟然是天祚帝的親軍，而天祚帝已經逃進了沙漠之中。

王黼接過，低頭一看，原和圖書來是知真定府沈積中的。

路上，蕭干派耶律大石截住馬擴。

……

內侍梁師成趕緊蹲下將其撿起。

戰後統計：

當然，包圍圈內的聯軍，也組織過幾次反攻，想要殺出重圍。

包圍圈內的聯軍，很快就成片成片的死，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梁師成將奏章遞給王黼。

然而，世事總是那麼難料……

屠殺繼續……

趙佶輕嘆一聲，道：「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都七十二了，就不要流放了，給他降職致仕吧。」

突然！

种師道回到樞密院，寫了一份謝表：

五月二十七日，馬擴與北遼使者王介儒等人離開燕京回返雄州。

王黼又道：「臣估計童太師的奏章也應該快到了，且看看他是怎麼說的。」——王黼覺得，他們大宋雖然失利，但戰果不可能像沈積中所說的那麼嚴重。

天祚帝及其親信以及心腹部隊，其實早就用金蟬脫殼之計溜出了戰場。

王黼很快就領會了童貫的用意，「讓种師道與和詵承擔此次兵敗的責任的確是最好的結果。」

王介儒的副手王仲孫說：「我們燕京有這樣一條諺語：一馬不備二鞍，一女不嫁二夫。為人臣不能事二主，燕京的士大夫們豈能沒有這樣的觀念？」

可以說，那時耶律大石其實就已經動了跟宋軍決戰的念頭。

劉錡始終沒給聯軍投降的機會，直到被包圍的聯軍被殺到只剩不到兩萬人馬，而且這兩萬人馬還人人被殺到了崩潰，劉錡才下令停手招降。

童貫默然。

被鐵浮屠攆了很久的包圍圈外的聯軍將士，見大勢已去，也準備退去。

康隨感慨道：「大都督真是敢用人啊！當然，公子也的確有其才。我只不過是聽說，大都督那邊的將領普遍都很年輕，有一個叫岳飛的，還未滿二十歲，便做到了統制之職，才有此感慨。」

不得不說，趙佶雖然昏庸，但卻並不是一個苛刻之人，否則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打了敗仗的种師道等人。

宋軍兵敗白溝的消息以及李衍大敗遼、西夏、蒙古聯軍一事，在東京城裡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過了一會，康隨提醒劉韐道：「令公子之事，公要少說，如今兩邊暗潮洶湧，難保官家和宣相不讓公去策反令公子，恁地，就該教公子左右為難了。」

得知這些，第一營趕緊追入大漠之中。

天祚帝的正前方出現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馬擴道：「前些年女真人多次從海上派人來我國，說要把燕地獻給我國，我國官家每次都以溫和的和圖書話語回答他們，敷衍他們。近來我國又得到女真人的文牒，說他們已經佔據上京、東京、中京，如果我國不要燕地，他們就將自己攻取。我國官家不得已，這才發兵來救燕地百姓。」

可這支軍隊的戰鬥意志極弱，一擊即潰不說，還轉身就逃進了大漠之中。

劉鞈、賈評、王麟、李宗振等宣撫司的官員，攜帶著金玉茶具來到驛館看望王介儒等人，馬擴陪同。

在劉錡的指揮下，解煩軍來來回回衝殺了幾次之後，聯軍就再也沒有成建制的軍隊了。

……

「童貫和种師道都是久經沙場的統帥和將軍，怎麼會在家門口被遼軍擊敗呢？」

他們的反擊，全都被梁山軍瓦解了。

如果沒有發生這幾敗，北遼很可能會成為他們大宋的藩屬。

趙佶對种師道在河北的表現很失望，不，應該說非常失望！

……

劉韐笑道：「那小子現在已經做到了應州知府一職，比我有出息。」

姚興很快就帶著解煩軍又殺回陣中。

趙佶的臉色陰沉，說話聲音也變了調，一點都不像平時那麼柔和。

……

天祚帝打仗雖然不行，但要想殺他或是捉他，也絕非是一件易事。

阮小七和那五百個漢子再次出現在戰場上，然後逐一用漢語、契丹語、溪語、渤海語、蒙古語喊：「跪地不殺！」、「跪地不殺！」、「跪地不殺！」、「跪地不殺！」、「跪地不殺！」……

換而言之，梁山軍取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捷。

接下來就簡單了。

「燕地漢民不是心向中原嗎？」

劉韐道：「大都督手下大將皆是出自咱們西軍，像劉錡、韓世忠、吳玠，所以啊，這不是我西軍將士不優秀，而是官家和宣撫使太……」

一進殿門，王黼便看見趙佶怒氣沖沖地將一份奏章摔在地上。

兩天後，王介儒和王仲孫以客禮拜見童貫。

隨即當機立斷，留下了一半人斷後，然後帶著其他人殺向大漠。

种師道走了。

……

梁山軍共繳獲了，近三萬匹好馬，七八萬匹傷馬和死馬，兵甲不計其數，牛羊各十幾萬。

包圍圈外的聯軍，試圖靠近包圍圈解救包圍圈中的聯軍，可他們根本過不了鐵浮屠這關，而且還得防著被鐵浮屠擊殺。

可就在這時，已經休息了很長時間的各軍馬營在岳飛的帶領下突然暴起，隨即去掩殺包圍圈外的聯軍！

這天晚上，行軍參謀劉韐酒後失言，他對种師道的一個名叫康隨的屬官說：「種老將軍，乃關陝明賢之後，從軍幾十年來，提兵所向和圖書，何戰不克？何城不下？今日白溝蒙羞，可惜，可嘆！」

劉韐想想自己都快五十五了，還只能給童貫當參謀，不禁道：「那邊是朝陽，咱們這邊是夕陽。」

宣撫司的僚屬們根據這三次對戰推斷，遼軍的力量還很強盛不易攻取，因此打了退堂鼓。

……

說到這，劉韐突然意識到他失言了，所以趕緊住嘴。

一直到回到雄州了之後，馬擴才聽聞這些事。

馬擴萬分惋惜！

爾後，种師道默然離開東京，然後來到了陝西終南山下，隱居在豹林谷中，過起了平靜的生活，他以為他此生將會在這裏終老。

而梁山軍自身的傷亡只有一萬多一些。

……

王介儒與王仲孫無言以對。

而各軍馬營卻是養精蓄銳了良久。

等第一營找到敵軍，主戰場的勝負已定。

王黼的心裏咯噔一聲，隨即連忙說：「官家息怒……不可能死傷殆盡吧？這是誰的奏章如此誇張？」

第一營一路掩殺，一連追殺了天祚帝十幾日，最終天祚帝只帶領不到五百人馬逃出了大漠。

可包圍圈外的聯軍將士和他們胯|下的戰馬，被鐵浮屠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王黼實在沒想到，他們大宋的軍隊竟如此不堪一擊，更沒想到李衍竟然這麼厲害！

趙佶質問王黼道：「你知不知道咱們大宋的十萬大軍在白溝河被三萬遼軍打敗死傷殆盡？而李衍卻能以相同的兵力，大敗遼、西夏、蒙古聯軍！朕每年花幾千萬貫養軍，不想只養出這些廢物來，連一夥強盜都不如！」

王介儒對童貫說：「女真背叛本國，不僅危害本國政權，對於大宋也是一個危害。現在，如果貴國為謀求一時之利，而棄百年之好，為結新起之鄰，而埋下他日之禍，還自以為得計，是為不智。救災恤鄰，古今通義，希望貴國能好好考慮一下！」

包圍圈外的聯軍見狀，立即向天德軍方向逃竄。

馬擴笑說：「如此來說，燕人先嫁契丹，今後恐怕又要改嫁女真了。」

可第一營先是遭遇到了陷馬坑陣，隨後又遭遇了聯軍下的巴豆。

……

天祚帝一驚！

沈積中原任戶部員外郎，是王黼將他提拔起來派往真定府的，本想讓他去河北好好打探一下遼國內部動靜，為北伐收復燕雲出力邀功，誰知他卻屢次上奏呼籲「遼不可伐，金不可鄰」，與朝內反對北伐之臣遙相呼應，引起童貫強烈反感。

王黼的臉上立刻展開了笑容，道：「沈積中這個人向來好賣弄文采，善用誇張，官家不必信以為真。」

康隨一想，种和*圖*書師道七十二，童貫六十九，而劉錡不到三十，李衍也才三十一，的確是夕陽和朝陽，進而不禁感慨萬千！

正應了那句話，善理者不師，善師者不陳，善陳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亡。

「同樣是漢軍，為何李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宋的軍隊如此不堪一擊？」

劉鞈對王介儒說：「宣撫司已經將情況奏秉朝廷，並且希望兩國關係還像以前那樣，但現在還沒得到朝廷批准。」

童貫的奏章共三篇，全都是彈劾——一篇彈劾种師道，說种師道：「天姿好殺，臨陣肩輿，助賊為謀，以沮聖意。」一篇彈劾和詵，說和詵：「不從節制。」第三篇彈劾高陽關路安撫使兼河間府知府侯益，說他：「探報不實。」

耶律大石看了能爭善辯的馬擴一會，說：「因為兩國曾經和好，我不難為你，飯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不過你要幫我帶句話給童貫：欲和則和，不欲和，請出兵見陣。」

就在王黼苦想怎麼應對這兩個變故和怎麼向趙佶交代的時候，趙佶將王黼叫了去。

被包圍起來的聯軍很快就被梁山軍壓擠成一團，然後遭到梁山軍大屠殺。

等第一營改變戰術退回來準備去襲擊聯軍右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四個時辰，而且他們的戰馬有一大半因為誤食了巴豆不能再戰。

王介儒的態度也變了，絕口不提稱藩一事，而是略微有些強硬說道：「如果貴國真要出兵強攻燕京的話，我軍肯定會決一死戰，那樣，兩地的百姓可就要遭難了。」

此消彼長之下，各軍馬營咬在包圍圈外的聯軍身後一路掩殺，給包圍圈外的聯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對於楊可世在蘭溝甸遭到耶律大石伏擊、种師道在白溝河遭到耶律大石襲擊、辛興宗在范村遭到蕭干襲擊，馬擴始終不知道。

「……」

終於，被第一營看見了一支大股敵軍。

「絕不能讓李衍離開雲地，否則我大宋危矣！」

康隨也不想繼續這個敏感話題，進而轉移話題道：「公子在那邊可好？」

六月六日，童貫接到趙佶手札，令他以宣撫司的名義給耶律淳作回書，並讓王介儒等人回國。

因為撤得果斷，再加上天祚帝等人皆是一人雙馬或是一人多馬，各軍馬營的掩殺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天祚帝。

劉韐和康隨的這場談話竟被人偷聽到，然後悄悄的報告給了童貫。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种師道不能說沒錯，但主要責任卻不在种師道，他只不過是在替童貫等人背鍋，是在給童貫等人當替罪羊。

這讓自視https://www.hetubook.com.com甚高的第一營將士全都憋著一股邪火，想要撈一條大魚。

「耶律淳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軍事力量？」

果然！

一見到馬擴，耶律大石便質問道：「咱們兩國通好已逾百年，你們宋國為何要舉兵侵奪我遼國土地？」

可惜！

耶律大石聽罷，怒氣沖沖地說：「夏國曾經多次給我國上表，請我國出兵夾攻你們宋國，本國每一次都將上表之書封存，派人送給你們宋國，從來不會見利忘義，聽信間諜，可貴國才得到女真人一信，便舉兵來犯，這是何道理？」

……

此役，聯軍一方至少死傷了六萬人，被俘虜了一萬八千餘人。

馬擴說：「夏國雖然多次口出不遜，但數十年間何嘗掠得過我國一寸土地？女真人就不同了，女真人所說之事，都已應驗，本國出兵，不單單是救燕地之民，也是為了保衛我國邊疆。」

而對於那些不肯投降的，或是被嚇傻了反應不過來投降的，梁山軍全都成全他們，將他們一一刺死。

梁師成搶著回答說：「已經七十二了。」

在這種大屠殺的氛圍籠罩之下，還有不降勇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就連兀顏光、阿里奇、瓊妖納延這樣的勇士都被殺得肝膽俱裂跪地祈降。

王黼又道：「至於李衍所打敗的那十萬聯軍，應該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官家您想，他們是由多家聯合在一起的，互不統屬，中間興許還有頗多齷齪，怎能齊心協力，所以，被李衍撿了個便宜，很正常。」

說起來，此戰梁山軍中最憋屈的無疑是第一營。

念及至此，趙佶問王黼：「种師道今年七十多了吧？」

第一營的將士全都雙眼血紅的殺了上去。

來的是哪支軍隊？

遠遠的看見聯軍被梁山軍殺得大敗，而且殲敵過半，天祚帝肝膽俱裂，當即就熄了再找李衍報仇雪恨的念頭，隨即果斷下令：「撤！」

王黼問：「那和詵與侯益呢？」

不久，銀台司果然將童貫的奏章呈送了過來。

與此同時，康隨的話也提醒了童貫，李衍手下的不少肱骨之臣都是從他們大宋挖過去的，如果將他們中的一些挖回來，最好他們再能帶幾支兵馬回來，那麼他們大宋的危機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趙佶說：「和詵不是主將，軍事失利不能讓他來承擔主責，但他作為副都統兼雄州知州，也不能脫了干係，將他調離雄州降職處分，侯益也同樣降職處置。」

但趙佶轉念又一想：「种師道可能是太老了，已經不適合統兵了。」

……

儘管忐忑不安，可王黼還是在第一時間去見趙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