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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氣，入秋以後，說冷就會冷起來，而且溫度低得嚇人，很多地區甚至是洒水成冰。

……

所謂的減丁政策，是金朝政府制定的對付蒙古人的政策之一，也就是定時的遣兵剿殺蒙古諸部的人，所有的蒙古諸部的成年男子都在被殺範圍之內，到了到窮荒的年景殺得更甚，這種政策就謂之為「減丁」。

皮球又踢到了李衍的腳下。

還有一小部分蒙古人逃到了大金，徹底融入到了金人當中，現在他們聚集在上京一帶，嚴防死守。

劉錡反對現在就議和，道：「可問題是，現在，不論是金人，還是蒙古人，都不可能真心投降，他們最多不過是想用緩兵之計將咱們騙走，然後繼續佔據著東北平原和蒙古高原，繼續與咱們大中為敵，所以，咱們必須打下上京和斡難河，讓金人和蒙古人怕了，他們才會舉國投降。」

劉錡的想法是，如果能打下蒙兀國和大金國，中軍就可以佔據蒙兀國和大金國的地方休整，這樣既可以佔據要地不給蒙古人和金人逃竄的空間，也可以給蒙古和_圖_書人和金人施加壓力，進而招降他們。

可即便是這樣，李衍還是果斷站在劉錡這一邊，說道：「不滅了女真人和蒙古人，朕寢食難安，所以繼續打！」

而中軍的很多將士都是南方過來的，他們根本就受不了那樣的天氣。

看完虞允文上的請罪奏摺，李衍不動聲色的將其放到一旁，然後看向已經到了行宮的李修和李慈以及自己剛剛成年的二十個兒子，說道：「游牧民族騎馬打獵的特性決定了他們天生就是戰士，民就是兵，兵就是民，而遊牧生活的方式是不能保證游牧民族擁有充足的糧食積累的，一旦遇到惡劣天氣，游牧民族所牧牛羊就會大批大批的死亡，從而造成游牧民族的生活無法維持，這樣游牧民族勢必就要入侵南方農耕民族進行劫掠，所以，只要不徹底滅掉游牧民族，游牧民族就一定會入侵咱們大中。」

這裏面其實也有宋人的功勞——金國在與蒙古議和之後遷都汴京，曾經仰仗皇威作威作福的女真貴族失去了靠山，曾經被壓榨的百姓乘機和*圖*書復讎，他們見了猛安謀剋期必殺之而後已，以至於，尋蹤捕影，不三二日屠戮盡凈，甚至掘墳墓，棄骸骨，整個河北、河南、山東地區的女真人被屠殺殆盡，故而，金國的滅亡幾乎等於滅族。）

（歷史上，金國滅亡，蒙古人對金人進行了大屠殺，鐵木真更是下令「唯完顏氏不可赦」。

所以說，一味的殺戮是不可取的，也會遭到瘋狂的報復。

不久之後，李衍將虞允文調來，讓他去轉運司校命，算是給虞允文，也算是給李存一個警告，然後就繼續自己征服草原部落的腳步。

許貫忠又道：「如今，咱們中軍已將金人和蒙古人逼入絕境，該停下來想辦法讓其舉國投降，不該再繼續打下去了，那樣的話，金人和蒙古人必將困獸猶鬥，對咱們大中造成沒必要的傷亡。」

因此，這次其實是許貫忠錯了。

李衍將許貫忠和劉錡找來商量對策。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無疑是會給蒙古人和金人喘息的機間，進而就有可能會生出無數變數。

如今，蒙古諸部的和*圖*書殘餘人馬，絕大部分都聚集在斡難河和不兒罕山地區，以蒙兀國的孛兒只斤·合不勒，也就是合不勒汗為領袖。

所以，如果不能儘快滅掉蒙兀國和大金國，大中就只能暫且收兵，等來年春暖花開之後再捲土重來。

說到這裏，許貫忠沖李衍一拜，道：「官家，大金所實行的減丁政策，是不可取的，那不能真正消滅胡虜，所以，一味的打是不行的，現在，咱們已經將大金和蒙古諸部都打疼了，臣覺得接下來不該再冒險繼續打下去了，該停下來跟金人和蒙古人好好談一談了。」

經過大半年的征討，汪古部，塔塔兒部，王紀刺部，古烈部，密兒紀部，八刺忽部，萌古斯部，茶赤刺部先後被中軍擊潰，有的甚至直接被中軍滅掉。

劉錡大胆提出：「不如冒險強攻一次，如果能打下蒙兀國和大金國，就繼續打，如果打不下來蒙兀國和大金國，就暫且退兵。」

……

許貫忠的意思是，戰爭的基本原則是，使敵人舉國投降是上策，擊破敵國是次一等的選擇。

對於劉錡有些激和_圖_書進的想法，許貫忠有些不同意，許貫忠道：「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

李衍沒用自己的一眾兒子回答，就自答道：「長城可以保護咱們農耕民族不被游牧民族侵擾，不過，也正是因為有長城存在，咱們農耕民族和游牧民族才永遠成為對立面，這長城就像那楚河漢界，以往的朝代，大多都只會守在長城後面，將草原畫為方外之地，絕不跨過一步，這看似是一種自我保護，其實不然，在朕看來，這是自我限制和自我豎敵，所以我大中絕不幹這樣的傻事，只有讓遊牧民眾徹底成為咱們大中的一部分，草原成為咱們大中不可分割的領土的一部分，游牧民族才不會再攻擊咱們大中，至於怎麼讓游牧民族成為咱們大中的一部分，咱們首先要徹底征服他們，然後要用文化同化他們……」

蒙古人也因此對金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大中逼得太緊，他們說甚麼都不可能跟金人合併在一起。

不過——

說穿了，就是大金怕蒙古人做大危害到它的統治，就定期派兵去殺蒙古人，然後搶和*圖*書蒙古人的女人和孩子壯大自己。

許貫忠反問劉錡道：「那如果咱們大中打輸了吶，到那時，金人和蒙古人勢必會捲土重來，進而出現拉鋸戰，甚至，咱們還會促成他們真正統一起來，進而成為咱們的大敵，所以，莫不如咱們現在見好就收，然後輔以政治手段一點一點滅掉大金和蒙古諸部。」

……

劉錡也沖李衍一拜，道：「官家，臣同意元帥的意思，但臣堅持先打下上京和斡難河，否則以金人和蒙古人的貪婪和狡詐，他們是絕不會乖乖附庸咱們大中的，也絕不會配合咱們大中分化治理他們。」

許貫忠擔心的也不無道理，畢竟冬天快來了，如果不能一舉而攻下上京和斡難河，那將就變成金人和蒙古人主場了，很可能會讓金人和蒙古人找到絕地反擊的機會。

對於金人和蒙古人都是甚麼揍性、甚麼樣的生存能力，李衍太清楚不過了，不將他們徹底打殘、打廢，是絕對無法征服他們的。

頓了頓，李衍看向自己的一眾兒子，又問道：「那怎麼對付游牧民族，才能永絕後患？」

鐵通八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