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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搖頭晃腦，拿著一尺來長的教鞭，負手而立，踱步問道。

「阿史那泥孰殺了莫賀咄，卻又讓咥力當可汗，現在咥力要去打鐵勒人了。這不是自取其辱么？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了。」

老張手裡的肥皂掉地上了。

老張無話可說，這老瘋狗已經完全扭曲了。

為什麼老衲在懷遠一塊都賣不出去？

但是囤積大量土鹼之後，原始肥皂終於可以放開了生產。目前在河套地區，除了懷遠郡王府還有瀚海公主府，基本沒有消費人群。

李思摩腰間插著一卷論語，別著一柄彎刀，然後接著道，「乙利那小子雖然有腦子，卻一根筋要跟著咥力走，這是被泥孰賣了啊。不過，這些突厥蠻子，最好全死光！哈哈哈哈……」

所以，這玩意兒就成了李思摩賞賜族人的高檔物品。其實老張不是沒嘗試過在長安推銷一下，然而當時一是產量低，二是自己的小夥伴們全身心撲在文宣王廟上撈錢。撿肥皂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干。

這一天，懷遠郡王笑呵呵地在學堂里對張德道：「子曰和-圖-書：年四十而見惡焉，其終也已。」

一記打在手心，老張眉頭一挑：「紀律，要牢記在心。好了，王繼奴，不要讓我看見你哭。出去站牆角一個時辰。」

「郡王過獎。」

而文盲，在工業生產活動的任何一個環節，都只是勞力，屬於……低級可替代消耗品。

很快張德就領悟過來，目標不同，結果不同。

「哈哈哈哈……」李思摩仰天大笑，絡腮鬍子一抹，然後眼睛泛著光道，「那突厥胡兒，見本王認出了他們，差點嚇尿。呵呵，本王問他們，所為何來？原來是奉了泥孰所託，前來我大唐購置珍品，好犒賞諸部頭人。」

「郡王有寶馬三匹，每匹日食草料一石，問：郡王日耗草料幾何？」

「德豈能猜到郡王舉動？」

「山長……」

思摩搖頭晃腦道：「然也，老夫買了兩萬塊給他們，一塊五百文！」

「不過，咥力現在要拿名物來犒賞諸部，本王在長安，見著泥孰的商隊了。嘿嘿，操之，你猜本王做了什麼？」

「伸出手來。」

因為最後和圖書一名要打掃茅廁……

這才是為師的完全體！

為什麼合格的勞動力必須要有基礎知識？因為掌握基礎知識的人，才會有求知慾，才會更快地接受信息和內容，才能更加適應工藝的升級，技術的變革。

啪！

你的數學老師還沒死好么？

懷遠的夏天，因為半個城都在燒制鹼蒿子的緣故，連只稍微肥碩一點的蚊子都看不到。別說蚊子了，夜裡連螢火蟲都沒了。

「此物甚妙，除垢消污，神效也。」

在工業生產活動中，文盲不算合格的勞動力，充其量只是勞力。

「郡王何故有此感慨？」

「龐缺，你來回答。」

李思摩從懷裡掏出一塊肥皂，往桌上一丟，「本王就對他們說，此物乃天朝獨有也，皇族首倡。」

然後有人默默地舉起手。

啪！

正如張德經常兼職文科生藝術生什麼的，醫學堂如果只學習怎麼治病救人，多麼枯燥乏味？

如此簡單的問題，也就智力和程處弼較量的荊襄小兒龐缺才能答錯。因為他的存在，讓學堂的同窗們感激不www.hetubook.com.com盡。

而很多十歲以下的小朋友，對於紙飛機為什麼飛，龍骨水車為什麼轉，紙鳶為什麼可以飄辣么高……很感興趣！

比如說年齡過了十一歲的騷年，很想抓緊時間賺錢，出門右拐去甄氏神醫高徒的講堂認真聽講，認葯認不全被吊打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啪！

然後李思摩彎腰，把地上的肥皂撿了起來。

「把我剛才問的問題，抄一百遍。」

「操之，肥皂掉了。」

於是，根據年齡段分了五個班的同仁醫學堂，出現了一點點微妙的調整。

在引入了「+」、「-」以及「=」概念后，熊孩子們頓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同時紛紛表示，原來天竺數字就是這樣的吖。

張德撿起桌上的肥皂，連腰都沒有彎。

說著，思摩衣服一脫，當場表演……

「伸出手來。」

一個熊孩子猛地叫道，然後突然臉色一變：「山長，我忘了舉手……」

「媽的，老子這麼努力，才賺幾個錢？這老瘋狗去趟長安，特么竟然一塊肥皂賣五十文？特么還真有人買？」

於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張就告訴他們，想要知道？首先，你得學會數數。

「是，山長。」

李董一瞧這玩意兒，就問思摩：「卿所獻，是何物？」

沒過幾天，長安就傳說後宮妃嬪在用某種草原靈物，去污除垢，潔凈身軀，無比好用。

你特么別欺負老子是讀工科的，這特么分明是《尚書》里的《大禹謨》，國子監門口就掛著呢。子你老母的曰。

然後張德拿出了小本子，新印的，上面寫著兩個字：算術。

「我知道，三石！」

張德喝著紅棗湯，問老瘋狗。

「莫非郡王賣了肥皂給他們？」

整整一個月，沒有教注音，沒有教識字，就是在玩加減法。引入九九表，雖說有的熊孩子已經聽說過「一一如一」，但看到階梯九九表后，熊孩子們又打開了一個開關。

對於土鱉們來講，老子洗個手還要花錢？老子是瓜慫？

最重要的一點，燈油是懷遠郡王府提供的，他這麼節約的緣故，僅僅是因為生活習慣……

薛招奴一邊偷偷吃著山裡紅，一邊心裏暗暗鄙視：都好笨。

聽到這個，老張虎軀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震，眼睛一亮：「那郡王是如何做的？」

就是這樣。

「山長，是九石？」

「嗬嗬嗬嗬，操之就是謙虛。子曰：滿招損，謙受益。操之深得聖人教化啊。」

原來還可以這麼玩。

但是峰迴路轉啊，天可汗陛下的忠犬李思摩，在用了肥皂之後，表示還不錯。於是立刻馬不停蹄給李董獻寶去了。

「是，山長。」

你莫非學老魔頭裸奔了？還是當街把阿史那泥孰的狗腿子操的生活不能自理？

看到熊孩子們恐懼的眼神，老張太爽了。哈哈哈哈，老衲盼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啊。

光啟蒙熊孩子當然是不夠的，為了迂迴，很多大河工坊的工人，都挂名在學堂下面學習先進的自我搶救知識。

所以，張德需要一批願意操持「賤業」，同時又掌握知識的人。這在唐朝，如果沒有他這隻野生的工科狗，就是偽命題。

教授他們識字的，是夏州來的一個老夫子，極為迂腐，極為摳門，可以說，簡直就是窮酸的代名詞。燈火稍微比黃豆大一點，就立刻去挑燈芯，生怕把燈油給燒光了。

然後，平康坊就大量採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