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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二哥保重。」

說著，程處弼有些不想打聽這事兒了，膠東公就是李道彥，原先是膠東郡王。他爹就是淮安王李神通，剛死了不久。就他們家的狀況，一般不會招惹事端。論地位，李神通父子兩代，都是給李淵父子兩代做牛做馬的，雖說李神通是李淵的堂弟。

馬兒聽到主人的口令，便朝前跑了起來，留下一群吐谷渾人在那裡發獃。

一把拉住屈突詮，然後就往春明門走。兩人都騎了馬，走了一會兒，後面就跟來幾人，都是吐谷渾人。

說到這裏，作為慕容氏的血脈，諾曷缽抿了抿嘴：「安國人來了長安，就不想回西域，那安菩受了張大郎的提拔，混的風生水起。拿著白糖牌票，在西市就是白撿的進項。若是二哥能跟著張大郎謀個差事，就算不能繼個爵位，至少富貴三代不成問題。」

弄了一些葡萄酒，程處弼看著胡吃海喝的屈突詮道：「李德勝怎地惹了盧家？」

「去去去……」

擺擺手，屈突詮笑了笑，「放心好了，哥哥我賺些小錢https://www.hetubook.com.com。」

「拿去吧，你們家女人孩子，難道不要添置點東西嗎？過年也不過是多了幾條羊肉，沒肉吃的吐谷渾人，還是吐谷渾人嗎？」

「二哥，我怕你出事。」

程處弼眉頭一挑，「屈突詮，你知道些什麼？」

他走的快，屈突詮在馬上扭頭對慕容諾曷缽道：「沒事沒事，他這人一向如此。」

這是長安勛貴人人皆知的事情，而現在，媽的李道彥的二兒子跑幽州搞盧家的人？

幾年下來，人情變化世間沉浮，再蠢的蠻子在長安這個大染缸走一遭，也是變得精明而現實。

程處弼在春明樓點了招牌席面，又讓人從平康坊叫來了一笑樓的幾個琵琶胡女，便讓屈突詮入座。

「嘿，你當只有李德勝？」屈突詮把銀餅子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然後塞到懷中，嘬了一口美酒，才放下酒碗，「藥師公的小兒子李德獎，膠東公家的二郎，都在裏面。」

一幫吐谷渾人都是悲從中來，有家不能回的喪家犬，寄人籬下的可憐hetubook.com.com蟲，說的就是他們。

成天在胡人堆里戲耍的蔣國公家浪蕩子嘿嘿一笑：「再來幾張。」

「你不是要尋房二郎嗎？他現在正去范陽呢，你才幹嘛去了？」屈突詮笑眯眯地又吃著羊肉，夾了一筷子腌漬的水芹，抹了抹嘴道，「本來我也就是城西混個臉熟，胡人里吆五喝六，但合該我打聽到此事，嘿，三郎，我跟你說了消息，也該幫襯幫襯兄弟吧？」

「少主，小的覺得，要是能讓人引薦給張大郎，那最好不過。小的聽北邊來的蠻子們說，如今華潤號的駝隊，都跑到北海去了。大漠上只要聽到駝鈴，若不是從隴右來的，那肯定都是河套的駝隊。」

他捏著一張華潤飛票，抖了抖。

程處弼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那幫又羞又怒的吐谷渾人，然後朝春明門去了。

「諾曷缽，你跟來作甚？」

「二哥，太多了。」

張德準備回一趟長安，人還沒動，消息就傳了過去。程處弼在國子監門口和人吹牛逼，拍著胸脯得意道：「爾等今時今日，焉敢與吾相比？不ｍ.ｈｅtｕbｏok.cｏｍ.ｃom消是財貨美人爵位官職，同予者何人？」

「走，去春明樓和我細說。」

「程處弼，你拿捏個甚？苟富貴勿相忘，難道你忘了當年和我等相約的誓言嗎？」

然而這天下不是什麼大爭，而是大唐獨強，弱國人人可欺，自古道理如此。

「說個甚，不就是李德勝鬧出了事端么？」

「滾，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說話？」

「這都是小事，要錢要官，一句話的事情。」

啐了一口，程老三又道，「若是見了房俊，讓他約出盧文淵，等哥哥回來，要和他們說些事體。」

「唐人真好啊。」

「拿著吧，我好歹也是國公之後，拔根腿毛都比你們腰粗。唉……早知道張操之這般能耐，當年真是眼睛瞎了，才幹出買了首詩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蠢事。」感慨一聲，屈突詮握著韁繩抖了抖，「墩兒！」

程處弼眉頭微皺，「此話當真？」

「少主。」

程處弼瞪了他們一樣，然後拿了幾張華潤飛票，一人塞了一張五十貫的：「房俊那廝怎地沒了消息？吾正要尋他。你們這些光吃肉和*圖*書不幹活的畜生，偏是想擠兌了我，自己去尋哥哥說話。」

「怎地皇族的人也摻和？」

程處弼自己倒了一杯酒，從懷裡摸出來一塊銀餅子，扔了過去：「李德勝一向做事滴水不漏，早年他去圈地，都是折騰小民胡人，黃河口那邊建碼頭的苦力，大多都從這裏來的，怎地和盧家鬧在了一起？」

「嘖，能出什麼事？程三郎還會打死我不成？」

說著，慕容諾曷缽盯著程處弼看了看，抱拳道，「還望程三哥莫要欺負二哥。」

「少主，程三郎是張大郎的狗腿，有什麼風聲都是他傳出來的。莫非張大郎有心拉攏二哥？」

「啐！你撿了便宜還要聒噪，人前炫耀就是討打！」一人手指彈了一下華潤飛票，嘖嘖讚歎，「唉，只怪當年我有眼……咳咳，放眼將來，這才和操之兄失之交臂。如果不然，程家那西市的碾米廠，渭河釣魚台的碾米工場，焉知不是我等進項？」

然後屈突詮掏出幾張華潤飛票，都是五十貫一張的，一共六張，塞到諾曷缽手中，拍了拍道：「拿去花銷，如今青海東都設了州府和_圖_書，伏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內府也未必月月記得給你們派發口糧……」

用刀子切著羊腿的屈突詮嘿嘿一笑：「三郎，別的事我不知道，但幽州那檔子破事兒，巧了，我還真知道。家父有個故舊，在定襄混了個差事，承蒙張都督關照，立功之後，升遷調往幽州，所以，裡頭的事情……嘿嘿。」

諾曷缽羡慕無比地嘆了一聲，然後把那三百貫華潤飛票遞了過去，「比起西市飛票，這華潤飛票有禮的多，一貫就是一貫，拿去吧。」

「我要說這事兒就是皇族起的頭，你當如何？」

「嗯？」

「哎呀，三哥莫要再來羞臊我等，快些說說，操之兄何時回京？」

「滾！」

「謝少主。」

護衛們都站在街上，沒敢騎馬。諾曷缽在馬背上沉思了一會兒，也是有些欣喜：「這幾年大唐越發強盛，天可汗陛下功蓋古今，只怕……青海回不到吐谷渾人手裡了。我等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這些年，要不是二哥接濟，連幾匹馬也養不起。」

李淵讓李神通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李世民讓李道彥幹什麼，他也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