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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鍛、修形、拋光，大塊胸甲在水力鍛錘的作用下，可以提高生產速度。只是要做全身鐵罐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肘肩關節需要匠人堆砌時間。不過自古以來中國就不缺人力，也因為人力資源過於富餘的緣故，很多時候不選擇高大上的機械，僅僅是因為用人成本更低。

「這是精鋼手弩，略有凹陷，亦不能穿甲。」

將作監的人老臉一紅。

姜行本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皇帝要罐頭，但罐頭歸罐頭，正經大規模作戰，中土的軍團往往規模龐大。大一統王朝的正兵數量鮮有低於十萬的，軍力總規模普遍在五十萬朝上。作戰的主力當然是正兵，但要讓正兵全部披甲，即便是人口數量五千萬農耕技術極其強大的大一統王朝也無法維持。

持續性的以弱勝強以少勝多，在滅亡突厥王庭之後，全國二十萬戰兵，隨便哪一支拿出來，即便領軍將領實力有些不濟，照樣可以與敵相持。

總之，這是一個讓很多泥腿子很傻很天真的殘酷事實。

「操之，汝兢兢業業為君分憂之心，吾定會向陛下美言。」

最典型的就是張公謹，論帶兵打仗，他遠不如薛萬徹薛萬鈞，但他和李靖尉遲恭關係好，又在左驍衛做過扛把子，ｗｗw.hｅtuｂｏｏk•coｍ•coｍ手底下悍將精兵多不勝數，於是只要不出現致命的戰略錯誤，基本就是刷怪一樣刷邊疆蠻夷。

「新制飛鳧箭……噢，就是貞觀五年那批。亦不能破甲，不過，箭頭略有損毀。」

閻立本同樣極為善於工器營造，不過術業有專攻，比起姜行本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財政會破產。

瞬間收發裝置，用的是釣魚台那裡水力鍛錘上同款縮小版。

兩句廢話其實意思很簡單，作為領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姜行本眾人，表示了一定會向大老闆說明你的功勞大大的。而作為跑龍套的，老張自然是表示這一切特么的都是在領導的關懷下才有的。

「少匠言重了。若無少匠同諸公提攜，焉有德施展拳腳之機？」

每一塊胸甲前，都標示了實驗日期和實驗道具還有實驗結果。

張德點點頭：「活豬受創之後，一刻而斃。」接著就是巢氏子弟寫的受傷報告，詳細列舉了大出血的內臟有哪些……

人生的一些經驗，老張在這時候把握的還算闊以。至少現在，還闊以嘛。

作為史上最能打的皇帝，李董這時候也終於可以找個借口，給張德包個大紅包，給山東士族昭示一下：ｗwｗ.ｈetuｂｏok•com•cｏm這隻是朕的。

「十分之一寸？」

以貞觀年的眼光來看，像老張這種江陰土豪，祖上略有家底，前期朝中無人，後期有類商賈，那是寒的不能再寒的寒門。

水力鍛錘和水力鼓風機未必就比人力鼓風強到哪裡去，或許瞬時輸出功率也就三到五倍人工。但水力的特典在於，它能夠持續輸出，而且相對於人力，它更加穩定均衡。儘管這個穩定均衡相較於張德所期望的相去甚遠，但也比工匠一鎚子一鎚子的砸強了不知道多少。

「幾日前西山來了一頭禍害農田的大豬，喏，此尖牙便是那畜生的。」張德說著將那尖牙拿了起來，上面串了一根皮繩，「少匠拿回去給兒郎玩耍。」

哪怕是寒門，倘使追逐工器營造奇技淫巧，大約可以直接掃入歷史垃圾堆了。

「略有不同。」

即便是祖師爺魯班，他其實是姬姓……

短弩箭已經壓縮成了麻花一樣，不過胸甲上只是有一個小凹坑，幾乎沒效果。

「新制一批都做了校驗。」張德手一伸，示意幾人跟著過去。將作監的頭頭們百忙之中出來，就是為了看看梁豐縣男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水排也就是水力鼓風機，不過老張沒搞皮囊壓縮裝置。而ｗｗｗ.ｈetｕｂｏoｋ.com.ｃｏm是用鐵軸加裝木製葉輪，然後通過管道強制鼓風。

「諸公請看，這是新制胸甲。」

「彷彿是杜南陽所制水排。」

除開大工，一般匠人儘管官方沒有歧視對待，但普通階層之中，終究還是瞧不上的。

原本沒有太大的期待，不過此時卻有了很大的期待。

很豐盛，雞鴨鵝肯定是不能少的，魚蝦鱉自然也有，鐵鍋爆炒的山珍也有若干，美酒自然是葡萄酒梅子酒黍米酒一起上。

「這是何物？」

「活豬？」

「這是舊制飛鳧箭，穿甲不能，箭頭碎斷。」

「這是八牛弩。」

「十二斤吧。」

總之，很和諧，很溫馨。

之後論功行賞，姜行本他們封爵是沒必要了，加官是肯定的。就算不加官，起碼也得給個承諾，多少多少年後，誰誰誰下台了，這個位子就是為你準備的。

兩件胸甲都出現了巨大的凹坑，姜行本上前觸摸了一下，大概估計著凹陷的程度，然後道：「當臟腑受創，骨骼碎斷。」

帶著疑問，姜行本有些狐疑，畢竟，輕薄甲具容易被箭矢射穿。不過他又想到了王祖賢的煎餅鐵板，頓時嘴角一抽。

至於姜行本說的杜南陽，是漢朝南陽太守杜詩，極善水利，屬於為數不多能夠利用水力來改善民和-圖-書生的名臣。

至於老張，他陞官不是這群普通大佬們可以左右的。簡在帝心的牲口，論誰也不敢下黑手啊。姜行本他們知道這一點，張德知道這一點，張德知道姜行本他們知道，姜行本他們也知道張德知道他們知道，然而張德還是很謙虛，很是恭順地聆聽了他們這群長者的教誨。

李董要鐵罐頭，是為了拱衛京師，鐵罐頭的數量不會是以萬為單位，估計也就是數千。以關洛的駐軍數量質量，本來就是戰兵中的精銳，而再抽調精銳步卒，塞進罐頭自成一軍，進攻力量不說如何，守衛京畿的職責足夠了。

噹噹。

作為將作少匠，閻立德除了同樣擅長繪畫之外，營造師法宇文愷，工器有類何稠，是一等一的高手。去掉數學上的先天不足，閻立德在營造經驗上，非同一般。

當然畫畫的話，十個姜行本也不夠他打的。

陪同領導一番視察，張德也不矯情，掏腰包就在武器監貞觀八年渭水工坊旁邊的農家樂搓了一頓。

「這是骨朵和狼牙棒。」

罐頭對老張來說，沒什麼卵用，給皇帝也就是個玩具。不過胸甲這種批量生產可以大規模裝備的貨色，就是功勞。

張德點點頭，然後拿起一把卡尺，夾在胸甲底層邊緣上，游標標示了一個刻度。隨https://m.hetubook.com.com後他把讀書給了姜行本和閻立德查看。

一枚弩箭直接將胸甲貫穿。

閻立德的外公是宇文邕，顯赫之處，不必多說。至於姜行本，他爹姜謩是跟著李淵太原起兵的。以功得封長道縣公，較之玄武門事變之後的張公謹，那定遠郡公的含金量，也就那麼回事。

至於說哪天發生了京城保衛戰打了一年半載的，這說明大唐早特么該亡了。

拿起一件胸甲，見肩口處內襯棉綢，愣了一下：「十斤總是有的。」

姜行本家學淵源，加上又是太原元謀功臣之後，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也就是說，能夠在厚厚的一本中國史中，以工匠的身份名留史冊，這樣的人，不可能是泥腿子土鱉，甚至連寒門都不能算。

姜行本眼睛一亮，很是意動，心想不過是個豬牙，也不算行賄。於是收了下來，微微點頭道：「多謝。」

酒足飯飽之後，老張又給諸位領導一人一張購物卡——華潤號匯兌憑票。

能夠以營造身份站在名利場而不倒，往往都是有極強的後台。最次，本身就是高門出身。

張德拿起一塊胸甲，唐軍的作戰風格並不需要全身甲這種罐頭。因為此時的唐軍，即便不像侯君集那樣結硬寨打呆仗，在處於下風的時候，照樣可以爆種一波萬歲衝鋒取得戰場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