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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駐軍來屯田，那還打不打仗了？讓西域雜胡來幫忙屯田，到時候他們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喝點酒吃點豬肉就想跟希木葉爾人一起念一句「孔夫子阿克巴」，結果喝醉了砍錯人，那怎麼辦？

「甚麼意思？」

老張摸索了一下下巴，「有得賺，是個長久營生。只是，不如在兩都利潤豐厚。」

「我宋氏若有人成為舉人，在座各家各奉上華潤銀元一千！屆時若得運量差使，鹽業『產本』按各家出力分攤，我宋氏分文不取！」

張德大笑，老李也是喟然一嘆：「財帛動人心啊。」

為了響應國家中央號召，安陸地區的名義上老大李恪，馬不停蹄地在自己的地盤上搞「推舉」。

回想起了這個數據，老李臉色一變，然後正色道：「不若我去尋李楚子，讓他也準備人手，去沙州西州屯田算了。」

「還是有銷路的。」

關外搞不好還能和諸羌換上一批牛羊物資，到巴蜀出手牛羊，到長安被人「搶劫」一批ｈetｕboｏk•ｃｏm•ｃｏｍ青海鹽，又恰好「撿到」一批意外之財，然後剩下的青海鹽，就能很順利地通過漢水雲夢澤，直達漢陽碼頭。

好吧，就算不給這個面子，怎麼地丹陽郡公和衛國公關係糟糕，幫忙毆打一下衛國公的兒子，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這亂糟糟的情況，連一向不動彈的土老財以及沒地位的地方大商戶，也偷偷摸摸地渾水摸魚。

山東的糟亂最終是要歸於平靜的，只是什麼時候平靜，用什麼方式平靜，不得而知。

「我那兄弟琢磨的，可不是甚麼販運米糧去西域。他準備在西域直接種地。」

青海鹽實際上的銷路，還是存在的，華潤系的外圍，或者說下級經銷商以及配套企業，還是有能力消費也有意願消費。

「侍中所擬新政，莫非不要求米糧來源？」

「沔州有多少織女來著？」

如今洛陽新南市，簡直就成了「推舉」聖地。但凡有資格去做一回舉人的，都準備hetubook.com.com努努力，將來跑到東都來做。

「若我為舉人，大龍嶺、孟德鄉、雲口津諸地富餘青壯，一定聯絡起來，前往長安領了送糧差使，去西域換來鹽業『產本』！」

不過很顯然，丹陽郡公的兒子，不可能真是為了那點豆麥瓜果，那玩意兒對丹陽郡公來說，就是個屁。

跟老李解釋了一下漢陽第一紡織廠車間首席織女的工錢之後，李德勝眼睛眨巴了一下：「這工錢……比我俸祿還高啊。」

雖說這不過是吏員，頂多從九品的小官，可「權重」相當大。他們就像是一隻只籌碼，賭博的主角不是它們，但沒它們玩不轉。

老李突然咧嘴一笑，「如今在丹陽籌措了腳力，準備借下這一鋪。」

所以說，屯田也得根據牛頓第一定律啊。

這光景，還沒人知道丹陽郡公的套路。但這年頭，並不缺乏市場調查的商人。在派出人手打聽了江南道西部地區的食鹽消費情況之後，很快又起了波瀾。

「我有和圖書個兄弟。」

尼瑪……

「楚地如何劃分？」

老李感慨萬千，安陸地區的怪象，簡直讓他大開眼界，比當年河北「羊吃人」還要來得滑稽。

因為「經濟之才」缺乏的緣故，地方士族也不是沒有手段，「王學」不是官方在推么？那就砸錢，收買「王學」徒子徒孫。接著批個馬甲，上去就是自己人。

「桃陵人要是能得舉人，亦有后報……」

「眼下也顧不得『位卑』了，要的就是『權重』啊。」

經過不懈的努力，一個舉人名額，可以賣到八萬貫的均價。

一時間老張沒聽懂。

「……」

肯定不會要啊，江漢平原這裏，鹽價相當的低，一般人還察覺不到。但實際上，因為張德的緣故，海州登萊滄州的海鹽，規模相當大，只是比較隱蔽，主要消費人群，是石城鋼鐵廠、河口市舶司之流。

「哈哈哈哈……」

到大朝會時，侍中魏徵從馬周那裡弄來的新政，中書省表示同意，尚書省表示可以立即執行。民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是抽調了度支司精幹，隨時準備驗收一下承接西域糧秣運送業務的商家資質。

這些糧食，可以直接跑去行軍總管那裡交換鹽業「產本」。「產本」到手，立刻就能從絲路走甘涼，路過青海之時，弄一批鹽直接就入關。

眼下的西域，沙漠戈壁還沒有一千多年後那麼囂張，綠洲數量是相當多的。可耕種地區，圖倫磧南北都有不少。尤其是高昌故地，也就是西州伊州地區，真要是種豆麥，還真不虧。

「現在朝廷又出新政，由民間商戶販運米糧至西域，再由行軍總管交付鹽業『產本』，憑『產本』前往青海換取青海鹽。不過侍中擬有章程，西域米糧所換鹽業『產本』，只可在楚地發賣。」

「丹陽？太遠了吧。」

「聽說是江南道西部地域，彭蠡湖以西吧。」

「正是。」

不過聽上去相當的科學啊。

畢竟，發苦的鹽巴，又有幾個人愛吃？

這就可以了。

之前丹陽郡公又給竟陵縣令幫了忙，加上血脈上更ｈｔtps://m•hｅｔuｂoｏｋ•ｃom.cｏｍ是父子關係，怎麼地……也不能不給點面子吧？

而漢陽這裏，沔州長史跟竟陵縣令關係不錯……

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織女不同別處苦力，工錢不低，且又是女子，持家經營，用些青海鹽給子女，也不算什麼。」

張德琢磨了一番，「而且銷量不會差，若是你那兄弟大賺，怕是又要鬧出不少事情。」

嘲弄歸嘲弄，事情還得做。

「這些腳力，多是善耕作的農戶，可不是尋常腳力。」

「區區一個制吏，就是這般喧嘩。上品無寒士……呵，什麼東西！」

「這鹽……咱們這裏，怕是不會要吧。」

老張心中暗罵：這李客師夠奸的啊，這樣的政策空子也鑽？

李德勝滿臉的羡慕，怎麼能不羡慕呢？按照他兄弟的計劃，顯然是準備在西域屯田，直接就地產糧。

民間一時半會兒，還沾不到這個光，享受不到這個福利。

萬一自己也弄個舉人上去呢？

漢陽城中，長史張德也覺得這世道真是變了模樣，不過洛陽的渾水，他如何也不會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