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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忽地，兩個孩子鉚足了力氣，在老張身前大叫了一聲。

雖說張沔覺得自己沒見過幾面的大哥一定是在吹牛，可跟著張滄過來的一群蘇常小夥伴，紛紛拍著胸脯表示：沒錯，老虎是滄哥打死的，而且是用了這麼一招……

到底還是小孩子，還沒有碰觸複雜的關係，然而張沔還是覺得，這大概是因為阿史德銀楚遭受了智力上的侮辱，所以才會這樣偷偷地問他這麼一個「聰明機靈」的小孩子。

「那年長的，瞧著溫溫柔柔，卻是讓我厭煩，只覺得這女子就是生了好皮囊，這溫柔可人，都是給人看的；至於那小一點的……」

「阿耶答應了么？」

「哪個？」

「呵呵，順娘、媚娘，晚上吃點甚麼？」

「……」

嚇的張德差點把手裡的張雲夢扔出去，而得逞的兩個小孩子，則是跑的飛快，在中廳的人堆里鑽來鑽去，不讓自己老爹的目光尋著他們。

「有個京城來的獃子，偷偷給的。」

於是走到半道，銀楚把懷裡的張遼扔給了鄭琬，讓她幫忙帶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下。至於自己，則是回屋換了一身衣裳，接著叫了一輛車子，前往馬場。

有那麼一瞬間，老張以為周圍的空間受到了扭曲，全都是慢動作，只有兩個孩子跑跳吵鬧的聲響，被放大了無數倍。同時被放大無數倍的，還有武順娘欲言又止的羞澀嗔怪，以及武二娘子那英氣逼人的凌厲眼神。

「呃……」張沔遲鈍了一下，然後看著銀楚，一臉坦蕩，「不笨。」

「……」

「銀楚呢？」

「孃孃好。」

到了馬場，銀楚手持鞭子，直接道：「把『踢雲烏騅』牽來。」

老張臉皮越發燙了。

「二哥不怕大哥么？」

「嗯。咦？怎地恁多海螺海貝？」

老張的目光還沒尋到兩個嘻嘻哈哈到處鑽的孩子，另外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已經飄了過來。

「把小郎給了我，便出去了。」

「阿耶——」

張洛水原本在屋內看圖畫冊子，都是一些小故事，相當有趣。只是聽到張沔在喊，連忙將手中的畫冊扔到一旁，和_圖_書拎著裙裾就跑的飛快。

儘管小夥伴們演示出來的一招畫風都不同，但言之鑿鑿的神色，以及大哥氣定神閑的姿態，由不得讓人不信啊。

「對啊，晚上吃甚麼？」

阿奴一臉興奮，然後又垮下了臉，一把抱住臉色不好的武二娘子，「武姐姐，我現在吃什麼吐什麼，好難受啊……」

這等凶獸，大哥一拳打死一隻，可見是天賦秉異，乃是神力非常，不是等閑人物。

「哼！」

「真噠！」

吭哧！

「……」

「孃孃是不喜歡長安來的女子？」

銀楚微微地吸了口氣，想起了當年那場賽馬，又想起了當年那場追逐。當年，某條江南土狗騎著一匹快馬，追上了她，然後超過了她，然後一騎絕塵……

挑揀著好看的，顏色各種各樣，形狀也各有不同，可以說很用心了。而且品相完美，基本上沒有豁口的，想來也是考慮周到。

張洛水想了想，開口道：「二哥你真聰明。」

整個中廳頓時有些尷尬，饒是臉皮厚實，老張也有些發熱。

「是甚麼人？竟然讓看和_圖_書小妹？」

張沔抬頭看著銀楚，將一包貝殼拍了拍，放在了園子的廊檐台階上。

鄭琬一臉的無辜，畢竟阿史德銀楚行事，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做什麼，家裡人都是習慣了的。

張沔一頭霧水：蛤？

「那是。」

兄妹二人正暗自忐忑，卻聽園子內有人問道：「你這兩個小東西，中廳放了瓜果不去吃，來這裏玩個甚麼？」

晚上吃什麼？

晚上不如吃雞|吧。

揚了揚下巴，張沔有些興奮道，「帝姬孃孃已經應了我，到時候制新瓷的時候，也讓我去。我聽江陰來的阿哥說，蘇州有人用海螺制了稀奇物事……」

頭也不回地繼續埋頭沖，到了偏廂園子，張沔連忙嚷道：「阿妹，快來看這個，都是好看的海螺！」

「他脖子上掛著那麼多虎牙，聽說一拳打死一隻……」

職業生涯的主要貢獻已經靠繁衍後代的黑風騮正在遛彎，猛地瞧見一個女人沖它冷笑，頓時打了個響鼻。

「要不是被護衛挑揀了一遍，還有更多呢。」

張沔一看，卻是瀚海公主，正抱著懷中的張www.hetubook.com.com遼，大約是出來散布曬太陽。至於為什麼要曬太陽，張沔只知道他老子說過，曬太陽能補鈣。至於鈣是啥，張沔只知道他老子說過，小孩子問那麼多？！

張洛水抬頭看著阿史德銀楚，然後抬頭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找誰，「孃孃，小妹呢？」

一時間，兄妹二人對返轉江陰的大哥有些敬畏起來。老虎他們是見過的，辣么大，牙齒辣么粗，爪子辣么鋒利。他們親眼在安州吳王動物園看到過老虎吃小牛，一巴掌就把牛犢子摁死，一口就咬斷牛脖子。

「二哥說，是京城來的獃子送的。」

青袍的官有點特殊，眼下的行情主要就是技術官僚。將作監和工部居多，很多時候還不如綠袍的權力大，只是皇帝嘴巴大，他說了算。

「二哥，這海螺可真多。」

說著，阿史德銀楚忽地降低了聲音，看著張沔，「二郎，你素來聰明，你……你看啊，你覺得……你覺得孃孃笨嗎？」

成年人一想起黑歷史，自然是各種羞憤交加，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給掐死。

「長安來了客人，你阿和-圖-書耶正帶著她們一起看雲夢呢。」

「噯，莫要吵著弟弟。」

對於張雲夢，張洛水十分喜歡，覺得小妹肉肉的，比什麼都好玩……

「……」

「甚麼獃子？」

「阿耶——」

「還有哪個？有窯場的那個啊。」

「作甚要怕？」

見張沔拎著一包的貝殼，丁玲噹啷地跑的飛快，白潔遠遠地喊了一聲。

「二哥，這些都是哪裡弄來的？」

「說來也是忘了正事，我正要來尋你們兩個的。快快快，隨我去中廳。」一邊招呼，阿史德銀楚一邊對張沔和張洛水道，「少待到了中廳呀，你們兩個可要記得，一看見那兩個長安來的女子，旁的不管，就先跑你阿耶跟前，膝前撒嬌，『阿耶』多喊幾遍。」

「知道了——」

張沔說著，嘿嘿一笑，「那些挑出去的，我拿膠粘起來，做個擺件，定是好看。」

貝殼是極為鋒利的東西，用來切肉殺魚，沒有任何問題。海邊沙灘行走，要是赤腳，踩著貝殼，多半都是血淋淋的。

「是個官兒，穿的還是青袍。」

「怎可能答應，我是先去求了帝姬孃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