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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借到長孫阿舅家的勢力，反而是靠了姨夫才風生水起，武昌縣令怎可能不珍惜跟老張的關係？

這可是典型。

當年老張還被長孫沖大表哥「橫挑眉毛豎挑眼」的時候，韓伯玉還是大表哥的跟班，可就是這樣的狀況，韓伯玉跟張操之，居然還成了朋友，可見人情關係，是很微妙的事情。

再一個，張利是「家生子」，前途沒必要拼自身，張公謹、張德不倒台，他將來前程似錦，說不定也能外放哪個州縣開枝散葉。自立門戶也不是沒這可能，反正張德不介意這些。

除此之外，廠內還有個「府內精釀廠」，帶有實驗室性質的小型單位，其中隨便一個老頭，都是釀酒的好手，精通巴蜀、荊楚、吳越各種老酒、濁酒、新型白酒的釀造。其中一款度數比較高的「明月酒」，就是由清河崔氏徐州房發賣，以崔珏的字型大小命名。

「三哥哥說的是，唉……這老酒喝得沒甚滋味，府https://www.hetubook.com.com內新發的這酒，口感獨特，回味別緻。春日里才了二斤多，這哪夠喝的。」

張三郎前往武昌之後，先是請客跟同僚們一起吃飯。武昌縣令其實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乃是長孫無忌堂兄弟的外甥，交情有點遠，但總歸算是有交情。而且縣令年紀也不大，論起來，還要叫韓瑗一聲姨夫，而韓瑗韓伯玉，跟張德那是十好幾年的交情。

「內廠新酒不多啊。」

「三哥哥，內廠這酒還有沒？」

哪怕是上下級關係。

完美。

「噯！有勞三哥哥！」

崔弘道眼下主持徐州家業，其中一個拳頭產品，就是代理「明月酒」。

張利過來做二把手，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公文內容不多，但卻是個聖旨，皇帝下詔，他要拿酒勞軍。

「小事。」

張利見是關係親近的同僚，琢磨了一下，回道，「正好明日我就要去武昌赴任，到時候去內廠https://www.hetubook.com.com幫你打探。可你也是知道的，這新酒，泰半不會產量太高，更何況口碑恁般好。它要是能高產，還不得賣到遼東去啊。」

於是韓瑗的姨侄來求姨夫幫個忙，韓伯玉就把這事情，扔給了老張。升遷路線簡直就是規劃好的一般，蹭蹭蹭就上去了，這年頭，能在武漢混到縣令位子，那必須是智力、能力、權力紛紛在線的狠角色。

自「甘蔗酒」這個事情提上議程，「府內精釀廠」就開始了「糖副產品」發酵蒸餾的改進，因為路數都差不多，設備又相當的完備，初步釀造出來的新款「甘蔗酒」，首先給府內官吏當作福利發了下去，然後再內部做調查，看看要不要勾兌調製改善一向口感。

實際上有點偷天換日的意思，武漢這裏早先還有「獠寨」，隨時可以用「獠人」的名義在大批量生產烈酒。

因為張利剛從文書調崗到主持「副產」，房玄齡給他安排了一個武ｈtｔps://ｗｗw.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cｏm昌縣丞的職位，江西省和武漢觀察使府，委任狀明確了職權範圍，也算是讓武昌縣令省得去疑神疑鬼。一把手和二把手互咬，對老張來說毫無必要。

因此如果武漢本地的官僚，有漢陽或者江夏的，要調崗去武昌，一般都會說「駕舟北上」「乘車東行」，而不是「騎馬南下」。實在是因為這地界有一段長江是先向北，拐個彎再向南，然後再向北，再向南，最後再向南……

這年頭的武昌還不是老張非法穿越前的武昌，在圍湖造田、圍圩造田、壘田修壩之前，也沒有什麼武昌魚可以吃。因為陸機這位吳國老鐵吃的魚，跟老張非法穿越之前吃的，不是同一條……

萬一官府查，推個龍姓的獠人老婦出來，開口就是：我們這種人沒有文化的嘛……

所以張利的調研很順利，還混了二十壇新酒，他並不是特別好酒，留了一半，剩下的全部讓人送到了江夏城，轉交給友朋。

發福利這種事情，ｈtｔｐs://ｗｗw.ｈｅtubｏoｋ.coｍ•cｏm只能是看關係了。

後來韓瑗去六部行走學習，地方上的人情，主要就是靠張德，中樞的人物，同輩裏面有能量的，也就是鴻臚寺馳騁的長孫沖。可萬萬沒想到大表哥馳騁起來沒個底線，居然在榻上也馳騁了好些年，這就沒辦法了。

武漢有個釀造廠，除了酒類之外，還涉及醬油、醋等調味品的釀造。基礎生產部門在江夏城東邊，臨江臨山，有弛道直通，還有專門的「醬料碼頭」，歸樊港管。

魚是同一種魚，只是地理位置偏差有點大。如今的武昌城，更多的像鄂城。魚蝦雖多，卻是問長江水神討要的，湖裡面折騰的人，多是江夏鄉下的老哥。

一日在後衙休息，小酌了兩杯，頭一次喝新酒的張三郎頓時一愣，「這酒滋味確實獨特，內廠的人說這酒用『糖渣』蒸釀，若如此，豈不是省了不少糧食？」

「這酒……嘿。」

「新酒早晚都要發賣，等著就是了，明日去了武昌，我先去內廠看看，若是有多的，先ｈｔtps://ｗww.ｈeｔuboｏk•cｏm•ｃｏｍ捎些許回來。」

總之，這是一個駕舟也能玩飄移的刺|激地方。

正琢磨這新酒的好處，忽地外面門子傳來消息，說是府內有公文。

徐州本地關撲「酒麴」，不過崔弘道卻並沒有真箇就去釀酒，只是拿到了酒類生產銷售的官方許可證。

「還真賣去遼東啊。」

朝廷也不可能說對待武漢「南蠻」還要如何狠辣，畢竟天下能跟他們一樣「乖順」的蠻族，實在是不多。

張三郎於是放下酒杯，跑去查閱公文，打開一看，張利嘴角一抽，只覺得渾身難受。

接風宴一過，張三郎就跑去「府內釀造廠」調研，他是主抓「副產」的，糧食生產增加，對縣令有加成，對他沒什麼卵用，而他要是能少侵佔糧食，那縣令更是要感謝他。

到三月底的時候，新酒作為福利，在江漢觀察使府的官吏中間，流傳的有些熱鬧。好酒者居然覺得這個酒滋味還不錯，只是「府內精釀廠」畢竟是研發部分，不是真正的生產單位，所以短時間內，只會是「僧多粥少」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