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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毗鄰中國，欲制扶桑，先制鯨海；欲制鯨海，先制朝鮮；欲制朝鮮，先制遼東。臣舊年為登萊水兵時，便是小舟，亦能摸索島嶼直抵遼東。如今海上航線穩妥，較之當年更是興旺……」

李董對此人還是有印象的，夷男被亂棍打死，王氏父子都受了封賞。現薛州刺史薛不棄，當年還是斛薛部的少族長，這麼多年下來，斛薛部舊地改稱的薛州，一定大規模群眾事件都沒有發生，可見這忠臣的含金量，那是相當的高。

心中想著，杜構更是咬咬牙：王啟年啊王啟年，入娘的要是回京之後不請老子吃飯，老子要你好看！

所以，忠臣就應該拍馬屁，不拍馬屁的就不是忠臣。

要說對杜如晦，孔穎達、褚遂良之流當真是不滿意的。因為杜相公臨死這麼一出，整個一瘋狂打臉，反覆抽他們這幫「文化人」。

遍數「弘文閣」中的「權臣」，也只有馬周一人。

聲音很洪亮，四方都聽得到。

若非杜構悄悄摸摸的跟張德有不可描述的關係，大概還真是會和*圖*書在這當口被一幫老江湖給噁心，化作暴躁老哥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老子是忠臣！

唯一損失大一些的，大概就是用「禮數」來維繫家族的門第。

懷揣著真心實意的升斗小民不在少數，寒門庶民之流，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可以減輕壓力。

然而一干老臣表示你小子就別反抗了，你爹哪裡是屍骨未寒？你爹是真涼了！

杜如晦用自己的葬禮，稍稍地給關洛大地上的百姓鬆了松身上的繩索。「杜相公千古」這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喊出來的。

饒是一向做人厚道的馬周，這光景也是臉皮抖動，他隱約間，大概是知道這位新晉蔡國公為什麼會是這個德行了。

太熟悉了，那種田園犬的「狗味」。

眼下的事情，真的是搞死他快了，連退了休的史大忠，也有一種日了狗的悲憤。被人算計十幾年還樂呵呵的，換誰誰蛋疼！

入內之後，就見幾個老臣眼神都古古怪怪的，杜構這個月也算是把「氣度」給養了出來。「人走茶涼」的家族關係和_圖_書，「靈堂K歌」的街頭談資，要是沒有一刻大心臟，那是真遭不住啊。

薛州薛不棄能如此，東海王東海想來也不會差多少，一個坑出來的忠臣，能有多大區別？

你他媽會不會玩？

杜大郎正爽著呢，孔穎達一看不妙，正想要開口說話，卻見許敬宗急了眼一般起身出列，雙手持著勿板高聲道：「陛下！臣以為，蔡國公當鋪陳四海諸事即可，如何用人，陛下自有聖裁！」

媽的，既然老子家裡關係淡了，撐門面的頂樑柱換了人，老子還管那麼許多，賣幾個人情出去，到時候杜氏就算不能依舊輝煌，怎麼地豪門體面還是有的。

有點心虛的孔穎達和褚遂良都是眼睛盯著勿板，心中暗道：這杜老大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

「舊年卿在登萊保境一方，當熟稔渤遼諸事，今『宣政總制院』一事，倘使東海之上，依卿所觀，可比照何處？」

杜大郎表示老子就是說說，用不用又不是老子說了算，沒錯啊，皇帝說了算。

一時間，杜構有點慶幸，也和*圖*書頗為感激康德。

杜大哥終於也是想起來操之老弟叮囑過的，特么的他怕啥？

只是有人很納悶，杜構你膽子夠大啊，這是直接給董事長推薦「人才」啊，這是要斷了我們的「機緣」啊。

「吾皇萬歲，臣杜構……」

其餘什麼國子監祭酒、禮部尚書……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

「……」

「……」

「王啟年……」

東海辣么大……賣鹹魚也能有得賺，可賺多賺少，那涉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容易得罪人。

杜構有了張德的保證，他也不怕「忠義社」的牲口來咬他，當下直接道：「東海王萬歲勞苦功高，乃父為崇崗鎮鎮將時，可謂智勇雙全。當年鎮壓鐵勒夷男，可見王氏乃國朝忠臣！」

一看風頭不對，一眾閣臣都急了眼，你他媽搞毛呢杜大郎！

話音剛落，杜大郎看也不看許敬宗，反而順著話頭道：「吾皇聖明，臣以為許公所言甚是！」

「進奏院」是草創不假，「弘文閣」也不過才兩年班底，何嘗不是國朝體制中的「新丁」。

公司這麼大，和_圖_書現在要拓展業務開分店，這分店是總公司直營還是讓人加盟，那都是有說道的。

豎起耳朵聽牆根的杜構這會子那真是滿肚子的怒火，心說我父親大人屍骨未寒呢，你們這就坑上了？一幫老臣指著我這個年輕晚輩吃飯？

本以為杜構老爹涼了之後，杜大郎肯定是小心翼翼重新做人，萬萬沒想到這貨直接浪的飛起，居然還敢「染指」人事。不但「染指」，這特么就是上下其手直接幹上了啊。

他說的痛快，反而想的清楚了許多。

什麼是忠臣？！讓皇帝老子高興的臣子，那就是忠臣！

御前候著的康德自然不知道杜大郎心思這麼複雜，他給杜構行個方便，這不還是因為……上了賊船嘛。

只是孔祭酒、褚學士並不了解杜構和「忠義社」之間，其實並沒有直接聯繫。本著有棗沒棗打兩桿，能讓杜構跟「忠義社」決裂最好，不能的話，噁心噁心也是不錯的。

雖說兩個陰陽人死太監既日不了狗，也沒辦法蛋疼……

帝國「四大天王」之一帶頭「斯文掃地」，將來不和*圖*書知道多少人在「禮數」上將會用杜如晦的名義來「不講究」。

可要說介意，李董還是很介意的。王萬歲能不能用好不好用，他心中底氣不足。尤其是，王萬歲跟張德之間，那千絲萬縷的關係，「王下七武海」到處搶錢的時候，可是感觸很深。

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待見杜如晦，以及杜氏子弟呢？

一幫老臣算計他，杜構也不給面子，反正我就是說，我又不負責。皇帝要是用人，那最好，不用，那也是皇上聖明，我就是那麼一說……看把你們給急的。

只是杜構也沒搞明白，自己老爹已經去世了，康德憑什麼給面子？莫非是因為皇帝要重用我杜氏？

閃了腰的許敬宗面紅耳赤，連皇位上的李董都覺得這傻叉真特么丟「弘文閣」的人。偏偏杜構不按套路出牌，這就很尷尬了。

嘴角抽搐的許敬宗心說你特么好歹是國公，上來就是「吾皇萬歲」，這一點都不講究啊。

在一種「閣臣」的「牛眼」中，杜大郎根本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