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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是？他那妻子，還時常親自出來獻舞，多是赤足露腹的裝扮，幾近挑逗，簡直是不堪入目！」

「如此倒是不錯，土族前去做說客，跟朝廷也無關，將來就算傳揚出去，把這做說客的也宰了就是。」

「稟明薛公之後，再來商量。」

差點禿嚕嘴的書辦擦了擦冒出來的冷汗，心道這心直口快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嗯？！還有此事？！」

「啊？！又是甚麼由頭？」

「你有所不知，這廝把自家治下百姓一併打包賣給了黑齒部少族長，手頭是不差這幾百貫的。」

這其中裁量，一是小國小族沒什麼反抗能力，就算地方要坑死他們，還有唐軍撐腰；二是小國小族也算是個「賞賜」，李皇帝對地方「受苦」的老鐵們來點福利。

兩人幹缺德買賣也不是今年才敢，都有很豐富的經驗，前科相當惡劣。黑齒部發家就是做帶路黨，張三哥更加不用說，武漢繁榮，離不開獠寨人民的大hｅｔubook•cｏm.ｃom力支持，而他張三哥，當年在獠寨，也沒少玩小娘。

「……」

「如非要說尋個土族打交道，這等人兒，某還真是不願意交結，著實讓人難以招架，熱情似火，過了頭啊。」

對於萇山國請求內附這個事情，薛大鼎還是很重視的，親自前往熊津不說，還準備在朝鮮道樹立典型打造榜樣。

「肉食果蔬都是不缺，還有倭地送來的楓糖，這真是大手筆了。」

離得不願，就是弓穢等萇山國「貴族」居住的地方。整個萇山國已經覆滅，武裝力量盡數解除，如今給弓穢做護衛的，直接就是遼東巡撫使身旁調用，可以說配置相當的高。

同僚們正在閑扯，說話間，外頭來了一個傳令書辦，將手中信箋交接后，擦了擦頭上的汗：「夜裡有一場酒宴，去是不是？那萇山弓氏宴請薛公。」

叫賣自家國民，這種事情也能幹得出來，當真是讓人無語。

「這野和_圖_書人當真有點意思。」

明天本就有宴會，不過是朝鮮道黜置大使的官方宴會。但萇山國國主弓穢當真是個妙人，明天要給他表功，他今天就先給「薛書記」來個感謝宴，這操作……讓返回熊津的張利都是覺得奇葩。

然而眾多官吏也不管恁多，來了朝鮮道本就是受苦，現在能搓一頓好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別人缺德那也是別人的事情，自己只管吃喝！

要臉的肯定是好好做官干點人事，不要臉的……販賣人口那叫一個熟練。

「這如何不能明白？撮爾小邦內附，也要皇帝接見，那皇帝還忙得過來么？扶桑地百幾十國，一個個過來，豈不是忙……個不停？！」

「正是如此！」

典型和榜樣的力量是很強的，吃肉還是死亡，很簡單的選擇題。

衙門是當年百濟遺留的官署，逼仄簡陋，但還算合用。

「聽三哥的。」

手掌比劃成刀，黑齒秀狠狠地朝下一切，用意顯然極和-圖-書為歹毒。

「去！如何不去？！某正要好好看看，這廝到底還有甚麼手段，到底能不堪入目到何等地步！」

「朝廷回執怎地是這般的？」

「明日還有宴會，便是朝鮮道黜置大使為其表功，薛公又要受累了。」

只是宴會上發生了一點點小插曲，主座上的朝鮮道黜置大使薛大鼎大概是有點肉渣蹭在了鬍鬚上，就算是薛大鼎自己，也不覺得如何，反倒是那弓穢，一副非常心疼小心的模樣，然後抽了一條白凈的絲絹，小心又小心，仔細又仔細地給薛大鼎弄乾凈了。

「府內官吏，都被他請過了，去他那門堂里走一遭，多是一些近乎赤|裸的婢女，當真是毫無禮數！」

「怪不得……」

正吃著，黑齒秀忽地小聲問張利：「三哥，如今這萇山國擺平，那周遭還有十幾個反王，當能勾幾個過來用了。」

黑齒秀點頭同意，又吃喝了一陣，等到夜裡，直接便去了朝鮮道黜置大使的衙署。

慎言，一定要和-圖-書慎言！

「剩下的死硬反王，秀哥看法如何？」

不是沒見過土鱉野人，可像弓穢這種死皮賴臉天天過來請安跪舔的，著實沒見過。這種人，京城多得是，可那都是有見識有身份的，知道怎麼舔才能讓人愉悅讓人舒爽。可這野人，簡直是天賦異稟啊，天生的跪舔達人，驚的一幫朝鮮道黜置大使衙署內的官吏們目瞪口呆。

二人在熊津城的一處酒肆隨便點了點吃喝，肉食不多，但也有松雞一隻，還有鯨魚肉乾，烤制的兔子也有，就是柴了些。除此之外，也有菘菜燒豆腐，還有一疊五香的胡豆。

要是貞觀二三年，突利內附還能混不少好處。現在么，還是算了。東南西北不知道多少國家、部落、山寨，有些小族，甚至連怎麼溝通都無法做到。比如交州，周圍雜七雜八的山頭，也是種族林立，請求內附的，早幾年就是排成排，一開始中樞還挺樂呵，後來直接讓李道興自行處置。

「俺想著，便先留個服帖的和_圖_書反王，讓他們做個說客，能騙幾個反王是幾個，騙了就殺！」

中樞回執的意思，就是讓朝鮮道自行處理，消化在地方。畢竟，兩萬人的部落，貞觀二十二年，真心不算什麼。

「咦？怎麼恁多人，這弓氏著實有錢。」

「是甚麼事體？」

「這廝簡直比蒙兀人還要會拍馬，天生的本領！」

「萇山國之事。」

「說是答謝薛公厚愛……至於具體甚麼厚愛，卻是不知。」

「這等野人，也是頭一次見到。簡直是……奇葩。」

「這弓氏不但口技了得，沒曾想，還有這等『溜須』的本領，佩服，佩服……」

「如今那弓氏也到了熊津，天天前來拜訪使君，當真是……唉！」

宴會氣氛倒是不差，活躍起來也快，一應歌舞都有，雖說有點「逾制」的意思，但土王嘛，干點土鱉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同去、同去……」

「三哥莫要以為山民多是如此，也就這弓穢是天生的『本事』，其餘土族，大多蠢笨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