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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的教育果然有門道。

老張也是一聲嘆息，拿起茶壺，給李承乾倒了一杯茶，「儲君這個位子，上得下不得，進得退不得。一旦下來，一旦推了，必死無疑。」

張德搖搖頭，智商在線是好事，良心在線也是好事，可在這個時代，群狼環伺之下，還要不緊不慢溫文爾雅，死路一條。

貞觀二十二年，劇變已然發生，那末，帝國選擇了超越極限。

「兄長來了？讓他過來吧。」

老張笑了笑，「也就殿下還講良心，換作旁人，胡人死活干他們何事？」

「這功名，看來這些個院士自己也清楚，靠錢是買不來的。」

可為什麼李承乾這個神經病就成了種地小能手？李泰這個死胖子整個一精神病患者？李恪更離譜，自己射了一發之後，趁熱觀察小蝌蚪的生命軌跡……

「殿下但說，一定幫。」

張德拋出誘餌，讓李皇帝盯著「曠古爍今」「千古一帝」，而李皇帝同樣拋出誘餌m.hetubook.com.com，讓膽小如鼠的「賤人」們盯著「自由經商」。

「是，使君。」

「小菊？你是不是病了？」

幸虧妹妹是個女子。

「你這樣，將來登基，也是不長久的。莫說進奏院那些吃肉喝血的，就是弘文閣那些……你也是鬥不過。」

想什麼來什麼，外頭來了一個宮婢，小聲說道：「殿下，太子殿下駕到。」

小菊有點精神錯亂，她年紀小，可不代表是傻子。這都是什麼君臣關係啊，還有，自家殿下的肚子一天天都這麼大了，怎麼也沒見皇帝皇後派人過來拿人？這是通姦吧？

有的人就是不忍心這個不忍心那個，先天後天的因素揉雜在一起，造成了這種性格這種生活態度。

到了裡頭，就見李麗質正在翻著書，而張德在那裡畫圖紙。見李承乾進來，李麗質眼皮抬了抬，指了指一張椅子，李承乾點點頭，自己就坐了過去。

別人看重的東西，在張和-圖-書德和李世民眼中，都是不值一哂的。

聖賢的話只是一句話，但身體力行之後的感悟，就不是一句話，也不是一場良心發現。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只可惜，在食肉動物這個圈子裡，你偏偏還要吃素，這不是找死是做什麼？

「多謝多謝，又叨擾大郎一回。」

「唉……本王知道。可如何說好呢？便是見不得這個。」

「說是這麼說，可這些胡人也以唐人自居，家中子女半點『胡言』都不會，關中鄉音比本王還要正一些。於心何忍啊。」

將來登基，還不得精神分裂？

這本該是低配聖人或者高級純臣賢臣才應該有的素質，偏偏放在一個儲君身上。

「這從何說起啊殿下。」

連連點頭，李承乾拿起茶杯，彷彿是烈酒一般，一飲而盡。

中原帝國的有效統治極限，漢朝已經給出了東西的空間跨度。超過這個極限，除非要改變中原帝國的經濟基礎，而hetubook.com.com一旦如此，帝國的根基又會發生劇變。

「殿下啊，還是太子當的太久了。」

老張把圖紙摞了一摞起來，然後喊道，「小菊，把這些歸檔，然後通知『湖北會館』的人過來取。」

坐躺椅上撫摸著肚子，感覺到腹中的生命在扭動著，李麗質面帶微笑：「你這話說的，他們自己，或是他們將來的子孫，不也是要做官的？倘使出將入相靠花錢就行，豈有他們翻身做主的一天？」

一旁宮婢臉又麻木了起來，人家是儲君啊，這麼做不太妥當吧。

然而正這麼想著呢，就見不遠處一群幼兒園小朋友嘻嘻哈哈地在那裡奔跑，原來是課間休息，正在做健身操。

這和聖母病這種精神疾病不同，聖母病出發為私，本質為假。而李承乾這種，純粹是生錯了時代。

外頭李承乾羡慕不已地看著隆慶宮，和寒酸冷清的東宮相比，這隆慶宮都快趕上洛陽宮了。

「是。」

不過暖男太子心中hetubook.com.com一想，也就是現在，往後李麗質後人，豈敢住在這隆慶宮？還不是皇家的鍋中肉？

「可以，殿下只管放心，我通知一下維瑟爾，此事舉手之勞。」

「嘿……娘子說的真是有道理。」

恁大的地盤辦教育，誰敢說住不得？買房子買在附近的土豪們不答應，將來長大起來「蒙師」是長樂公主殿下的小屁孩們不答應，還有那些在這裏求學，「山長」是李麗質的青少年們也不答應。

二十年以後，能跟妹妹比「門生故吏」多少的，能有幾個？

李承乾自己不知道嗎？知道，可有時候人是很難自控的。

沒發現啊，這隆慶宮之主還真不是蓋的。

看到這場景，暖男太子虎軀一震，頓時瞭然：這隆慶宮啊，還是妹妹家的。

「沒、沒有……」

誰叫某條土狗在技術手段上，打破了規則呢。

講白了，二十幾年儲君生涯，李承乾見慣了人情冷暖不說，連家庭冷暖也體會了一遍。天家無情人有情經歷過htｔps://wｗw•hｅｔuｂｏoｋ•com.com了，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也感受過了，要是個窩在宮裡混吃等死的儲君，倒也還好，偏偏還下地受苦……真·受苦之後的感受，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

低著腦袋，抱著文檔往外走的小菊總感覺在隆慶坊這些日子，跟做夢一樣。

也不怕說逾制……

抖了抖《長安日報》，張德笑呵呵沖李麗質說道。

臉皮一抖，李承乾瞬間覺得自己圖樣……

「大郎，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這麼多年，李承乾不是沒有狠勁，真要是沒有狠勁，那就根本下不了地。一個手掌有了老繭的太子，能沒有狠勁嗎？

李承乾也不客氣，自己坐在那裡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道：「進奏院那個新案子，可以讓天下百姓隨意行商，東宮老人有不少也做點買賣，只是都藉著胡人的皮。如今既然可以光明正大，這些胡人，自然也就要開掉。只是一氣趕走，也有二三百人，本王也於心不忍，大郎能不能幫忙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