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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鐵路局」局令，是從內府中選拔，只有副官局丞是從工部中「借調」。

「偷鐵刁民甚多……」

言罷，房玄齡拱拱手，又道，「定下的計劃表，是在十八個月內正式在『永興線』上跑。這一次同期開建，共有四台車頭。臣在南昌地，也是定了一條線路直通彭蠡湖。」

「若如此，比照京洛板軌，可在兩京之間，再修一條鐵路。」

思來想去，這「鐵路衛」組建，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外臣從馬周這裏得到解釋，而皇帝皇后又一次召見了房玄齡。

橫豎修鐵路對不少人來說，就是個「發家致富」的好路子。

「只是……這『鐵路衛』和『鐵路局』，作甚要並作一項？」

有人奇怪鐵路問題，可知道內情的馬周，也不好直接解釋，於是用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借口。

張德治下固然也是處處吃人的，但至少有一點讓馬周很服氣。你隨地大小便，我教你不要hｔtｐs://ｗｗｗ•hetuboｏｋ.ｃｏm•ｃoｍ隨地大小便；你到處拉野屎，我教你不要隨便親近大自然；你半個大字都不認識，我教你如何讀寫畫畫。

理由很充分！

馬周說出這句話，其實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小黑點兒。但他萬萬沒想到，弘文閣諸學士的下限超乎了他的想象，這幫老雜碎居然認同了這個扯淡的觀點。

房玄齡回答的理所當然，李董聽了雖然不爽，可還是微微點頭，他這輩子的敵人對手中，最具備欺騙性最具有威脅性的，也只有張德這麼一個。

只是，正如馬周跟外臣解釋的那樣，「刁民偷鐵」啊。

思來想去，重來一回，照樣還是要吃下去。

沙場馳騁的「宿將」，落到現在這幅模樣，房玄齡也只能說是感慨。

「如你所言，怕是江南兒是有了十足把握。」

李皇帝也想通了，在這個事情上必須嚴格執行，在張德這個事情上玩脫之後，他很清和*圖*書楚，後世子孫能夠比得上他和他老子的，大概是不太可能有了。他尚且會玩脫，還指望後世子孫能夠微操有如神助？

所以，「鐵路局」局令不但有「任期」，還嚴格執行了「退休」制度，到年齡線，哪怕「任期」未滿，也得結束「任期」。

而且嚴格地說，張德還未必是他的敵人。

「有甚古怪的，舊年做賬，才幾個人？如今賬目變化，想要胡亂應付，怕是自討苦吃。只這一項，增補多少缺位？魔都張公的學生，嘴上最愛掛著的一句，便是『專業』二字。」

馬周要協調弘文閣諸學士的「念想」，鐵路真正的大殺器還沒有被祭出來，這光景就算想要撈，也就是賺點工錢賺點中間商應該有的差價。

這讓馬周很受傷，心中暗忖這幫雜碎給張操之提鞋都不配！

但是只要大殺器祭出來，這些王八蛋有一個算一個，想要和現在一樣胡亂伸手，能成事他馬周當場自殺。

說出這ｈｅtuboｏｋ•com.ｃom句話的時候，馬賓王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光。

「相公，這鐵路和弛道有個甚麼分別？怎地還要專門設個衙門？這不是多此一舉？」

地方上比照中央，各地只要開建鐵路，就可以建設地方分局，這就留給了進奏院搞事的機會。

「這幾年稀奇古怪的衙門越來越多，卻也不覺冗員，倒也是透著古怪。」

平日里念叨的「教化」，在此刻都成了放屁。

杜如晦臨死前的話還歷歷在耳，這條江南土狗的敵人，可不止他這麼一個皇帝。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李皇帝就是打算把京洛板軌換成京洛鐵路，別人能想到鐵路運輸物資，作為皇帝想到的就不可能只是運輸物資。

已經胖的跟李靖一般的李董，說話都沒有了以往的中氣十足，帶著一股子沉悶聲響，聽得房玄齡十分不好受。

房玄齡在京城放了一顆衛星，甩手就是「四個二」「一對王」，炸的一群京城「老鄉」七葷八素，連身體不算和圖書太好的李皇帝，也冒出來主持了幾次弘文閣會議。

其實沒什麼鳥深意，「鐵路衛」就是歸「鐵路局」管理的「警察」部門。雖然「鐵路局」只是一個局，但是局令品級極高，比照六部，這就很有說道，等於說就是個低配版的工部加兵部。

「陛下聖心獨裁。」

「那物事，當真這般厲害？」

論跡不論心，固然這一切背後都是為了某個目的而服務，但孰優孰劣，一眼就能看明白。

若非要「為君分憂」，馬周肯定要罵一聲「老夫可去你們媽的」，作為弘文閣大學士，他說出這樣的話，其實要承擔政治風險。罵誰都可以，就是不能罵治下百姓是「刁民」，哪怕你罵李皇帝是昏君，這也是可以的。

皇帝離席之後，弘文閣內部開始了瘋狂的討論。

這種情況會不會發生，馬周不知道，但一切事情只能防微杜漸。當年吃肉喝湯各種痛快，眼睜睜地看著武漢人口踩在兩百萬這條線上的時候，痛快也就只剩下痛和*圖*書，可誰又敢說重來一回，當年的甜頭不吃下去？

可偏偏這借口很給力，京城的老爺們一聽，頓時滿意點點頭。

相較於老大帝都長安城的風氣，「地上魔都」雖說是群魔亂舞各種妖魔鬼怪出沒，可辦事效率確實有口皆碑。「專業」二字，放在「地上魔都」身上，也算是一個良性標籤。

平日里倒還好，可要是局令會經營，落在某些豪門大族手中，等於就是一支相當可觀的力量。

一旦微操起來，怕不是都成了「逍遙津」，盡讓姓張的耀武揚威了。

「這是自然。」

「鐵路局」所設局令第一回有了「任期」這個成文立法的概念，而不是以往嘴裏的「任期」，皇帝是可以隨時「奪情」想用誰用誰。

算是皇帝老子扔出來的肉骨頭。

馬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群學士微微點頭，琢磨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專業專業，專攻其業啊。」

「眼下還是不成事的，只是諸多手段業已攻克，剩下的，只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