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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的常理，既然攔路虎只是求財，那就散些錢財，平安是福么。

白潔瞪大了眼珠子，她那兒子不是個斯文人么？不是成天讀書的么？至多騎個馬，至多劃個船，殺人什麼的……他連雞都沒殺過，怎麼就……殺人了？

「都是本家弟兄，只是……一個都沒有逮著機會出手，大郎君狠辣果決，他們也是措手不及。」

別說張德警察，坦叔也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數。

拉著白潔，阿奴哼著歌兒，很是歡快地又回到了大廳。

「那『寶龜如來』有賊眾二三百，乃是大別山為數不多的惡霸。麻城夏令電鎖久有除他之心，只是苦於治下縣吏、鄉老，多有通匪。屢次剿匪，都無甚成果。有意聯合臨縣一併出力，奈何臨夏也大同小異，多有通匪之家。當時大郎君……也是適逢其會。」

講真的，張德傻坐著發獃的時候，那真是有點羡慕嫉妒恨。

老子加了兩個月的班，兒和*圖*書子已經能夠做「鋤禾」，別人已經做「當午」了？

又輕輕地拍了拍白潔的背，阿奴再度露出一個往日里最熟悉的微笑：「所以說，白姐姐，都道阿郎薄情寡義，其實是一視同仁哩，走吧，同我去阿郎那裡好好分說，夫妻哪有這般無禮置氣的？」

而張滄自幼受母親安平公主影響，一身本領又是得何坦之真傳，生死搏殺的概念極為強烈，又有母親那種敢於爭先的大勇氣大魄力，兩相發力，自然就不是尋常少年郎的素質。

阿奴目光冷靜，一掃平日里的大大咧咧：「你本是聰明女子，這十多年過來，阿郎是個甚麼人，你應該心中有數。于情于理，他對你白潔，對你洛陽白氏，並無甚麼輕薄之處。若論子女，除雪娘別緻之外，幾個哥兒，又有甚麼分別？都是一視同仁。」

說到這裏，阿奴更是目光凌厲：「江陰老宅的族譜之上，沒有少了張沔二和-圖-書字，他亦是嫡系子孫，只這一點，你白潔縱有千萬個不願意，千萬個小委屈，都要憋在心裏，藏在腹中！」

言罷，阿奴拿出一條絲絹，遞給白潔擦眼淚：「你們都到阿郎最是寵愛我，倘使真的獨寵，那櫻桃也該受寵，但……櫻桃和大哥二哥，又有甚麼分別？」

「阿奴……」

聽到坦叔的答覆，白潔幾乎癱軟在張德懷裡，片刻就哭了起來，一向軟弱溫順性子的她，居然也有了勇氣，猛地抬手指著張德：「張操之！都是你！你為人父親，從未管教，這便出了甚麼物事出來！沔哥自小受你呵斥，你可有一點父親模樣！要是沔哥將來有個甚麼……我跟你拼了！」

一言不發的武二娘子若有所思，淡然道：「不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時，隔著中庭，在對面的廊下，武媚娘幾人也是遠遠地看到了這邊的動靜。

「阿奴那模樣，從未見過。」

「往常hｔｔps://wｗw.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coｍ倒是也沒看出來，大哥二哥竟然還有這等魄力。」

只是萬萬沒想到張滄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寶龜如來」就是個光頭龜，至多就是個壁虎，離猛虎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時不察，被張滄一波懟死，簡直是冤枉到了極點。

老張鬼使神差拍了拍白潔的手背，很二逼地安撫道。

想他二十多年前是何等的苦逼，一路苟一路慫，這才有了點話語權。二十多年苟活啊，簡直了！

「沔哥怎麼了？」

老張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又問道，「那坦叔暗中可是安插了護衛？」

可特么輪到兩個野種，就是「詩」和「遠方」？

用盡氣力吼了出來，白潔捂著眼淚轉身跑開，阿奴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三娘！」

時代在變化，貞觀二十五年的社會總體是相當和平的，而且因為交通、通信的手段越來越多越來越發達，能夠縱橫數州數縣的大盜越來越少，蓋因條件不允許。www.hetubook.com.com像武漢、蘇杭這等特殊地區，基本都能保證沒有大盜，至多就是道上混的有活力社團。

白潔嬌軀一顫，顯然沒有想到薛招奴會如此的變化非常。

說罷，坦叔還看了一眼白潔，「二郎君……」

到了廊下，白潔跑了一段，到廊口扶著廊柱慟哭，阿奴連忙解下披肩，蓋在她身上，輕輕撫背道：「三娘子，剛才的話，我不能當沒聽到。這話，你不該說。」

張德喟然一嘆，看坦叔眼神極其複雜，「他便是殺了人？還是大別山的悍匪？」

「那就去看看，是出了甚麼事體。」

「沔哥……也殺人了？」

「咳嗯。」坦叔輕咳一聲，「聽護衛們回報，當時大郎君在前衝殺，二郎君就在一旁遞送兵器，兄弟二人通力合作，極為嫻熟。」

「難怪我他娘的看報紙說眼熟呢，只當是黃州的僧道中，請了什麼高人！」

再者，張德族人大多都要討生活的，平日里鍛煉也多，在坦叔看來的小打小鬧m.hetubook.com.com，對這年頭的「悍匪」來說，那就不算什麼小動靜。

橫慣了的山賊大多都囂張的很，雖說只是求財，但因為在地方有耳目，也就根本不怕有人反抗，即便偶遇狠角色，也能接住地形迅速撤走。

武順抱著孩子奇怪問道：「三娘怎麼像是哭了？」

一臉懵逼的老張尋思著自己只是讓兩個兒子去吃吃苦啊，說好的餓其體膚、勞其筋骨呢？這特么是直接來個「天降大任」啊。

一時間，原本難得安逸的庭院，陡然就又熱鬧了起來。

「若論身份，天子之女如何？長樂帝姬如何？江陰坐鎮的女子，乃是我太皇姑父第十二女安平公主，她的委屈，同你何如？捨身相處，易地而論，你若是在江陰受十幾年活寡，可願一如既往，甘為張氏婦？」

「應該是搓澡搓出來的默契。」

蛤？

見白潔那副活見鬼的模樣，坦叔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點頭：「不錯。」

老天爺也太差別對待了吧，這到底是老子的種還是老天爺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