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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笑個甚麼？朕當年跟煬帝去河東，驍果有個醫官，就是這般手藝。」

「……」

「……」

「哦。」

後來知道是手藝，也不曾想過這技術到底具有多大的普遍性。

你個糟老頭子聊天不按套路啊。

此刻張滄簡直是服了，他一直以為太上皇就是個被軟禁的糟老頭子，萬萬沒想到這種沒有卵用的技能居然還不少。

張滄一時無語，要說他著按摩手法，還真不是「長久湯」能教的。身體鍛煉肯定要用到按摩推拿，緩解肌肉酸痛促進血液循環，但這玩意兒何坦之教起來的時候，張滄一直以為就是捏一下就拉倒。

而張滄繼續給李淵推拿背部肌肉的時候，心中也是一片悲涼：果然么，阿娘說得對，她娘家都是死要錢的……

「陛下謬讚，滄亦是凡人，只是出身草莽，受不得管束。還望陛下明鑒，殿下勿怪。」

等從「長久湯」出來，才尋思著這按摩技術，會不會也算是「不傳之秘」和圖書。

李淵露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微笑，張滄在給他揉搓臂膀的時候，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的老董事長突然道，「非常人行非常事，承乾莫要強求啊。對吧，張大哥。」

只是李承乾被同一張臉拒絕兩次，還是有些難受的。

他本就天生大力，又受了何坦之的多年調|教，氣力更大，雖說跟人動手可以做到「舉重若輕」，但按摩終究是個細緻活兒，注意力不集中，略微發力失穩，比如用指關節去「點」，說不定把李淵點死都可能。

按摩的基本技法一般是十種，不過因為李淵年紀大，張滄也沒有用「捏」這個手法，多是拍打、按摩、推拿，大量使用大魚際、小魚際，讓李淵這把老骨頭也能吃得住他的力氣。

嘆了口氣，張滄無奈地點點頭。

兩根手指曲起來，頂著李淵背脊兩側，然後向下一劃，李淵整個人都舒服的彷彿骨頭拆開來重組一樣。

「女兒國」生意再大，和*圖*書不還是商賈人家？不還是一塊魚肉，隨時為人切割？

露出的馬腳太多，綜合起來的信息量又太大，最重要的是，自己這張臉跟親爹長得太像。

「太皇明見萬里。」

就彷彿原本酸痛的背脊骨，被人用手指提了起來，然後捋捋順，關節嘎嘎作響，卻是半點都不痛。

「……」

「……」

到底還是自己母親的生父，張滄這一回是前所未有的細緻和小心。

一直在觀察的李承乾很是欣賞地看著張滄，「本王東宮率衛一直空缺，張君若是願意，本王可以徵辟錄用。」

李老漢居然又換了一種江東口音，大概是常州西的小片，張滄在江陰長大，自然也是聽得懂，哪怕和江陰門調不同，可還是吳地方言。

「聽說你手裡，不但有『女兒國』，還有甚麼『豫南物流』？李元慶這個豎子，連老子也騙……那『桃花釀』可還賺錢？」

「嗯，這才像話。」

「大父，甚意思？」

「還愛吃ｈｔｔｐs://ｍ.hetubook•coｍ•coｍ綠豆荇菜吧。」

「哈……」

「張大哥，你母親身體還好吧。」

「甚意思？這小子，是你十二嬢嬢生的娃。」

「甚好，做點小買賣，身體一直康健。」

一旁休息著等按摩的李承乾一個激靈：啥意思？

李承乾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張滄，心中竟是別樣激動，萬萬沒想到，十多年一晃，大郎家的兒子，居然就這般大了。

抹了精油，雙手啪嗒啪嗒來回翻滾，饒是李淵背皮鬆弛，這會兒也覺得皮膚都發緊，舒服的很。

被人拒絕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你這開背的手法……有點意思啊。」

「張君做事，著實用心。」

「……」

李淵笑容越來越明顯起來，瞄了一眼一臉懵逼的李承乾，顯然自己這個大孫子還沒搞明白狀況。

「如何啊？老夫好歹也是你的外祖父，你掏點小錢，也算是孝敬了老夫。還能保你一條小命，是不是很划算？」

「會說話。」和_圖_書

原本李承乾就是隨口一說，可張滄的反應顯然不正常啊。一個木工的兒子，面對帝國儲君的招攬，結果說婉拒了？

一臉懵逼的李承乾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甚麼？！這是安平姑姑所生？那……那豈不是我……」

「哪恁？吾里去過的凼子，伐要特多。」

「……」

就算儲君還沒有上位，而且興趣還好是種地，可這也不是一個木工兒子應該有的反應吧？

「閉嘴。」

有棗沒棗打兩桿，橫豎不虧本。

「見你娘喲。這樣……」李老漢抬手拍了拍張滄的胳膊，「多少拿點股份出來，那個甚麼『女兒國』，然後『桃花釀』每個月來十壇……二十壇，老夫放你一馬。」

「讓陛下見笑。」

「……」

張滄一時無語，尋思著這時候把外祖父打翻在地，估計也逃不走，只好感慨一聲，抱拳道：「張滄旦憑處置。」

現在看來，張滄可以肯定一點，老阿公教的那些東西，還真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玩意兒。

和-圖-書李淵雙眼圓瞪，惡狠狠地看著李承乾，然後道，「你家爸爸好狠的心，倒是敢讓你去洛陽。」

「閑雲野鶴，自在慣了，還在是京城打拚幾年再說。」

「你敢當他兄弟老夫抽你！」

「……」

「愛吃，就是……」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淵用的是楚地方言，驚得張滄目瞪口呆。

「大父，這這這……」

從尾巴骨到天靈感，整個人就像是打通任督二脈一樣，讓李淵的感覺就一個字：爽。

李淵眉頭一挑，起身坐了起來，咧嘴一笑，露出嘴裏沒幾顆的老牙：「狗崽崽，唬老子，你還嫩哩。」

老董事長冷哼一聲，裹著一條毛巾繞著滿頭大汗的張滄轉了一圈，「有十八了吧？」

「噢？！」

深吸一口氣，張滄又抹了點精油，繼續給外祖父推拿，然後用抱歉的眼神，沖一臉震驚的李承乾點點頭。

言罷，李淵又趴了回去，「繼續。恁這娃的手藝，當真不差，早來兩年多好。都恁大了，看見你這張臉，老夫就心生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