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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周比起來，王中的才是真正的「寒門崛起」，甚至王中的連「寒門」都差點意思，可以說是「庶民的勝利」。

除早年河南之外，還有江淮、江西、湖南三地改制。四「省」格局穩定之後，貞觀二十五年，進一步下場的就是長孫無忌，只是他胃口極大，還不想有負擔，直接把江東最精華的地區團成一團，組成新的江東或者江南。

李世民似乎是心情也好了不少，靠坐在床頭，然後道：「觀音婢，把承乾叫來京城，朕有事和他相商。」

「拿進來吧。」

「這『豆瓣湯』，定能開胃。」

九月，王中的返回棣州之後，朝廷加封他朝散大夫。至此，王中的正式完成了蛻變，中低階層狂噴「滿朝公卿」都是王八蛋的時候，王刺史也終於有資格位列其中。

「舊年朕巡視揚子江，吃過這個菜。」

陶罐還有些溫熱，打開之後，頓時有一道熱氣出來，裏面青白相間，再沒有別的東西。

「那就多吃點。」

這個風潮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嶺南馮氏、冼氏一直在謀求升格廣州為南京，一旦成功，嶺南同樣也會照貓畫虎。

除了蠶豆之外，胡逗洲的沙和_圖_書鱧質量極高，因為李芷兒為了加固胡逗洲，在灘涂上堆砌了大量的石塊，整片石塘的縫隙之中，都是沙鱧最喜歡躲藏的小小洞穴。

貞觀一二三年日子不好過，要做表率，沒有增加一副手勢一件新衣，但身上的袍服，從來都是乾乾淨淨料子不變但是增補花色，看上去就又是煥然一新。

有人掰著手指頭數過，先後幾位大佬在皇權進一步加強之後，就紛紛「受封」下放，前往地方。

「這是麗質也愛吃的吧。」

「程磧西居然也跟他有舊？」

李婉順退到外間，領著傳膳的宮婢進來。

頓了頓，李世民又道：「此間驚喜，猶如當年白糖在前。」

這是曠古爍今的家業，較之秦皇漢高，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郎，可要吃喝些甚麼？」

即便再怎麼厭惡貞觀大帝，儒門中人也不得不承認，李世民給後來者留下了一份極其龐大的家業。

見丈夫打算吃東西，長孫皇后頓時展顏一笑：「恰好蘇州進貢了『豆瓣湯』，還有四鰓鱸魚，正好做個『鱸魚蒓菜』。」

長孫皇后笑了笑，拿起手中的絲巾，略微擦了擦丈夫嘴角的汁水。

https://www.hetubook.com.com「二郎，吃上一些，這湯羹不曾加鹽，就是這般燉煮。」

伴隨著朝廷在河中地區的軍事行動趨於保守，如何擴大內部實力，如何消化已經吃下去的利益，才是接下來的重頭戲。

「這棣州刺史媚上的功夫，當真是學不來啊。」

貞觀二十五年的夏天，但凡有識之士都清晰地認識到，這是國朝統治形式轉變的分水嶺。

每個「行中書省」都有超級城市，百萬人口規模的都會為核心，隨便哪個「行中書省」拿出來，放在隋末，都是強權中的強權，根本不是舊年軍閥可以比擬的。

有些浮腫的皇帝揮了揮手，看著長孫皇后，「罷了，你還是讓人叫些吃得來吧，免得你愁眉苦臉。」

長孫皇后是個過日子相當精緻的人，哪怕最艱難的時候，跟長孫無忌寄人籬下，她哪怕喝水，也要燒開之後涼了再喝，半點將就都沒有。

蘇州入貢的「豆瓣湯」，用的就是胡逗洲的沙鱧，也不是蘇州內河中的尋常貨色。

再加上依然初步成型的「湖北」，六省分佈長江淮河南北，除了湖南層級上差了一些，另外五省的實力，都是大和圖書的驚人。

對朝廷來說，這也並沒有壞處，行政效率大大提高，統治成本相對降低，而中央的權力並沒有脫離。唯一真正具備掀桌子實力的，從來就只有武漢。其餘各地，離開中央朝廷的威權，也是無法運轉的。

一隻成年的沙鱧，大也不過一兩二兩，兩塊腮肉不過是指甲蓋那麼大，大小彷彿就是蠶豆瓣。

哪怕再怎麼噁心王刺史阿諛奉承拍馬屁當吃飯，時下兩京「選人」都是佩服不已。不僅是寒門子弟，就是老世族門庭，也是感慨萬千，欲跟王刺史達成聯姻的老大世族不在少數。

能讓長孫皇后也稱讚的美食，自然是不會差了多少。

青的是尋常腌制的青菜，白的是沙鱧兩頰的兩塊腮肉。

忽地，李世民感慨一聲，「朕，還是喜歡小時候的麗質啊。」

聞著「豆瓣湯」的香味，李世民自己接過長孫皇後手中的碗，喝了一口之後，微微點頭：「誠乃美味。」

「不了。」

久而久之，胡逗洲也就成為最上品沙鱧的產地。

「聖人，可要傳膳？」

這對夫妻很有默契，李世民慢條斯理喝湯的時候，長孫皇后只是坐在一旁看著，並沒有說話，直到丈夫似hetubook.com.com乎是吃飽了之後，妻子再度給他擦了擦嘴，然後才柔聲問道：「還要一些么？」

只是，這個成果，很有可能貞觀皇帝不會看到，這是新皇才能享受到的福利。

實在是王中的展現出來的潛力，非同小可。

要不是知道程處弼和張德都不好男風，差不離就要尋思著，這王中的得賣屁股到什麼程度，才能跟這兩位搭上關係。

回憶起了一些事情，杜伏威暴斃之後，他是外出過數月的，揚子江南北都走了一茬，不過是走的匆忙，只是亮個相，人也沒有認全，就匆忙間返回中國。

既沒有跟皇帝發生對立，還「以退為進」撈了一筆。

「是。」

「朕自己來。」

珠簾外，李婉順微微開口，輕聲問候。

即便在國朝諸多地方大員的序列中，王刺史也是屬於「青壯派」，年齡並不算大，官場上再熬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退休之前，說不定還能混個「相公」噹噹。

當然了，沒人會以為這是王中的喝高了隨便鬼扯，顯然是張德讓人放了風出來。

「說起來，如今天下十道，可謂名不副實。行中書省大行其道，這是革新啊。」

很平靜的一句話，沒由來的，長孫皇后竟是m.hetubook.com.com有些眼眶微紅，人一旦開始學會了回憶，習慣了回憶，並且時常在回憶，這說明……人老了。

京中有點見識的，就知道國朝的體制在劇烈地發生碰撞，但因為有超級巨頭鎮壓著，這種碰撞並沒有演變成戰爭，而是劇烈卻又安穩地渡過。

至於眼下，皇帝受了熱風，中秋也沒有過好。明明是中暑，但那個做了五仁月餅進獻給皇帝的御廚，被打了板子，屁股開花之後，內府放了話，以後再敢做五仁月餅，見一次打一次。

屌絲逆襲不外如是，得知妹夫如此「逆天」的時候，還在河東「蹉跎」的柳明傳很是佩服當年妹妹的眼光。王中的這個死要錢的窮逼，居然能走到這一步，真是聞所未聞。

只是再大的功業，也任後人評說。

「這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而且張德馬上就要入京，京中最早的消息來源，就是王中的在宴會上的一句話。

「你還別說，王棣州在京中人面真是廣。新晉『冠軍侯』居然也去他宅邸赴宴小酌一杯，真是……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啊。」

「無甚想吃的。」

蘇州江北的沙洲，便叫胡逗洲，除了沙洲形狀像個蠶豆莢之外，沙洲上廣種蠶豆，也就越發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