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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啊。」我打了一個響指：「簡直就是命運的安排，就像那場雨一樣。」

陶冉蹲在瘋婆子面前，瘋婆子一抬頭嚇我們一大跳，她的右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我點頭，兩隻海冬青馬上振翅飛過去，往快要消失的亮點飛去，我們藉此機會在原地休息，終於，海冬青發出兩聲長嘯，找到目標了！

陶冉一愣，隨即不顧瘋婆子身上又臟又臭，抱住她的身子：「是啊，是啊。」

我掏出望遠鏡往懸崖那邊看過去，調整好距離后，肯定地說道：「反光的地方不在這處懸崖上，而是在懸崖後面，可能是另一處山脈的頂端。」

我們直接去了雪林，那地方車子開不進去，我們將車停在外頭走進去，夏天的山林充斥著一股天然的香氣，海冬青突然站在地上踟躕不前，我走過去一看，路邊的叢林里有幾株矮小的叢木，它們結著飽滿充滿光澤的果子，火紅的顏色，看上去鮮美可口。

瘋婆子的婆婆的名字叫呂惠，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但是據說這個女子不簡單，活到一百零一歲才死，是鎮子上活得最久的老人，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打聽到她的信息，臨死之前一直哼著這首曲子讓瘋婆子記住，說要往下傳，一定要往下傳！

「亮晶晶，亮晶晶。」瘋婆子說道：「傳了好多年了，好多年了，我是最後一個……」

我明白了，「老九，瘋婆子一家也是https://m.hetubook.com.com契丹後裔吧？」

雪林？練海棠看了我一眼，我輕咳了一聲，陶冉不耐煩地瞪我一眼，意思是自己有數，不讓我隨便發出聲音，陶冉用輕緩的語氣問道：「雪林在哪裡？」

「我信，老九。」我笑嘻嘻地說道：「和你一樣瘋嘛。」

「別苦著一張臉了，回去。」老九說道：「陶冉不是說確定雪林的位置了嗎？去看看是不是案發的地方。」

「婆婆，你哼的那首曲子是什麼？」陶冉輕聲問道。

「嗯啊，她現在的情況我們沒辦法用正常辦法。」陶冉說道：「讓我試試，我用催眠師的執照，在香港拿到的。」

負責人走過來，匆忙說道：「你們別害怕，這是她進老人院以前就有的，聽說是從山裡摔下去弄傷的，家裡沒錢治就用灶灰抹，結果就這樣了。」

老九突然一怔，沖門外指指，我走出去，老九低聲問道：「記得族譜里的名單吧？」

海冬青戀戀不捨地離開，飛舞在我們上方，朝著雪林而去，陶冉催眠的結果得知那地方位於昆崙山西部的一處山脈中，左邊是一片茂密的林子，中間一片窪地，窪地過去就是一條小溪，小溪的對面是一處懸崖，而懸崖之上就是亮晶晶的存在了，瘋婆子戀戀不忘的「亮晶晶」，我們沒想到這地方進去是如此艱難，因為發生命案的緣故，這地方鮮少有人進來，所以原本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狹窄的小徑現在越發狹窄，因為路被荊棘遮得嚴嚴實實，老九和巴圖在前面用鐮刀開路，荊棘一截截斷掉，散落在兩邊，我們前行的步子總算快一些了。

老九一把奪過去，似乎對我的判斷不甚滿意，自己確認后卻無奈地說道：「還真是。」

陶冉用手機找到一首音樂，那首音樂極舒緩，在這舒緩的音樂聲中，陶冉開始了引導，一點點地讓瘋婆子陷入平靜，我們被這種氣氛所感染，大氣不敢吭一聲，終於，瘋婆子將頭靠在沙發靠背上，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

當我們到達那處窪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只能隱約看到前頭有光在閃，只是一點，我們迫不及待地往前，越過小溪，來到山林，那面懸崖就像水果被削掉的一面，平整光滑，懸崖頂端孤伶伶地立著一顆樹，枝葉繁茂，就像在向我們招手。

剛才還一臉畏縮，眼神遊離的瘋婆子居然露出一個笑容，緊緊地抓住陶冉的手：「閨女，閨女，你來看我了？」

我突然明白了，二話不說和老九離開到了鎮政府，一番交涉后終於得到了結果，知道了瘋婆子的姓名和老一輩的名單，瘋婆子年輕的時候一直說自己家是名門旺族，鎮上的人都當她是說胡話，說這一家子都有病。

陶冉問道：「有沒有單獨的房間，借用一下。」

老九默默地點頭：「雖然名單上沒有他們的名字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是從瘋婆子說傳了好多年，自己是最後一個開始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了，他們和我是一樣的人。」

此時，練海棠的目光已經落在一名婦人身上，她的頭髮亂糟糟地，頭頂中心是白髮，剩下的頭髮仍是烏黑，只是不梳理，頭髮就亂篷篷地，此時她手裡正抱著一盒我們拿來的牛奶，笑嘻嘻地，一邊喝，一邊嘴裏哼著調調，從遠處聽含混不清，走近了才聽得清楚，正是那個音律！

老九說道：「我們去查一下這個瘋婆子的婆婆是什麼人，鎮上會有資料的，走。」

那點光慢慢消失了……

它們似乎被那紅色的果子徹底吸引了，遲遲不肯離開，我上去就是一腳：「魔怔了，還不快走，你們不能吃東西，知道嗎？」

「族譜上有沒有名字不重要。」我正色道：「關鍵還是骨子裡的東西，不過你很在意，所以才堅持過來打聽。」

「聽這聲音離這裏還遠得很啊。」南海說道：「在這座山的背面，繞過去的話天都要黑了。」

「砍樵曲，我婆婆教我的。」瘋婆子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在雪林里唱會有人回答的。」

就像練海棠所說，一旦海冬青開始進食，它們的辟穀期結束，就與普通的老鷹沒有兩樣陳新代謝重新開始，就離死亡不遠了。

「怕什麼。」老九拍拍背包：「我們帶了帳篷，好久沒有夜宿了，真興奮。」

陶冉說著掏出證件，負責人馬上慌張和*圖*書起來，陶冉安慰了幾句讓她打消疑慮，她就將我們帶到她的辦公室，默默地關上門走開了，這間辦公室就是一張破舊的桌子加一把椅子，牆邊上放了一條沙發，表層的皮都破了，露出裏面的海綿，陶冉讓瘋婆子坐在上面，瘋婆子渾濁的眼角還沾著眼屎，陶冉拿出紙巾替她擦乾淨，又溫柔地說道：「婆婆，沒事的，你一會兒盯著我的手就好了。」

老人院，鎮里的老人院條件很簡陋，住在這裏的老人都是沒有子女或是被子女拋棄沒有自我生存能力者，老人斑與老人臭是這裏的典型特徵，剛一走進來，我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老九悶哼一聲：「這是死之前的味道，咱們有一天也會這樣的。」

練海棠說道：「讓海冬青去看看。」

我們累得氣喘吁吁，雙胞胎和蒙洛找了地方坐下來，拿出水壺喝水，蒙洛抬頭道：「午時要過去了，那點光只能在午時出現，林天易，你帶瞭望遠鏡嗎？」

「瘋婆子？是哪位？」巴圖問道。

「記得，一個也不會漏。」我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老九給我一拳：「少他媽的胡說八道，他們一家應該是守在這裏的人，這個曲子一代代傳下來，因為這是他們守護的東西，也是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到了瘋婆子這裏就要斷了，因為女兒死了，可憐啊，她都瘋了還記得這個調調，一直在嘴裏哼著，唉，血統的力量就有這麼強大嗎？林天易。」

手機響起，是和-圖-書陶冉，她已經結束了催眠，這女人的能量有多大現在還是個謎，她身上具有的魅力越來越大，我是飛蛾，她就是火，要不是她為了我自動熄滅，要不就是我撲進火里燒成灰，唉……

我問老九以前來這裏聽到有人哼曲子是不是瘋婆子，老九卻說那個人比現在的這個清爽多了，結果一打聽才知道瘋婆子有個女兒，三年前去城裡打工，結果死在那裡了，據說生前乾的不是乾淨營生，死了也沒有人同情，還讓人說三道四的，這地方小，時間長了，瘋婆子覺得自己遭到排擠，精神越來越恍忽，最終成了現在的樣子。

瘋婆子安穩下來了，陶冉掏出一塊懷錶，我原本抱在懷裡的雙手放了下來：「你準備用催眠？」

老九點頭：「老人家活了一百零一歲，不容易啊，不對，算起來，我來這裏的時候她還在啊，難道我遇到的婆子不是瘋婆子，而是瘋婆子的婆婆？」

雨一下，屋子坍塌，老保姆的信重現於世，角光也能算到這一出嗎？

我們來的時候買了不少牛奶和麵包適合老人的食品，老人院的領導是個乾淨利落的中年女人，就是眉眼間寫滿疲憊，她熱情地接待了我們，老九哼出那種曲子，問有沒有老人家記得或是會的，中年女人不知道，反倒是一邊默默地抱著木頭刻的老頭子說道：「瘋婆子知道，她老哼。」

「瘋婆子怎麼能問話？」剛才的老頭指著自己的腦子說道：「她這裡有病，話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