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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村社裡還是組織起來種了一些棉花，一則是為了繳納定下的實物棉花稅額，二來村社裡剩下的人一起忙碌，也能摘完。撈紙什麼的，也都可以完成。」

他是因為沛縣萬民的「公共意志」通過了「特殊徵召」的法令，來此服役。

庶輕王聽到每個五天要學習一次，終於放下了心。

在牛闌用過那種笨重的手炮，在沛縣用過十六斤的重火槍，在滕地表現的出眾立下了功勛。

比如庶輕王就很羡慕城邑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能看到「演戲」的，非是桑林之舞那樣的舞蹈，而是有故事情節的戲劇。

之前藤地一戰，於菟是跟隨孟勝的那個旅攔截越人的，那時候他就是頭排的槍手，之後棄槍的亂戰中又俘獲了幾名越人，因此這一次就讓他做了這一連的連長。

於菟倒沒看這支火槍上的字，拿到了新火槍后，立刻到營地里裝填打了幾次，看起來頗為滿意。

因為牛闌邑一戰，墨家為民請命，算是逼著魯陽公免除了債務，來到沛縣后就一直在軍中做火槍手。

不發糧米，因為僅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二十錢一石麥的糧價以及沛縣每年收穫的糧食，讓這糧價極為穩定。

「不要怕，說都不是天生就會的。」

每個月可以換九小石麥，也就是大約二百四五十斤，足以養活家人。

槍管的後面，依舊和墨家工坊里其餘的東西一樣，刻著一行小字。

放在此時的沛邑人眼中，不過是一畝地的產出，可在牛闌那卻是壓在頭上的噩夢，這輩子只怕都還不上。

「倒是你家裡還好？幾年前那時候還是修水渠的時候吧？我去過你家呢，你父https://m.hetubook.com.com親身體還好？」

於菟則屬於當初在牛闌的從軍義務，暫時還未到期。

如那教師、醫者，做得好了未必就比做農稼穡差，而且城邑也有許多鄉村沒有的東西。

家中父母都已經死了，來之前自己也欠了魯陽公一筆錢，連利息都還不上。這筆錢其實也不多，無非每年也就是三四石糧食的利息。

事實上，現在教授孩童的這些人，也多是些學了三五年的小年輕人，女子居多。

「家裡安排的怎麼樣？」

庶輕王拿了一支新發下來的火槍，掂量了一下，發現確實比之前的那種大火槍要輕了不少，但是長短還是差不多，構造也基本相同，仍舊是銅蛇勾火繩的。

於菟想要找個在城邑做工的，在墨家的作坊里做工，又不繳稅，做私營的手工業要繳納一些商稅但也不多，墨家對於手工業一直是扶植的態度。

問到了家裡的事，庶輕王更加輕鬆，就像是平日聊著家常一樣道：「我讓家裡明年少種一些低，掘河淹一部分，等回去後放水再墾。棉花什麼的明年就不種植了。」

他和於菟現在都屬於義務。

這連長也和他之前一樣，沒有姓氏，出生的時候家裡給起了個名字叫「於菟」，楚語中老虎的意思。

適告訴庶輕王，下一旬會最後放一次假，可以回家看看，還要處理好村社明年的一些事，以及將村社需要服役的人組織起來送到沛郭。

庶輕王知道，這個曹遂和梓都是個人名，他當然不知道是誰，但卻知道若是火槍出了一些極為嚴重的問題，這兩人是要負責的。

庶輕王心www.hetubook.com.com想，聽聞最多到明年七月就要開打，這不到十個月的時間，要把這一連百五十人都訓練的會開槍，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墨家在沛縣的手工業發展，是從零開始的，所以也就是從最基本的鐵器、紡織、瓷器等等日用品起步，這些都是平日的消費品，不是那些村社暫時用不到買不起的高級工業品。

但是學了三五年，便能教授，總比什麼都不學要強。

十月中旬的時候，火槍終於發了下來，一百五十人的連隊，就發下來了三十支火槍。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說起了村社的一些事，適又問了一些關於村社眾人的想法，天也晚了，便分開了。

旅內的人員補充完畢，他這個連一百五十人，摸過火槍的只有十幾個，沒服役過的新人四十多個，墨者和候補墨者加起來一共七個人。

到期之後，如於菟繼續做連長，在軍中開伙，每年兩套軍服之外，每個月還能領取墨家發的一百八十錢的薪資。任何超期服役的士卒，每年都會多出二十錢。

這導致每年大量的糧食源源不斷地被售賣為錢，然後這些錢再流入到墨家的手工業作坊。

宋楚兩地之間的方言差別甚大，不過語法大體相同，而沛地如今的方言也混雜了不少楚語，於菟從牛闌邑之戰後就來到了沛縣，如今已有兩年多，兩個人交流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墨家節葬、節用，但是並不反對鬼的存在，雖說愈發淡薄，可是暫時並沒有強制要求唯物，這是此時天下的習慣。

若是有了孩子，每年再繳納一部分「教育費」，這是「公共意志」強制的，所有的孩童和-圖-書家庭都必須繳納，孩童必須在學堂進行最基本的三年學習。

不去的不但要罰錢，三年後不能認識二百個字的也得罰錢，三年後選拔學的最好的一批再進入更好的學堂。

於菟咧嘴笑道：「我就一個人，可沒打算種地。我想了，以後就在軍中做下去了。做個連長，每年的錢財用度也足夠養家了。」

再者，庶輕王也知道一直從軍其實也是一件可以安身立命的「職業」。

之後，適和公造冶以及其餘人，又講了一些別的事，到了晚上眾人也就先散了去。

於菟嘿嘿笑道：「我想了，找個在沛郭做工的女人。紡織作坊、紙幣、教師、醫者，女人越來越多。我是不想種地了。」

很是生活的對話，庶輕王心中一陣輕鬆，點頭道：「還好。」

心說只要有人教，那麼自己總能學好，這是自己這個墨者必須要做的事。

熟絡之後，庶輕王就問道：「你有什麼打算？我聽說你們這些牛闌來的，將來退了后墨家會提供牛馬鐵器，在沛澤墾耕？」

回到營地，庶輕王和連隊的連長也互相熟悉認識了一番。

又說還要去別的旅轉轉，明天旅裏面這些人還要開個會，主要是互相熟悉認識一下。

現在軍械嚴重不足，作坊正在全力忙碌，至少要到明年三月才能配備完全部的火槍。

說到將來的美好生活，兩個人的感情也就拉近了許多。

假設於菟繼續做連長，超期服役三年後，可以每年繳納二十個錢在城中有自己的一處住處。

「怎麼做好一個連隊的墨者代表？墨者代表是做什麼的？怎麼判斷這件事是否有利於天下？這些都要學。」

幾日後，庶輕王和圖書回了村社，安排完了村社的一些事，又將需要服役的村裡年輕人帶回了沛邑，之後就開始忙碌起來。

平時吃用都在軍中，花不得幾個錢，每個月繳納一定數量的「義師老有所養集資」，五十歲之後每個月還能領到一筆數量不多但可以養活自己的錢。

墨家內部現在也有女墨者，雖說數量不多，但已經足夠驚掉天下其餘地方人的下巴，也是墨家被指責為「禍亂天下」的一大原因。

庶輕王看到前面的適和公造冶對視了一眼，隨後適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啊。我也是想說這個事的。凡事都是要學的。」

大多數的戲劇，都是簡單的宣揚墨家道義、利天下之類的內容，但相對於什麼都沒有，依舊引人入勝。

火槍還沒發下，他就先去參加了學習，結果第一課學到的，他這個連代表要多和士卒聊聊家常，庶輕王不禁想到了和於菟閑聊的事，心說確實是這麼回事。

自己如今還不會，可要抓緊時間多練練，總不可被人嘲笑說他這個連代表都不會用火槍……

庶輕王半開著玩笑道：「不要女人了？沒有女人可就沒孩子，將來變成鬼，可沒人供碗飯吃。」

看得出，適記得他，自然也記得他的弟弟，庶輕王聽到適說：「你說輕侯啊？很好，學的很好，這幾年一直學的很好。你不用挂念，他很用功。」

「軍械部曹遂監、匠梓制」，後面還刻著一行日期。

殘疾了有補助，戰死了有撫恤，稍微一算，也確實可以過得和在村社差不多甚至更好一些。

於菟此時只是個候補墨者，尚未正式加入，庶輕侯聞了一下，知道這人是孤身一人來的沛縣。

連隊還發了hetubook.com.com一堆的竹子，暫時用來訓練，靠這四十支火槍也需要每個人都學會操用。

庶輕王點點頭，心說這的確是好。沛郭很多女人在做工，一些棉布作坊內的女工自己也能養活自己甚至還有餘錢，更不要說那些作教師、醫者的了。

庶輕王明白，就像是自己家一樣，糧食產的多了，之前要償還牛馬鐵器的貸款，現在開銷也逐漸大了。

聽說就是這樣，到明年四月份恐怕依舊不能配齊。如留邑、滕國的那幾個旅，完全都沒有火槍手的編製，而是全旅都是矛手。

離開之前，庶輕王來到適的身邊，問道：「適，我弟弟還好嗎？」

庶輕王和於菟聊了一陣，便聊到了將來的生活上，兩個人就核算了一下。

第一和第二旅依舊再用那種沉重的大火槍，配齊了每個旅四個連隊火槍手的旅也只有七個，剩下的要麼縮編火槍手，要麼就完全都是矛手。

這些東西，都要用糧食換錢再去買，而這些糧食集中在城邑，又保證了物價的穩定。

「下個月士卒補充完畢，你們這些最連代表的，就要比士卒更忙碌。除了訓練，還要每個五天去學習一次。」

適又道：「這幾年你帶著村社撈紙，做的很好。不過你們村社一下子抽走了六十多人，很多事要安排好。減稅的事，你提的好，不能說我們墨家做了點事就覺得你們虧欠了什麼，終究還是為了利於百姓嘛。」

回到營中，便開始了操練，有專門的墨者在連隊幫助訓練，最開始都是些隊列、軍令之類的事。

既說孩子，便要先有女人為妻子。

有時候家人喝口酒，有時候買個瓷罐子，還有現在據說要賣鐵鍋，這都是攢著錢準備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