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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野心家

作者:最後一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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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旭日初升 第二百七十章 新俗舊禮(一)

第二卷 旭日初升

第二百七十章 新俗舊禮(一)

將仲子兮,無逾我牆,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洗毛那種事,可不好做。累不說,又賺不到什麼錢。」
想到這,臉上一紅,心裏沒來由地開始亂想,啪的一下手上的勁兒用的大了點,竟把那根毛紗弄斷了。
正是墨家吃肉,別人喝湯,最賺錢的行當都被墨家抓的死死的,但剩下的一些寬鬆的東西也足夠一些人吃飽。
這是墨家壟斷的技術,聽說製造這種鏡子的作坊在泗上的一座守衛森嚴的作坊里,那裡有軍隊駐紮,裏面的人一輩子都不能出來。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問話的女人羡慕地說道:「哎呀,那又要賺到不少啊?」
臨走的時候,庶俘羋算作無意地說了句話。
歌里的女子告訴情人,不要爬牆,不要爬樹到我家,別人看到不好,人言可畏。再說在家裡做那種事,萬一父母看到了,多不好呀。
高柳正是後世的大同,這裏煤礦又多,泗上派人來靠著這裏的天然鹼開辦了黃河以北的第一家璆琳作坊,論及成本,竟要比依靠煮海藻灰得鹼的泗上璆琳作坊便宜的多。
洗過了頭,又走到小案几旁,拿出一個豬鬃毛做的牙刷,這也是墨家帶到高柳的習俗,高柳的大部分人家都要服役,在軍中養成的習慣,很快就在高柳城中傳播開,因為這是軍紀的一部分,墨家內對軍紀管的又極為嚴格。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屋子裡坐著十幾個女人,那些傳聞便開始在嘴邊耳邊流傳。
對照著鏡子,確定自己的hetubook•com.com臉上已經沒有什麼不光滑的地方了,然後去打了水,將頭髮解開。
女孩子的媽媽臉上帶著笑,嘴裏卻道:「哪裡能賺多少啊?鐵器什麼的都是互市專營,也就是賣些小玩意,收些皮子、羊毛什麼的。都是要檢查的,那真正賺錢的都犯法,可不能做。」
這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墨家佔領區更是如此,真正的秘密是那個作坊裏面的東西。
既然沒有會嚼舌頭,她哪裡在乎什麼,發出了邀請,心中便想著許多事。
墨家控制的城邑中,倒是也有媒氏,但是功能不同,墨家官方的媒氏只管三件事:登記結婚、詢問雙方是否自願、詢問雙方是否有三代之內的血緣關係。
好在母親正在忙著閑聊,沒有注意到,趕忙伸出手悄悄去接,想到明天的幽會,臉上更紅。
包括火藥作坊、治心痛的葯等等一些作坊都在裏面,有幾千人,裏面吃喝什麼的都不少,待遇也好,只是一輩子的世界就是那麼小小的地方。
如今高柳城又安穩,仗都沒有在高柳附近打過,參与趙國繼承權之爭的戰役又是大勝,高柳正是上升期,處處透著商機。
女孩子放下手裡的毛紗,離開了這間屋子,悄悄來到自己的屋子翻找著自己最好看的衣衫,雖然不多,但終究還有幾件。
九日後,明日便是休沐之期,女孩在家中搖動著紡車紡織著毛紗,旁邊還有十幾個女人也在紡著羊毛,其中便有她的媽媽。
這並不完全是謊言,休沐日的時候在高柳城會有專門講義的人,和圖書除了講義還有講一些別的東西,這是墨家的一個傳統。
當然,這原本只是貴族的規矩,但平民已經開始學起來貴族,這種規矩越發的濃重。
女孩子的母親接了一下毛絨,指了指遠處的那堆羊毛道:「這幾日洗過的羊毛確實多了,她們會不會都要做啊,墨家可不養閑人。不是說自食其力嘛。」
女孩子的母親嗨了一聲,臉上卻遏制不住笑容道:「這不是又到了去胡人那裡運鹼的日子了?他弄了些雜貨去那邊售賣。」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如《氓》中那樣,氓之蚩蚩抱布貿絲,之所以之前要等那麼久,就是因為沒有好的媒人。
既說到爬牆,女孩子便忍不住想到了那首歌。
女孩子沒有低頭羞澀,想著都說成這樣了,便又道:「我聽說秋日捉魚越早越好,到時候你去我家那,悄悄爬到我家牆外,學幾聲鳥叫,我就出來了。」
但這些年卻已經連仲春之月的戀愛都已經被打上了「淫」的標籤,原本還需要更久可能要數百年才會僵化禁錮到這種程度,但是因為墨家的出現,為了反墨許多學說和規矩開始提早畸形,與墨家對抗。
女孩子倒是不怎麼關心這些,心裏患得患失地瞎琢磨著,等到母親停下的時候,說道:「媽媽,明日我要早起一些。要聚會聽義,明天不是休沐日嘛。」
從上次接索盧參回來和胡人部落打了一仗后,投靠高柳這邊的幾個部落開始用部落的奴隸和牧奴去挖掘湖鹼,這可比放牧要賺錢的多,部落的貴族們如今都靠這個和一些互市特m.hetubook•com•com權而富貴起來。
說是賺不得多少,可實際上卻並不少,尤其是她家良人聽聞了大量的人要遷過來的消息,以做貨郎的經驗判斷牛馬什麼的要漲價,正準備弄一些,甚至還準備和人合股過一陣往雲中跑一趟。
女孩的父親原本只是個貨郎,售賣一些貨物,逐漸積累了些錢財,便又買了十幾輛紡車,開始雇傭那些逃亡到這裏的女人紡織毛紗。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女孩子心思卻不在毛絨上,心道:「那些人就是他上回押送回來的人吧?我聽說那些貴婦人都是指如蔥根,生的白|嫩……這路上,他……他可沒對那些女人做什麼吧?」
骨頭做的牙刷柄握在手中,從旁邊的一個小陶罐里沾了一點混合了鹽、皂粉、石灰石粉的雜貨粉末,按照當初上學時候學到的那樣清理著牙齒。
這時候剛才那個說話的女人便問道:「對了,怎麼不見你家良人?」
「那就去睡吧。早晨吃飯嗎?」
女孩子學過這首歌,但卻不在乎,因為這裡是高柳,貴族太少幾乎沒有,而且代地之風向來開放,頗有胡風,以至於燕趙之地甚至有「賓客相過,以婦侍宿,嫁娶之夕,男女無別,反以為榮」的習俗。
做母親的偶爾會參与一下,對於女兒參加這種活動並不反對,畢竟墨家現在是高柳的主政者。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休沐日不是人人都有的,但高柳城的有閑階層已經逐漸多起來,這種休沐日的活動參与www.hetubook.com.com的人不可能是全民的。
做完了這一切,頭髮也半幹了,於是躺到了床上,拉過來棉布做的、裏面絮了棉花的被子。
還在說著那些童年趣事的庶俘羋怔在那裡,即便再傻也明白過來,心裏撲通撲通地跳了一陣,第一次殺人都沒有這樣的緊張,趕忙道:「好呀。」
按照規矩,這時候必須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才能結婚相戀。
原本按照規矩,仲春之月,男女之間可以自由戀愛,任何婚姻媒妁的規矩仲春之月不在此列。
輕輕哼著這首歌,手掌輕輕撫過自己的身體,肚子里彷彿有一團火在燒,臉上愈發的紅,於是雙腿下意識地絞著暖烘烘的被子,輕輕地摩擦著,忍不住哼了一聲。
一個女人將一團紡好的毛紗摘下,嘴裏的話並不妨礙她做事,又道:「裏面還有原來我們那裡的封主家的人,我前幾日看到了,被押送過來……」
用混合了鹼和羊脂的膏抹在頭髮上,仔細地清洗著,他父親是個雜貨郎,還是很多這種東西的。
翻找半天,對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又悄悄拿了一些細細的棉線,彎成一個個小死結,將臉上那些細細微微的汗毛勾住,用力一拉,眉頭忍不住蹙起來。
脫下來衣衫,臉上再一次羞紅,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些敏感的地方,想到庶俘羋上次別離之前說的那番可能要去雲中的話,忍不住想到了另一首歌。
「要不是之前洗毛的人太少,我家良人早就多買幾台紡車了,這毛不洗可沒法用,全是羊脂。」
也就是這是新興的行業,高柳這邊又是最早按照墨家軍工的那一套www.hetubook.com.com分工合作的,而且處在先發壟斷的地位,否則就高柳現在的雇傭價格,會直接被別處更為低廉和近乎免費的隸農強制勞役擠破產。
媒氏的區別,也便是新規矩和舊規矩之間關於婚姻態度區別,舊規矩太多,從貴族那裡逐漸蔓延下去,很快就要「無媒不交、無幣不見、遠恥防淫」的地步。
每隔一段時間,高柳這邊就會派人去運湖鹼。
就像是她能夠上學一樣,高柳城還不足以全面實施泗上的那種教育,也只能是有選擇的。
「不了,聚會講義的時候會吃的。」
將仲子兮,無逾我里,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你們聽說了沒,一群原來的貴人女子,如今在做洗毛工呢。」
女孩子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並沒有提前說些傷感別離的話,只是點點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今毛紗很好售賣,高柳城收購毛紗紡織毛呢的作坊不少,許多逃亡到這裏的女人都會選擇先入作坊做工,一些粗毛呢也開始成為墨家的軍官軍裝,價格不錯。
……
「那個……我過一陣可能要去雲中。」
除了墨家控制的城邑,諸夏九州之內都有專職的媒人,而且媒人算作是專業官員,稱之為媒氏。
這些女人原本也不會,都是新學的,只不過毛紗紡織本來就是個新興的行業,加上高柳這邊一直在開墾和作坊收容,使得私人雇傭的時候沒辦法要求太高。
這塊巴掌大小的鏡子可是極為昂貴的,那是自己十五歲成年的時候,父母花了好多錢買到的,不是銅的,而是璆琳的,後面有一層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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