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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草藥、銅、黃金、白銀、水銀、糧食不斷地從各國的府庫中跑到泗上，伴隨著商品的增加，各國都出現了銅錢慌，甚至有謠言說周天子把九鼎都給融了鑄錢了也不知真假。

伴隨著戰爭模式的改變，以及種植技術的變革和盤剝的加重，原本的「鄉射」選拔弓箭手的軍制已經行不通了。

對面負責這一次談判的商會的人聞言，滿口地答應。

他明面上是商會的人，實際上則是間諜細作，隸屬於泗上的總參謀部。

只看商人的單獨態度，什麼都看不出來。

楚國新征服蒼梧不久，諸多城邑都是如同星星一樣遍布在沿河地區，只有在城邑之外百里之內有著有效的統治。

臨武君笑道：「交易的事，自然不用你們過臨武關，我派人去取，這不礙的。」

而強制發展的結果，就是處處缺人，泗上需要極多的人口充實這些有發展潛力的地區，使之迅速諸夏化、泗上化。

但是上有政府扶植，下有新生民眾為自己而努力，很多地方便出現了用人荒，僱工成本大大增加。

沒有炮兵掩護的方陣，是脆弱的，哪怕紀律性再好，沒有炮兵的掩護就是處在被屠殺的地位，適所熟知的後世的渾河血戰，那就是被大炮轟輸的。

一千支火槍，折算一下臨武君需要支付大約兩千到三千年輕的人口，這都是臨武君在其轄地之外的地方抓的。

而臨武所處的位置尷尬，開闢更多的土地並無太大的https://m.hetubook.com.com收益，而且需要人專門看管，又動輒逃亡，分封建制之下，臨武君所能控制的那點人手根本不足以實行有效的管轄，售賣無疑是最好的得利方法。

若是單獨的求利的商人，莫說火槍，當年中山國獨立的時候，魏國的商人還不是一直源源不斷地貸款給中山君，順帶著還投資中山國，提供大量的武器和糧食。

如今泗上正在大規模換裝，那些淘汰下來的火繩槍一般用在邊遠地區，或是分發給民眾玩。

賣給泗上那邊，可以換回武器。楚人雖然曾經傲嬌地稱我乃蠻荒，可實際上還是諸夏的一部分，對於周邊地區本身就有組織力和生產力的碾壓，加上泗上售賣的火器之後更是如虎添翼，抓人捕奴大為有利可圖。

大量的貴金屬集中在泗上，也使得泗上的紙幣得以堅挺，除了小額貨幣還在用銅之外，大額貨幣都以紙幣來替代，甚至在各國貴族眼中成為了堪稱珠玉的上幣。

其餘地方都是那些戰敗的蒼梧等民藏身遷徙的地方，臨武君有自己的一支軍隊，專門就是干這個的。

弩的造價太高，周期太長，臨武君需要大量的火槍來維繫遠程投射部隊。

臨武君一聽，也放了心，知道墨家若是繼續售賣火槍給自己，那看來並沒有在臨武方向動武的意思。

整個軍制、訓練、戰法的改變，不是一時間那些封君就能掌握的，尤其是農兵https://m•ｈe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合一制度下，並不適合這種作戰方式。

墨家若是有心臨武，臨武君覺得墨家便不可能答應這次交易。

依靠自然發展，嶺南地區發展起來要等到數百年後華族南遷以致唐宋時代才能完成。

這種情況下，罪惡的貿易自然而然地展開。

兩千支的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少，去年賣給宋國一次性就賣了一萬五千支；賣給中山國也一次性賣了一萬支，這幾年泗上的煤鐵軍工聯合體賺的是盆滿缽溢。

商會的人問道：「火槍和火藥倒不是問題。交易的話……」

臨武君手裡倒是有一些大額的紙幣，但是數量不可能太多。

二則就是適當時便說，戰爭不是靠一兩件武器打勝的，換裝火繩槍需要的整個軍制的變革，需要有騎兵、炮兵和披甲長矛手的配合，車兵在大規模會戰中只能處在一種從屬地位，各國封君的私兵想要用好火槍和陣法，並不容易。

臨武君在本地抓人，人容易逃亡，而且他的管理手段實在太低，不如賣錢。

因為火槍過不得臨武關，走私的話風險太大，而臨武君正可以通過自己購買再轉售的方式獲利。

這個負責談判的秘密墨者也不知道。

事實上那一次秘密討論中，適給出建議就是隨意售賣。

商會負責談判的人來之前接到的命令，就只有兩個：買糧、賣槍。

臨武君試探著問道：「最近夷民不服諸夏王化，多有叛亂，或是遁入山中，和*圖*書不時劫掠村社。我為封君，有守土安民之責，正需要一些兵器。不知道這些糧食是否能夠交易火槍？」

臨武君和墨家的人多打交道，對此並不在意，他不是儒家君子，只是一個封君。

南海商會最大的控股人是墨家，決策權也在墨家手中，非是那些單獨的求利的商人。

「一部分以糧食交易，另一部分，我征伐那些窮山凋敝之處的夷民，抓獲不少人，南海不是正缺人嗎？可以售賣這些人，抵償一千支火槍。」

這幾年時間，他已經從墨家這邊購買了將近兩千支火槍，除了自己用，還賣給了其餘封君。

按照現在的價格，大約兩個強壯年輕的人可以換一支火槍，墨家那邊不準有奴隸，只有名義上人格平等的長工，南海本土化之後本地的人都已經發了身份牌，給予了他們國民身份並且完成了土改，解放了大量的奴隸和村社農奴，充實了自耕農的人口。

臨武君需要火槍，尤其是需要墨家給出的願意繼續售賣火槍的態度。

不管是自己用還是售賣給其餘封君，火槍的利潤都是最高的。

三則就是各國都在變法，王權都在集中，王權直轄的精銳軍隊有了火槍，那些封君正是各國變法的極大阻礙，若是讓他們實力太弱，並不利於將來大計，所以不但要賣，還要大賣特賣。

泗上有專門的部門，專營這種貿易，一旦運來便簽訂長約，根本從事的勞作不同有數年的契約期，契約結束后發給身份牌，分m.hetubook.com.com發一小塊土地。

想來也應該是想要把戰爭控制在宋國境內，恐怕泗上墨家也存在幾分會盟解決宋國事的心思。

再一想也是，五年前中原大戰，雖說泗上得利最多、受損最少，但恐怕也不能在短短四年之後支撐起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每販運過去一個人，數年之後都可以轉化為兵員、勞動力。

如今見臨武君自己提出來，這墨者毫不猶豫地說道：「那自然是可以的。價格嘛，就按照以前的價格，不多不減。至於火藥，還是按照以前的價格，除了金銀銅和各種貨物之外，還需要一定量的硝石。」

一則是燧石槍的板簧淬火方法是機密，除了秦人那邊另闢蹊徑之外，其餘各國並沒有打造板簧的能力。沒有合適的板簧，燧石槍就不可能使用，發火率太低，還不如用火繩。

楚國一些邊遠地區的封君攻打那些小的聚落，抓捕人口；南海之南的更邊遠地區，城邦族群互斗，抓捕對方的人售賣；甚至還有人乘船去南海更南的一些島上抓人。

這是一個秘密討論，並不公開，知道的人很少。

「待樂昌峽成，臨武便是嶺南、嶺北貿易的交接之地。」

當日傍晚，商會負責談事的人來到了臨武君的府中。

想要購買這麼多的火槍，只靠糧食肯定是不行的。

雙方的禮節完全不一樣，墨家本就有「儉而廢禮」的罪名，又向來要求平等，拒絕任何有身份差異的禮節。

這種不擇手段的罪惡的發展方式使得南海和_圖_書地區短短數年間就開闢了大量的農田農莊。

既然商會這邊選擇敞開的售賣，臨武君便道：「這一次，我想要購買三千支。以及兩萬斤火藥。」

但數量還有不少，正可以全都售賣給其餘各國，莫說是楚國，就是和墨家關係最緊張的魏國，只要給錢、給糧、給鹿皮硝石水銀這些東西，那就可以賣。

臨武君在庭外站定相迎，並未有過多的禮節要求，嘴中直道：「你們商隊的人，富有萬金，是『素封』之君，我們是實封之君，分庭而禮，理所當然。」

商隊負責談事的人立刻露出興奮的神情，說道：「此事若能成，實在是大為有利。樂昌峽數萬人修築，糧草轉運艱難。若能夠達成交易，正有利於雙方。」

進了內室，屏退他人後，臨武君便說起來稻米貿易的事。

關於火槍貿易，泗上有過一些討論，當然討論的內容不再是二十年前那麼理想主義的「售賣火槍是不是促使戰爭害天下」；而是「將火槍售賣給潛在的敵人是不是對我們不利」的功利性。

在這個前提之下，下達到商會那邊，那就是隨意售賣，賣了也不怕，使用武器的是人，封君制度之下不變革，使用武器的人將來也會成為同天下之義的助力。

錢荒之下，各國的貴金屬冶鍊行業突飛猛進，尋找金銀成為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甚至有人跑到駒麗渡海向南去找。

商會的人聞言，並不拒絕。南海和周邊的貿易，最主要的就是要原材料、金銀貴金屬、以及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