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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贊關掉了投影，轉著腦袋不說話，旁邊李奇指指頭，小紅頓時明白他是要通過靈魂關聯說話，趕緊連接本體，跟他心心相印。

沒有真實的人格……

要讓那些擁有莫大威能的神祇知道，那還不直接抄傢伙打上門來？

李奇躊躇了一下，還是提到了之前他一直迴避的問題：「老實說我心裏也不踏實，變形怪雖然只是類人生物，但也是有靈魂的。按照我們費共諸靈平等的觀念，我們這麼奴役它的靈魂，跟奴役人類的靈魂有本質上的區別嗎？」

「等等，感覺這裏面問題太多了」，小紅皺眉：「首先，怎麼保證這個假的靈魂始終忠誠於我們？」

尤贊用電子音解說：「這是我們在獅王城獲得的戰利品，裏面是個六級變形怪的靈魂。」

「為什麼這項工程跟靈吸怪有關係，原因就在這啊」，李奇指著尤贊投影的畫面說：「我們現在還弄不出數字化的，先弄個模擬的沒問題，費恩的超凡力量可以做到這一步。」

小紅仰起下巴：「我記得馬老爺子說過，原話記不清了，大概意思是世界上存在著殘暴的，以落後生產方式組織起來的民族，它們最終會消亡在歷史的進程中。」

李奇曾經當過死神，而她本身就是神祇，自然明白這玩意的原理跟神祇之心差不多。

「總樞機還說，如果使用人類靈魂並且能成功的話，這項技術必然會被大規模應用，以後奴役人類靈魂就會成為常態，那就違背了我們費共的道路，所以我們必須找到另外的辦法。」

難怪尤贊不說話，李奇要用這種方式跟她溝通，是要絕對保密。

「陛下應該知道，變形怪是很可怕的類人生物，高級別的變形怪只靠易容和謊言就能顛覆一個國家。它們甚至能讀取人類的思想，模擬出人類的靈魂，在學識和能力上偽裝得跟模仿對象一模一樣。」

「陛下的睿智普照整個多元宇宙！」

李奇懟了回去：「賈維斯只為鋼鐵俠一個人服務，五九六工程為幾百個人，以後是幾千個人甚至幾萬個人服務。你還是碼農呢，居然搞不清二者的分別？」

可以將意志分解為萬千微小部分…和圖書…

聽到這小紅恍然：「讓變形怪的靈魂轉換到魔法師的形態，再讓靈吸怪吞噬掉變形怪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原本人格，這個靈魂就維持在了虛假的魔法師形態上？」

「一是傀儡核心和塔靈無法理解知識，尤其是魔法知識，它們只能機械的執行指令。塔靈本來就能操縱魔法塔里的一切事物，如果再能積累知識，成為魔法師的助手，那魔法師還要學徒幹什麼呢？」

「別當我犯了聖母病啊，這個問題我不提，未來必然會有人提出來。」

「再由半魔人推論，惡魔和魔鬼算不算？」

「半魔人都能算了，變形怪為什麼不能算？對了，還有靈吸怪，這種東西算不算？」

李奇搖頭：「就算心靈網路成熟了也應付不了這種需求，差別太大了。」

「我也提過用多個元素靈構建塔靈陣列的方案，不過每個元素靈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們彼此間的溝通也存在著障礙。在虛靈科技成熟，通用計算機和數字網路成型前，這個方案也無法實現。」

聽了李奇的介紹，小紅初步搞懂了這個東西，嘆道：「如果目的就是分享知識的話，絲絲魔女的心靈網路就能辦到，可惜一直沒多大進展。人手不夠啊，絲絲魔女要麼去了軍團當通訊官，要麼在組織部協調工作，剩下的碼農又全撲在虛靈彙編和神術法陣上。」

「就只是人類、半精靈、灰精靈、矮人、半身人或者再加上龍人？半魔人算不算？艾麗的妹妹拉妮婭，如果我們能拯救的話，那麼肯定是能算的吧？」

「人工智慧什麼的我的確不懂啊，讓我給人工智慧做交互界面我倒是在行，比如愛醬什麼的」，小紅轉移話題說：「可不管是人工智慧還是交互界面，都建立在通用計算機的基礎上，我們的虛靈科技還沒點出來這個啊。」

「更麻煩的是這個工程是海量用戶系統，隨時都有大量記錄、歸檔、查詢指令要運行。就算把所有絲絲魔女投入到這個系統里充當處理器，也滿足不了這種級別的IO量。」

尤贊尖聲叫著，再道：「沒錯，是這樣的！這樣一來，因為失去了原有人格，m•ｈetｕbooｋ.ｃoｍ.ｃｏm這個假的魔法師靈魂就保留了作為魔法師的智慧，同時又可以容納和管理無窮的信息，而且可以承受的IO上限比凡人靈魂強無數倍！」

「總樞機提出了五九六工程的構想后，我們最初設想用禁錮有魔法師靈魂的靈魂核晶作為……伺服器，就像厄普西隆和貝塔城的那兩個虛靈中樞一樣。」

光幕里，靈吸怪的眼睛猛然熾亮，它和瑪達拉之間的那顆核晶也隨之變得明亮，投射出一圈虛影，如史萊姆一般扭曲蠕動著，漸漸凝固成人類形貌，在不同面目和形體間變幻著，最終固定為一個女性魔法師的形態。

李奇笑道：「不管是法師聯合會的魔法師，還是神儡會的奧術師，要搞這個東西，技術問題還是其次，他們首先得解決利益問題。」

李奇追問：「那還是會有不屬於這部分，或者遊離在界線內外的有靈種族，它們呢？」

「換在費恩世界，換到種族上看，這樣的道理仍然是成立的啊。只要費恩世界的生產關係步入到新的時期，必然會有落後並且固守本性的種族被淘汰。」

「第二是它們的IO仍然滿足不了需求，就連靈魂最輕盈反應最快的風元素靈，即便是傳奇級別，同時應付幾十個查詢請求就已經滿負荷運轉了，如果查詢請求還包含著若干基於知識的思考，也只能同時進行幾個思考。」

「他們怎麼可能真誠的分享知識呢？別忘了他們正心急火燎的推魔法專利法案。我們這個工程的核心基礎就是知識公有制啊，而不是用專利來阻礙知識傳播和利用的知識私有制。」

「高魔世界的科技開發真是讓人頭痛」，小紅嘆氣：「這玩意還到底算不算人？」

「可我們發現，如果核晶的靈魂被融煉過了，就失去了人格、記憶和知識，只保留下曾經達到過的力量級別。如果靈魂沒被融煉過，還保持著人格的話，又無法容納和管理足夠多的信息，並且應對遠遠超越人類靈魂可以承受的IO。而且，還保持著自主意志的靈魂，在面對低級職業者和平民時，也保證不了安全。」

小紅攤手：「這不就是台信息伺和-圖-書服器嗎？連Web4.0都算不上。」

小紅說：「就像一個活人？」

「由這個問題，追溯到另一個更關鍵的問題，我們的大同主義致力於解放凡人，那麼那些種族可以算在凡人里？」

可以應對海量的信息流……

不等小紅追問，他又道：「這隻是過渡方案，和防護結界一樣，以後我們要將五九六工程用到其他領域，總不能還都算在我頭上，成了我的私產，不然我們的公有制就失去了意義。」

「未來還有兩條路，一條是等虛靈科技成熟了，就和虛靈中樞一樣，將這樣的靈魂伺服器實現彙編化。另一條是在模擬化的基礎上更進一步，讓它像人一樣獲得赤紅信仰，確保永遠忠誠于革命事業。這兩條路或許最終又會交會在一起，不過那該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小紅哈的笑了一聲：「思考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算聖母，但還是暴露了你的小市民本性，而且也證明你對理論的掌握不夠深刻。」

「拿地球世界的挨踢概念來套是可以啊，實現起來就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李奇說：「就算我們把電腦搬過來，讓開發人員把開發過程中涉及到的所有信息和資料都發送到伺服器里，可這些文本、語音、圖像、視頻就算是知識了嗎？信息不等於知識啊。」

這隻是個小插曲，小紅話歸正題：「第二個問題是，如果就是這麼個賈維斯，魔法傀儡核心、魔法塔的塔靈都該能勝任吧？我記得風暴群島的戰鬥傀儡，核心不就是魔武士的靈魂做的嗎？塔靈一般也是找元素靈來充當的，當然那種用人類靈魂的邪惡法師就不提了，總之應該很容易。」

「五九六工程嗎……」

小紅很欣慰：「也就是說我們這個工程，並不是魔法師已經有的東西，他們短時間里也搞不出來。」

小紅翻白眼：「一開始你直接說人工智慧或者賈維斯不就行了，還什麼知識和智慧分享，什麼五九六工程，故弄玄虛。」

尤贊的語氣有些怪異：「原本我們也有過這樣的擔心，可在瑪達拉做的試驗里，那個虛假的靈魂很特殊。在海量的信息流沖刷下，它可以分解成無數部分m.ｈetｕｂoｏｋ•com•ｃoｍ，每一部分對應相應的指令，運行必要的思考。信息流很少甚至停止時，它的靈魂又重新凝聚起來，之前所作的思考，和在信息流里獲得的新知識也形成了新的記憶。只要承載靈魂的核晶級別足夠高，它就能源源不斷的生產新的記憶，就像一個……」

小紅恍悟，對啊，除了因為沒跟信仰道路關聯所以無法操縱信仰之力外，這特么就是一個神啊！

「就這點來說，你的覺悟算是到位了」，小紅少有的贊了李奇，接著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是，雖然靈吸怪吃掉了它屬於變形怪的真實人格，但虛擬出來的魔法師靈魂，不還是會有一個人格嗎？這跟尤贊剛才說的只要有人格就無法支撐強大的信息流矛盾了啊。」

這是在人工造神！

小紅捏著下巴進入思考模式：「靈吸怪雖然是吃腦子寄居人體，但也有侵奪心智、吞食靈魂的能力，難道……」

「就像一個神」，李奇在心中道出的真相讓小紅身軀驟然一僵。

小紅頓時興緻高漲：「這顆核晶里……莫非禁錮著一個變形怪的靈魂？」

其他種族，從亡靈到惡魔，再到魔鬼，都能以此推論。

「恩老爺子又說過，這些垂死的民族，如捷克人、克倫地亞人、達爾馬戚亞人等等，都力圖利用1848年的普遍混亂，企圖恢復他們在公元八百年時的政治狀況。過去一千年的歷史應該已經告訴他們，這樣開倒車是不行的，跟馬老爺子那話的意思差不多。」

「我們現在是靠靈魂契約」，李奇說：「計劃是由我跟這個靈魂簽契約，尤贊再塞進去一個許可權系統，跟我們防護結界現在用的虛靈中樞一樣。」

有了這樣的理論基礎，李奇心頭那點不安也就煙消雲散了。

看來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而且想通了，話語相當有力：「想想我們之前講給大家的《大同主義宣言》，主要的觀點都來自地球世界版本。『在不同的種族和民族的鬥爭中，我們始終強調和堅持整個無信階級共同的，不分種族和民族的利益』，這個表述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在獅王城獲得了這塊禁錮了變形怪靈魂的核晶后，瑪達https://www.hetubook.com.com拉正好來通報說麥恩德希望能更好的為我們服務，換取它獲得更好的待遇，我就有了一個大胆的想法。」

「那些企圖維護種族特權，仍然將各個種族之間的關係看作是奴役鏈甚至食物鏈的種族，不僅是革命的敵人，還是所有凡人的敵人。凡人跟它們之間的矛盾就不是內部矛盾，而是基於種族的敵我矛盾。」

小紅看了李奇一眼，兩人之間傳遞著深深的默契，她凝重的道：「這個名字取得好！」

「如果一個有靈魂的種族，可以跟其他有靈魂的種族和睦共處，不存在天然的，基於生理本性，完全無法改造，尖銳到必須分出生死，甚至以其為食的種族矛盾，那麼我們就可以承認它們是他們，是我們大同主義革命要去解放的凡人的一部分。」

「心靈網路是封閉性的網路，必須是赤紅職業者，還要具備相應的能力才能進入。五九六工程對應的是各類職業甚至平民，總不能先讓把人弄去改信和訓練吧。」

「要把開發人員提供的各種信息，進行的各種思考有機的融匯在一起，形成可以直接用的知識，給每個人提供直接的參考和建議。還能像賈維斯那樣，給它提個模糊性的問題，都能得到答案或者找到知識，甚至能基於大家的知識，直接提出某項建議和意見，這才是五九六工程的真正目的。」

這個問題，前身是傳奇巫妖的尤贊最有資格解釋：「魔法傀儡核心和塔靈的確可以做這樣的事情，最初我也提了這樣的方案，不過因為有兩個難題無法解決所以放棄了。」

這意思很明確了，變形怪和靈吸怪作為個體，或許可以爭取和團結。但作為群體，這兩個種族都算是人類之敵。變形怪的天性是搞事，靈吸怪的天性是吃腦子和寄生，只要它們無法克服這樣的天性，跟人類可以和平共處，那就不能當作凡人對待。

「而且在心靈網路里，大家完全平等，相互間的信息交互看彼此個體的信任度，自由度太高，不可控的因素也太多。五九六工程要求有很精細的管理，至少起碼的許可權體系還是要有的，還有各種資料備份啊，歸檔啊，效率管理啊，總之是套冷冰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