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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裏投降吧」，維克的話讓達凱大吃一驚。

她現在確信，當初在瓦倫丁盾堡，跟特蕾希婭和海瑟薇等人五匹的時候，她們其實都清楚自己是精靈了。

大略對比一下，弗萊騰紹斯就相當於兩隊傳奇組織起來放禁咒，不僅能頂著敵人各種干擾甚至禁咒轟擊施法，還連綿不斷，久射不衰。

跟著來的拉維爾接話道：「是啊弗哈林，我給大家看的幻景都是真的，神隕高原的平民都比男爵老爺吃得好住得好。」

「我也只是打個比方，費共內部並沒有按地域劃分成哈德朗派和克斯特派，在費共治下，不管什麼地方的人，都是一家人。克斯特並不是被侵吞了，而是加入了費共這個大家庭。」

瓦倫丁神皇堡，女皇的書房裡，特蕾希婭的目光定在光幕上，久久沒有挪開。

「當然，回報並不只是精神上的。他們在工作中獲得的智慧和歷練，讓他們可以尋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或者在道路上邁進一大步。很多人都因為參与這項工程，獲得了超凡力量的提升，這樣的回報比金錢財寶還要寶貴啊。」

塔倫斯笑道：「看看那些狗頭人，兩個見習級別的狗頭人，依靠那種裝甲，就能威脅到英雄級別的人類，為什麼不可能呢？」

維克說：「我會回到紅鷹城繼續抵抗，當然那是徒勞的，克斯特南方陷落已經不可避免。費共的這個機動要塞完全就是禁咒級別的武器，還可以不間斷的發射，不管什麼城市都抵擋不住。」

弗哈林下意識的道：「當然是一隊強大的傳奇，至少得有幾個吧。」

的確，跟這麼多平民的生死比，自己的那點聲譽算什麼，不過……

她搖頭道：「弗哈林，我們展示的是力量，不是暴力。你知道那座擁有禁咒級別力量的機動要塞，是什麼樣的人在操縱嗎？」

「禁咒級別的武器……」

這發魔鋼彈芯不僅震住了維克，連其他領主也都嚇得魂飛魄散，都有人準備用傳送法術或者魔導器跑掉了。根據好事者的統計，自從亞空間風暴出現后，傳送失敗率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一顆幾千金蒲耳的空間石也只能降低百分之十的失敗率。

測試的結果令人非常滿意，彈弓的十噸炮彈足以轟塌一座山，標槍也足以擊穿任何防護結界。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跟魔法防禦對抗一下，不過奇麗確信，哪怕是神皇堡，都不可能在機動要塞這兩門主炮下安然無恙。

「我們費共治下只有三十來萬人，並沒有因為這座要塞而勒緊褲腰帶。相反，和圖書生活在神隕高原上的人，不管平民還是超凡者，生活水平一直在不斷提高。」

果然，弗哈林以及拉維爾等沒見過奇麗真容的人反應非常大，先是退步，再下意識的佝僂起了腰，弗哈林的一些部下都要跪下喊天使了。

「我們之間並沒有血脈上的隔閡，萬年前都是一家，我們也沒有語言和文化上的隔閡。我們人類本來就是費恩世界無數生靈里的一部分，在主位面的統治地位並不是天經地義的，隨時有可能被顛覆。」

他也很快進入了角色，掏出一疊傳單：「來，看看我們萬萌會的神典，只要相信這上面寫的道理，你就會感應到我。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嘛。」

看著弗哈林的神色有些動搖，奇麗再道：「不要認為我是為侵略找各種借口，編織各種虛言，事實上我們又哪裡算得了侵略呢？」

正抱著胳膊在旁邊看戲的夏安呆住，緹娜也跟著起鬨：「沒錯，簡稱萌神！快來看神，活生生的神啊！」

弗哈林的眼眶更加濕潤了，他抽抽鼻子說：「我不相信你們的承諾，還有你們描述的那些事情，我得親眼看看。」

「但我對狗頭人加入費共沒有一點異議」，她接著這麼說，讓弗哈林等人再度震驚。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你對蜥蜴人就不會只是冷冰冰的說一句非我族類，都是仇敵，不必講什麼道理，或者硬邦邦的說什麼勝利者有不解釋的權利。對你來說，我完全可以用這些話回應，對嗎？看啊，你現在可以用我說的道理說得他啞口無言。」

因為有陪襯在，自己這個「精靈」也不會像以前那麼顯眼。

「這個道理放在國家上也是一樣，的確很多時候，會有落後的和野蠻的征服。那些征服者只是靠更強大的暴力侵略其他種族和國家，他們帶去的也不是文明和幸福，而是殺戮、掠奪和奴役，他們造成了文明的倒退，反抗這樣的統治當然是正義的。」

看著這番盛況，奇麗和塔倫斯鬆了口氣，喜悅浮上心頭，這幫人也終於被拉了回來，克斯特的事情應該可以收尾了。

「這的確很重要，畢竟不管是神祇還是凡人，都希望更強大，更自由自在」，奇麗耐心的回答：「從歷史進程來看，先進征服落後，這是文明的進步，是好的。」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大隊魔導飛機出現在上空，丟下來漫天雪花般的傳單。傳單上只有幾行大字，說這片谷地是受降區，丟下武器呆在這裏，費共就會按俘虜對待。還要跑的話，不僅機hetuｂook.cｏm•ｃoｍ動要塞繼續開炮，飛機也會轟炸和掃射。

奇麗說：「我的確是精靈……」

奇麗含糊的應著，心說其實是因為炮彈不夠要省著用……

弗哈林苦澀的道：「所以，為了變得更強大，為了日子過得更好，就可以丟開家園的傳承，忘記自己是克斯特人嗎？」

看幕布上機動要塞沒有再開炮，還出動了航空隊，夏安點頭說：「不錯，震懾住敵人就行了，沒必要製造太大的傷亡。」

「我幹什麼？」

奇麗正沉浸在憧憬里，塔倫斯帶著一個人過來了，是克斯特群鷹軍團「本地派」的領袖弗哈林。

被一群人圍住，夏安在人堆里跳腳：「奇麗你坑我——！」

「不，要塞里只有不到二百人是英雄級別，剩下的五六百人都是強者級別，甚至還有不少是見習者。」

克斯特南方總督，折劍要塞指揮官維克侯爵帶著心腹部下，從谷地側面的小道離開。他的副手達凱含著淚水，開始組織要塞軍團投降。

「不過總得有克斯特人反抗一下，讓費共知道還是有人願意用生命保護克斯特。這種必然沒有好結果的事情，就交給我這樣的糟老頭子來做吧。」

「人類到現在還被神……咳咳，被其他種族窺伺著，或者被各種災難威脅著，現在更是紀元更替的特殊時期，只有團結起來，消除各種隔閡，像我們費共在神隕高原上做的那些事情一樣，才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應對各種災難。」

弗哈林呆住，奇麗接著說：「這座機動要塞，從研究、設計到製造，耗費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參与者有好幾萬人，他們並沒有被誰揮著鞭子，或者用其他強制手段逼迫著工作，回報也不是豐厚的金錢財寶，這難道不是另一種力量，一種比禁咒還要強大的力量嗎？」

弗哈林麻木的說：「很感謝你們的仁慈，讓我們看到費共擁有的可怕力量，認識到反抗是毫無意義的，這避免了很多無謂的犧牲。」

奇麗悠悠的道：「這並不是神祇的恩賜，就跟這座要塞一樣，所有物資都是人們自己生產的，所有技術都是自己研究出來的。如果需要的話，這樣的要塞我們可以在一年內再造十座，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

領主們有的跑路，留下來準備投降的還在議論能守住多大的封地，這時候已經沒誰關心斯魯喀諾了。對一個傳奇來說，在這樣的環境里跑路非常容易。

老頭的話看來是戳中了弗哈林的心事，或許就是「到時候克斯特人會在費共治下占絕對多數」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吐出口長長的濁氣，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只有他這樣的愛國者，才念念不忘家園傳承，將之視為重於生命的東西。

達凱漲紅著臉說：「侯爵您是在考驗我嗎？我生是克斯特人，死是克斯特鬼！」

「所以啊，我們費共連種族都不在意，只要是能團結的智慧生靈，都能加入費共。你們還抱守著區區一個克斯特，真的毫無意義。」

奇麗有些意外，本來以為這個弗哈林是為了自己的權柄才揭竿而起，然後主張解放克斯特的，沒想到還真的是個愛國者。

「我當然要去看」，弗哈林整理了一下情緒，看向奇麗：「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是關於您的……」

「的確有一些赤紅神職者，但更多的是魔法師、巫師、術士」，奇麗說：「因為他們參与的是證明弱者聯合起來，可以超越強者的實驗。他們在證明凡人可以靠團結和友愛創造奇迹，證明凡人聯合起來的力量，比相互剝削壓迫得到的力量更加強大。這樣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只要不是全然麻木的凡人，都會為之喜悅，願意做出力所能及的奉獻。」

弗哈林下意識的點頭，這是顯然的。能一炮炸塌高山，兩炮連山帶折劍要塞這座雄關一起穿透的可怕存在，別說克斯特，就算是現在的兩個帝國，也得費老大的勁。

說到這個，達凱的胸膛挺了起來。

「費共把克斯特的一部分納入統治，帶來了更高的生產力，更先進的生產關係……呃，這個你不懂，意思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讓人民可以更加幸福，這就是正義的。抗拒這樣的正義，從個人道德情操上說是正確的，好的，但放在歷史進程里看，就是錯誤的，壞的。」

奇麗的回答讓弗哈林瞪大了眼睛，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絕對不可能！」

完成了這次測試，弗萊騰紹斯機動要塞的歷史使命其實也就差不多結束了，這畢竟是個過渡階段的驗證品。

他終究還是擺出了神祇的姿態：「是啊，我跟赤紅女士是同一個神系，我們是同志的關係。我們赤紅神祇，把凡人看作……晚輩，嗯，要證明的話很簡單……」

弗哈林愣了好一會，苦笑道：「那麼回報就是信仰了，只有虔誠的信徒才會這麼狂熱，這麼不計得失的奉獻犧牲。」

他自己也明白，有了這兩條，絕大部分人，尤其是平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丟開所謂的「家園傳承」。

達凱愣住，維克繼續說：「那些平民都是你一個個軍團組織起來的，從中隊長以上和*圖*書的各級軍官你都認識。你能幫助費共把那些平民和平的納入統治，避免發生慘劇，我們呆在這裏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機動要塞項目並不會解散，還會朝著兩個方向發展。一個方向是更大的機動要塞，一個是浮空艦。要塞的各個子系統，也會朝著這兩個方向繼續前進。而作為要塞的核心系統，兩門主炮也會分出威力更大和更小巧輕便兩條技術路線。

弗萊騰紹斯機動要塞裝備了兩部主炮，用四級投石術堆疊起來的魔導臼炮，也被戲稱為「彈弓」，以及用四級迅捷火球術堆疊起來的魔導加農炮，綽號是「標槍」。

維克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各自都肩負著沉重的使命，不要這麼軟弱，就在這裏道別吧。」

拉維爾不迭的道：「沒問題！現在就可以組織你們去神隕高原參觀！」

依靠複雜的緩衝和調衡系統，這七百多個四級法陣才能同步運轉，在炮彈上匯聚出傳奇級別的力量。加上炮彈本身的殺傷力，機動要塞就成了禁咒級的戰爭武器。跟以往靠傳奇人肉施放禁咒法術的方式相比，機動要塞在防護和戰鬥持續性上遠遠勝出。

這個面目剛毅的中年人臉上滿是絕望，他想找費共最高領導人談談。李奇不在，奇麗作為李奇的導師，雖然無名無份，但費共中央都默認她可以完全代表李奇。

老頭高興的朝奇麗低頭致謝，再對弗哈林道：「為什麼總想著自己是被侵吞了，統治了呢？我們神隕高原還不到四十萬人啊，克斯特南方有多少人？到時候誰是主體？」

夏安很快被大群人圍住，奇麗等人早就溜到了一邊。

接著他的眼裡浮起一層淚霧：「但是我仍然不甘心啊，克斯特的千年歷史，就要這麼斷絕了。克斯特人保衛家園的理想，也註定是敗亡者毫無意義的掙扎嗎？奇麗殿下，力量讓我低頭，可我的內心仍然不服，我想在您這裏得到答案。」

事到如此，也沒必要再遮掩，免得讓她們在這事上做什麼文章。

她抿著嘴唇，柳眉緊蹙：「還是小看了他啊，這可是不小的麻煩。」

「當然有關係」，奇麗再道：「這樣一座要塞，如果是昔日的克斯特王國來研究和建造，恐怕得舉全國之力吧？」

「不僅諸靈平等，在我們費共，神祇與凡人的關係也不一樣」，奇麗把陪襯拉了出來：「就像這位，你們穩住膝蓋別軟。這位是萬萌之主夏安，是的，他是個神祇，這是他的分身。」

維克嘆氣：「跟長牆山脈的三四十萬平民比起來，你一個人的生死和聲譽算得了什麼呢？www.hetubook.com.com」

這兩門主炮的法陣設計實現了立方級別的堆疊，由九個基礎法陣堆疊成一個標準法陣，再由九個標準法陣堆疊成一個增強法陣，由九個增強法陣鑲嵌在炮膛里，相當於七百二十九個四級法陣堆疊。

視野里跳出一條消息，是前敵指揮部的報告，折劍要塞守軍已經投降了，據要塞指揮官副手稱，駐守在長強山脈各個據點的三十多萬平民士兵也將會投降。

奇麗再道：「諸靈平等，這是費共的宗旨，但我也承認，人類現在的確是諸靈之長，就像當初精靈一樣，凡人的確是以人類為主體。」

這個問題弗哈林無法再辯駁了，轉移話題說：「但這跟克斯特有什麼關係呢？」

塔倫斯等人愣住，奇麗也呆了呆，各種念頭在腦子裡閃過，她微微笑著，摘下了墨鏡。

要塞指揮官雖然潛逃了，費共進入克斯特后，應該在南方重鎮紅鷹城遭遇抵抗，但那都是枝節了。

周圍的費共成員都笑了，真有那麼多傳奇，費共的目標就不是四分之一克斯特了。

他目光灼灼的停在奇麗臉上：「聽說您是李奇的導師，是赤紅女士的真正選民，還傳言說您不是半精靈，而是真正的精靈，這讓我很疑惑。一個精靈，滿腔熱誠的為解放人類而努力，這是什麼樣的精神？很難讓人信服啊。」

克斯特東南山區，山谷里一片沉寂，就連角落裡那幫最吵鬧的狗頭人都沒了聲音，都一個個抱著腦袋趴在地上發抖。

說到這奇麗看看塔倫斯，她注意到塔倫斯蠕動著嘴唇，急不可耐的想插嘴了。

這是心防鬆動的跡象，塔倫斯再一板磚糊他臉上……不對，一句金言砸他心口上：「從來都沒有永恆的王國，只有代代傳承的人民。只有加入到費共，『克斯特人』代表的那些人民，才能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園。」

「又要開荒了啊」，奇麗腦子裡閃過最初跟小紅來到厄普西隆時的景象，心中滿含期待。

「克斯特這片土地，兩萬年前還不是人類完全統治的地方，生活著其他的種族。但人類來到這裏，用更嚴密的組織和更先進的武器，還有更文明的生活方式，征服了那些種族，最終把這裏變成了人類的家園。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個蜥蜴人在你面前，像你對我這樣提出質疑，你會怎麼回應？」

達凱悲傷難抑，跪著喊道：「侯爵——！」

機動要塞其實是技術驗證型號，主炮並沒有配備多少炮彈。老實說只需要動用「標槍」就能擊破要塞，可「彈弓」總得測試，於是折劍要塞兩側的山體就成了測試目標。